“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死啊?”郑二这一问,又把马仁远的思绪拉了回来,马仁远看了他一眼,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稍停顿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因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郑二眨了眨眼:“这算是个什么说法?”马仁远没有回答他,只是对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大概是世界上最难看的笑容,难看到足以扰乱对笑容的定义。郑二也不再多问,随即转移了话题:“放心,我这个人就是心善,既然收了你的钱,一定满足你的愿望,不就是想死么,简单!”说完,郑二就把马仁远拉起来,径直往县里去了。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二人到了安光县最大的酒楼——泰康酒楼前,郑二得意地对马仁远说道:“看见了没,这是我们县最高的酒楼了,等下我带你去最高层,你眼睛一闭,往下一跳,事儿就成啦!”马仁远又挤出一丝苦笑,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他进去了。
“我说郑二郎啊,你小子最近死哪去啦?不会又是半夜溜进哪个寡妇屋里去了吧!”刚进门,不远处角落里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对着郑二喊道,周围的客人一下子爆发出笑声,另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人笑道:“哎,你这可是冤枉郑二郎啦,那事儿他早就不干啦,他最近啊,看上一个唱戏的啦!”“哟,是哪个唱戏的能入我们二郎的眼哪?”边上一个八字胡的人,慢慢摇着扇子说道。“嗨,不就是那个嘛!”那个身材魁梧的人站起来,捂着右腿假装一瘸一拐地走起来:“不就是内……内……内个嘛!”边上的人又大笑起来。
“去去去!”郑二连连挥手,“老子今天有公干,没工夫跟你们扯淡!”“哎呦喂——”一个体态丰盈的妇人从楼上走下来,“郑二你这是老乌鸦坐炮仗,一飞冲天了哈,如今都有了公干了!”那八字胡的人赶紧接道:“咱们二郎最近可不一样啦,自从和那个唱戏的好了,他大舅哥整天想着提拔他呢!”络腮胡大汉突然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说二郎啊,你小子以后要是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哪!戏文里怎么说来着,狗富贵,互相汪啊!”周围的人笑地比之前更厉害了,有几个笑得东倒西歪,不停地用手擦眼泪。
“呸呸呸!你才是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郑二掏出那袋开元通宝,用力地晃了两下,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长着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郑二跟前,他刚伸手要碰袋子,被郑二打了回去,他只好不可思议地说道:“郑二啊郑二,老子认识你十九年多了,就没见你手里看到过超过四个铜板!你小子最近是发了呀!”“哼!”郑二一扭头,指指边上的马仁远得意地说道,“看见这位郎君了没有,使这点钱跟玩儿似的!”马仁远刚想说些什么,郑二赶紧给他使眼色,又对其他人说道:“老子今天就是为这位郎君公干,我说你们可别挡着老子发财!”下面的宾客开始交头接耳,郑二得意地笑了笑,又刚才那妇人说道:“怎么,你们泰康酒楼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那妇人马上反应过来:“哎呦,两位郎君赶紧楼上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