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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叶日天的往昔

祖猿族营地是以这片峡谷的两侧峭壁为主的,峭壁内的山洞多是祖猿的居住之所,有些低处的山洞是被树枝或是岩石遮挡着的,只有一些高处的山洞外是无遮拦的,全天有足够的光线照射进去。

祖猿族人可借助山壁各处裸露在外的岩石,或是一截又一截似路不是路的通道进入山洞,而要到地面,则需要从洞口跃出,要么借助外露的岩石凸起,要么直接跳到洞口外延的石台上,逐级下落,直到地表。

此时,乃秋末时节的清晨,光线虽明,却挡不住秋风的萧瑟,阵阵寒意涌向此刻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两张厚厚兽毛毯子的三岁孩童小叶身上。

昨日,小叶被带到这一朝南向的高处山洞里,袁芳亲自带人料理好一切,留下两个族人,便离开去忙其他的事儿。

或许是觉得晒一晒太阳,对身体恢复有好处,拂晓之后,负责照看的族人便将他放置到离洞口有些距离,但有充足阳光照射到身躯上的地方。

就在此时,尚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叶突然间眨了眨眼眸,幸好此刻身旁没有人,不然定会引起注意,当其准备再度眨眼时,陡然见到洞口处有身影闪现,下一瞬,本就未合拢的眼眸再度被强制“996”。

来人是袁芳,今日其身着火红色的襦裙,高挑的身材,配合那烈焰红唇,让人直观地感受到一股妖媚之态。

袁芳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各种水果,她缓步走到小叶身前停下,美丽的双眸竟盯着小叶面容看了片刻,随后才直起腰身,一边往山洞深处走,一边面带疑惑地嘀咕道:“是我看错了?刚才明明看到眼睛闭上了啊。”

俄顷,又眨了眨眼的小叶竖起耳朵,听到袁芳嘱咐族人,道:“这些水果每隔一段时间,便给他吃下,若是吃完了,下去告诉我一声... ...算了,我自己跑吧,你们照看好小叶就行了。”

“二嫂,你放心吧,我们俩人轮的过来的,小叶是族长的心头肉,也是我们祖猿一族的希望所在,所以,我和胖婶自会看紧、照顾好,不会出差错的!”一道声色略有沙哑的嗓音响起,小叶眼前顿时浮现出小乔的身影。

昨日刚进入这山洞不久,小叶第一次见到了小乔,其身形匀称,身姿挺拔,给人一种比例极为协调的美感,并非俏丽之感,这恐怕与祖猿一族长期修炼健体有关。

小乔的身形属实玲珑有致且高挑,面目秀丽,五官立体,一身黑衣更显凌厉气质。

“小乔,这事儿倒是委屈你了,可族内人手调配不开,我本想着你和胖婶的关系极好,你们两人都是心思细腻之人,搭配一下,倒也不会出错。”袁芳面带笑意地说道。

“小芳,你尽管放心,我定将小叶伺候好,喂得白白胖胖的,让他早日恢复。”胖婶拍着胸脯,向袁芳保证着回了一句。随即,带着惋惜之色说道:“前些时日,小叶和天澈、天奕几个小人儿还跑到我家去,非要吃我做的馅儿饼,这一转眼,怕是连我都不认识了。”

“胖婶,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小乔不想气氛凝重,便出声安慰道。

三人再闲叙了几句,袁芳便离开了此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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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山洞内再次安静下来时,洞外照射进来的光线也渐渐明亮起来,可小叶身上的寒意却是愈加浓郁。

“这是哪儿?我是谁?”

似是感觉到四周没有人影了,突兀间,两道惊恐喊声响起,可小乔和胖婶犹未所觉,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儿。

此处也没有第三人啊,哦,不,还有一个三岁孩童,小叶。

难道?

其实,在这具小小的身躯里面潜藏着一道无人发现的念魂!

许久之后,不再有声响泛起,或许本就知晓没人回应这一灵魂发问,可还是忍不住地出声,毕竟从昨日开始,那道念魂就一直无脑发问,不断叫喊,却根本没有丝毫回应。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后,透过这具身躯,那念魂盯着展现在眼前的壮美天岚山脉风景,静静地思索起来。

首先,有一件事儿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本来二十六岁的他,现如今却是一个三岁孩童,更准确地说,被困在一具三岁小孩的身体里。

