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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魔魇惊魂《六》

哀伤而幽咽的声音,一声声的回荡在卡龙的灵魂深处,从那声音里卡龙听出了忧伤,听出了歉疚,更听出了无尽的愁伤,他就像一柄柄巨大的铁锤,暴风骤雨般的落在了卡龙的心灵深处,带着他的灵魂有如风中残荷一样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破体而出。

意识在逐渐的消退着,两只眼皮也变的无比的厚重,卡龙在也爬不动了,他只是想好好的睡一觉,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年轻的灵魂慢慢的自身体里抽出了,同样抽除的还有那无尽的灰暗,遮天蔽日的四处弥漫。

他从未想过抽取一个下位者的灵魂竟然如此艰难,他那朦胧的脸上写满了惊奇与不忍,但他知道,他不能放弃更不能手软。他是唯一的战士他是唯一的希望。虽然光明神阁下都已经放弃了希望,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一个战士,一个未死的有绝对信仰的战士。属于战士的最好嘉奖,就是在看到己方的旗帜胜利的飘摇在空中时含笑死去。为此,他孤独的等待了三千年,三千年已足够改变很多,但他却始终没变,自己的信仰没变,最伟大的至高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变,伟大的光明神那战友兄长似的微笑没有变。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他的力量在逐渐消退,他的灵魂在逐渐灭亡,但是他仍就坚信,至高神会眷顾他,命运女神会帮助他,所以他一直忍受着时光磨噬着灵魂的痛苦,等到了现在。

他身上的灵魂之力在逐渐的消退着,他的身影也变的飘忽朦胧了起来。这三千年来放弃了身体一直躲在了堕落之杯的他,借助着它黑色的力量才得意保持着自己灵魂之火的旺盛,但今天他不得不离开了堕落之杯,他不得不面临着最后的抉择。

剧烈的消耗着灵魂之力的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而他面前这个孩子的灵魂力量却是超出了一般的强悍。这不得不说是他的失算。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所以他决定融合,用自己的大部分灵魂和这个孩子融合,那样他仍旧能占到主导的地位。

穿过了那强大的精神屏障,他慢慢的来到了卡龙的灵魂深处,站在了那纯洁灵魂的至高点,他第一次看到了那谓为壮阔的奇观。这里是一个奇异的宏大无比的世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浓重深沉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灰色,灰色的天灰色的地,灰色的的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精神波动也都是灰色的,它们就像是一条条欢快的小鱼,慢慢的在这一片纯粹的宽广的灰色大海里慢慢的游弋着。

灰色的灵魂颜色,灰色的精神波动。这让身处其中的他想到了一个职业,一个让最最强盛的他也惧怕的职业。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一个年轻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强的精神力,而且是属于世界最强职业的所独有的精神力。那职业不是早就已经失传了吗?他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难道世界的秩序已经混乱,难道又要出现曾经经历过的混沌?

他急速的在卡龙那粘稠的好象水银样的精神力里穿行着。这灵魂实在是太强盛了,强盛的几乎没有了边际,强盛的能匹敌他见过的大多数魔法师。这里面似乎充斥着黑暗的力量,站在了灰色夜空里,看着着所有的灰色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已濒散落的灵魂竟然又强实了很多。

这实在是有些太不对劲了,他觉得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等来到了卡龙灵魂的核心,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错的那么离谱。这灵魂的确是具备的刚才他推测的职业性质不假,但是和眼前这个只属于传说中的职业比起来,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这孩子竟然拥有两种属性,而且是两种最强力的极端对立力量,两种本不应该处在一个灵魂平面的力量。面前一黑一白两种极端的能量,以一种相融却不相交的诡异形态揉和在了一起,这是赫克雅西斯万万也不曾想到的。完美,这实在是太完美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杰作。他做梦也不敢想,那灰色强横的精神能量竟然还有这样的制造方法,如果当初他发现了这种方法,是不是就不会战败了,如果当初就大规模的实验应用这种方法,是不是这世间就不会光剩下自己了?

赫克雅西斯盘着腿,凌空的坐着直直的盯住了那缓慢旋转着的巨大圆盘,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沉思。正像当初光明神离开时对他说的那样,阻挡一切的不是力量,而是道,天理轮回的道。道不是武力,却是最强大的力量,它能让最强大的人没有力量,也能让弱小的人获得强大的力量。这就是循环,天道的循环,一种无论什么人也无法抗拒的循环。就像是面前这一个巨大的轮面,毁灭与重生总是相互依存的,没有毁灭,哪里又来的重生?世事循环往生不惜,有衰败必然就有强盛,有死亡就必有新生,这是铁一般的定律,一个任什么人无法打破的定律。所有的事物从出生到衰败都有一个过程,只不过它们间的区别就在于它们所经历的这个时间的长短而已。事物兴衰不变,天理不变,道亦不会变,变的只有人心而已。

赫克雅西斯闭目枯坐在了那里良久,面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着。终于他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脸上带着淡定而释然的微笑,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循环不息的圆盘,拂袖慢慢的向外面踱去。

赫克雅西斯站在了王座前,负着手直直的看着那巨大光明神雕像上的每一个刻痕。思绪纷沓,惆怅往事云一般的飘了过来。

从他升入天庭和光明神亚拉斯特利斯尔的初次见面,到成为他最最要好的手下和朋友;从至高神的被杀和光明神的被放逐,到他的忠心耿耿无怨堕落;从十世的轮回之苦,到最后的觉醒相见;从“暗黑堕落”的建立,到所有的一百零八个堕落狂天使的再一次相聚;从神圣教会的围剿和抗争,到最后决战的展开;从六翼炽天使的降临,到这一场人间战争真正的演变成所谓的“神魔大战”;从第一个兄弟的死去,到最后一个兄弟的离开;从精灵和兽人们加入战争,到整个大陆混乱的开始;从光明神的悔恨离去,到只留下了孤零零的自己;从虚妄逃避的开始,到淡定释然的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变的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空虚的让人迷惘,让人摸不到了方向。

“孩子,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给你什么。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我能给你的只有坚定的信念,还有那最后两颗引导的种子。你必将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你必将做出不平凡的事!我只希望我最后的一点力量能为你造就两个强大的助力,就把它们当作是我的补偿吧。原谅我这个自私的爱做主张的人吧!”赫克雅西斯轻声的说着,温柔的抚过了卡龙的黑色头发,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卡龙坐在了黑色的王座上,特里和鲁卡躺在了他的两边。

伴随着低沉的吟唱,巨大空间里的气流狂暴的涌动着,割裂空气的能量流嗤嗤的蹿动着,疯一般的闪过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雨点般的轰击在了两个沉睡的人身上,全力的改造着他们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丝反应神经,最后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留下了一颗成长的种子这才悄然的退了去。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了黑暗和寂寥。淡淡的宁宁的只有那一句“轮回是道”似乎还在大厅里轻轻的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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