其次,他也不叫小叶,他有名字,叫叶日天。

最后,他目前与这具身体的联结,只有眼部,或许是那“凝神静心丹”起了效果,在昨夜便让念魂看到了外物,不再独身处于漆黑如墨的空间里。

搞清两件事儿后,他便微眯着眼睛,带着一丝茫然,其神色犹如一个曾陷入冒险梦境的人,在第二天醒来后回想梦的伊始。

------

作为新时代的社会好青年,叶日天性情孤僻,行为乖张。

大学勉强混到毕业前夕,其对未来的人生毫无规划,“毕业即意味着失业”在毕业后拿着行李,踏出校门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一句嘲弄,而是成为真实写照。

踏出校园大门之后,本就无方向的叶日天开始“随心所欲”,考研,培训,再考研,做临时工,上学时那嗤之以鼻的“套路”,叶日天却是甘之如饴地循环往复,如瓜牛一般,不慌不忙。

但是,作为社会人,就根本不可能变成透明般的存在,总有无形中的一丝一缕联结着你。

赋闲好几年的叶日天,其实也焦虑过,但似乎这一毫无现实帮助效果,只会增加肾上腺素分泌了事的情绪波动,来得快,消失地比昙花一现还要快。每逢有此状况,那便是心烦意乱之时,叶日天的选择又犹如那龟科动物一般简单粗暴,直接把头缩起来了事,故而,缩头睡觉,一觉起来,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叶日天还是浑浑噩噩。

时间是世上最恐怖的毒药。

可以带走一切,又可以带来一切。

当你无所事事的时候,祂会让你别无选择、心甘情愿地投入慢性自杀的怀抱,在你稍微清醒过后,你会惊奇地发现,你的未来在莫名间少了一天。

这样的经历,犹如轮回一般,在那看似无波澜的日子里,叶日天一次又一次地穿梭在现实与虚幻中,有时现实与虚幻,这两个世界好似就在眼前,而叶日天站在中间,一脚踏在人群中,一脚踩在荒野里。

这般奇幻的场景或许除了叶日天真正体悟过,在“地球域”那颗美丽的星域里,必然还是有大把青年人正陷入其中,或是曾经陷入其中的,虽说是“陷入”,可在这一类人心里都是很清楚的,但旁人却是无法理解的。

毕竟,每个人在某些方面是处于绝对独立的。

岁月蹉跎,有因有果。

现实生活里,即便叶日天的心再大,也架不住周围亲戚朋友的热情关心,当然... ...还是男大当婚的方面多一些,众人嘴里念叨着:“成家立业,你只有先成家,知道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懂得了人生路漫漫的艰辛,汝要不断上下而求索,理解了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才能俯下身,践行艰苦奋斗的老黄牛精神,好好赚钱养家。”

这一番言语,叶日天都不愿表现出嗤之以鼻的姿态,要不,那岂不是告诉别人,这话进过他的脑子里了嘛。

在叶日天看来,这是一种激励社会青年早日奔向自己幸福美好的家庭生活的“标准说辞”。

曾与奶奶有过一番交谈的叶日天深感她老人家在“找对象”这方面的见地与智慧,这也让他认为,有上述想法的人境界太低,低到连叶日天九十岁的奶奶身上一根细小的汗毛都不及。

另一方面,便是每个社会人的宿命,赚钱。

不是工作,而就是俩字,赚钱。

终于在某一天,手拿简历,穿得体正装,体内肾上腺素飙升的叶日天走在西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内心踌躇。

某一刻,街口红灯,叶日天慌神地等待着绿灯亮起。

就在此刻,一辆誓要创造世界奇迹,想着凭借四个轮子便可上天的四个圈牌的汽车出现了,其以所向披靡的无敌之姿瞬间腾空而起,并且将路旁,这一刻心脏骤停的叶日天也成功带上了天,似要帮助后者真正实现日天的壮举。

这一切,若是没有满地狼藉,仅凭叶日天嘴角的淡淡笑意,那显然是美好的。

只可惜,便是想要日天,也逃脱不了叶日天在地球上就是个“物”的宿命,在那引力的强力拉扯下,经两个转体之后,叶日天的逐梦之旅宣告失败。

“砰... ...!”

沉重的闷响声接连响起,一车一人成功回归地面。

虽然失败了,可不知为何,在离地后,身躯自由的那一刻,叶日天好像看到那在自己身上,始终纠缠不清的轮回变得模糊了,远离了,似是就要结束了。

对此,叶日天还是一阵欣喜的,想要高举双拳挥舞庆祝。

下一刻,一枚纤细若柳的翠绿叶子迎面扑来,虽然纤细,但宛如一张无法挣脱的巨型幕布,直接覆盖住叶日天的全身,那幕布上生机勃发的绿色何其刺眼。

就在叶日天的意识模糊之际,耳畔传来表哥十分焦虑地呼喊,只是一声弱于一声,良久,叶日天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但双眸却仍旧怒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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