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们在读我的小说时,应该首先注意到了小说的题目,即‘杂篇’。我当然还可以跟各位说说有关于上类的事。例如,从我同学口中得知,在她的卧室窗户上,出现了一张人脸,而当时她家却在二楼。也可以跟大家说说,从一位奶奶口中,我得知在她年轻时,有天夜里走夜路,路过一个水塘边,从水里有一个女人爬到了水岸边,把她吓个半死的事。但是现在我还想跟大家探讨一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神婆’、“托梦”之事。或许相对于上一篇幅,这两个题目,则是有很多人相信的。神婆可能知晓的人并不太多,但经历过被托梦的人肯定不少。
这件事,是亲身经历所为。我本不该拿死去的亲人做文章,但相比于理论叙述,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乐于听故事的。
在我十二岁那年,也就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一年的三月,我姑父在回家的路上,骑着摩托车摔倒了。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事,但奈何当时地面泥烂湿滑,连人带车的滚了好远,甚至摔到了远处的杂草堆上。以至于最后鼻青脸肿,用我爸当时的话来说,就是像个猪头。当时我上学,所以没能跟随我爸妈一起去看望那么疼爱我的姑父,看看到底被摔得有多惨,但不知为何,我内心总有一丝恐惧,觉得很害怕见到那张鼻青脸肿、连样子都分辨不出的姑父。
在此,我先向各位读者交代一下人物背景。我的姑父是个人人都夸的好人,他对我甚至比我爸对我还要好。他对我姑妈,疼到甚至舍不得让她劈一根柴、拾一根稻草的地步。别人需要他帮忙,也总是任劳任怨。可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在他遇见事故的时候,我居然会感到害怕见到他。
同年,在他刚刚养好身体的六月,他就去做工,做工的第一天,他吃了一碗开水泡饭(就是用开水和头天晚上的冷剩饭泡泡一起吃),就去上工了。
八点钟左右,他站在吊机底下,准备抽一根烟,当时他全神贯注的拿出打火机准备抽烟,丝毫不知道危险的降临,旁边人喊他,但已经来不及了,施工方的吊机砸下来,正巧砸到了他身上。被紧急送去医院,然后再转大医院,可结果显而易见。在第二天晚上,不幸去世。医生说五脏内服全部被震碎了。
我的家人带着我去参加葬礼,而我当时的记忆模模糊糊,因为那是我第二次参加葬礼,还有一次是七岁的时候。当时我甚至不知道哭泣、甚至我都不知道那意味什么。我没有现如今的思想,觉得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一个亲人,仅此而已。现如今我连我姑父长什么样也已经都忘记了,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可就在葬礼的第三天,埋葬完之后,众人回到姑父家,一架铁门差点砸到来送葬的人身上。我爸爸说,这铁门位置不对,也就是说风水不对,而那铁门也确实是姑父出事那一年所安装的。以前来玩时,我从未见过那所铁门。爸爸说,幸亏那个来送葬的人眼疾手快,不然砸下来,姑父在工地赔的点钱,要全部赔给那个险些被铁门砸到的那个人身上了。
同年,姑父家拆迁,赔了五十多万,还有两套房。外加姑父的死亡赔偿,大人们算起,估计有八九十万现金,而在十几年前,农村,八九十万已经是很多家庭都无法得到的财富。我爸爸说我姑父是苦了一辈子,临了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大人们除了哀叹、惋惜,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年,姑妈在外地游玩时,结识了一个人,拼命想跟那个人组成半路夫妻。子女们以及儿媳都劝阻,说那个男的就是图姑妈的财产的。但姑妈还是跑到男方所在的地方,在他家呆着,以至于子女与她之间一度闹矛盾。
姑妈通过当地一个神婆,说想问问看我姑父愿不愿意让姑妈跟那个男的走,结果姑父说,愿意。具体当年姑父通过神婆传达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姑父在得知姑妈想跟另外的人再组成家庭时,表示了同意。这种问题显然是毫无疑问的的,只要知道姑父生前有多么疼爱姑妈,那么就一定知道姑父不会忍心看姑妈在离开他之后受苦。
姑妈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好长时间,甚至说好几年,我都没再见过姑妈。最后还是从我妈口中得知姑妈的现状的,只知道,我妈说姑妈现在日子过得特别好,无论穿的、戴的,都显得比同龄人洋气的多。脸色也红润了,也长胖了。
由此我又从心中感叹,还是姑父很爱姑妈,给她安排了一个好男人,试想,如果当年通过神婆传达时,姑父表示不乐意,我想姑妈可能也会开始犹豫。如果死去的姑父不同意,子女们儿媳们估计也就没那么容易就原谅她。因为姑父去世不到一年,任谁都难以理解,而姑妈又重新找了一个,姑父还偏偏同意了,难道不可以假定为,姑父也知道姑妈选的那个人靠得住,所以才同意的吗?
与此同时,我对那个神婆也有很大的好奇,我从未想过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居然还会有神婆。
直到去年爷爷去世,姑妈就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确实看出,姑妈生活的很幸福。
爷爷去年因为肺癌去世,留下奶奶一个人。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托梦,爷爷在去世前几天,尤其迷恋我,逢人就说我孝顺,也总希望我呆在他身边,可我惧怕他会突然死去,可是最后他还是死去了。
在五七的时候,我身在外地,家人说,我出不出席都无所谓,恰巧当时混的一塌糊涂,也没有脸面回去见一大家子亲戚,于是,我也就没回去。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爷爷躺在了老宅的床上,还是像原先没有去世时一样,甚至脸色更好。我欣喜若狂,觉得就好像真的与爷爷还呆在一起,我感觉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梦中,爷爷招呼我过去,告诉我在他的老宅床底下,有钱,并且一再叮嘱我,那钱是给我的,叫我自己去找。
等我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是梦,再想想是什么日子,就觉得肯定是真的有那么一笔钱,被爷爷藏在了床底下,于是,我回家告诉了我妈,希望我妈帮我去看看,因为奶奶尚在世,我作为晚辈是不好、也是不能够,因为一场梦就去公然翻东西的。所以我只能求助于我妈。但我妈妈,表示不信。她说,当初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家里都找过了,怎么可能还有钱呢?所以,至今,我都没有得到证实,但我真的相信,有那么一笔钱,因为爷爷生平的性格。
在那之后,我就时不时的去爷爷的坟上烧点纸钱,我爸说,人死如灯灭,买纸钱烧也是浪费钱。我妈也表示不理解我的所为,说又不是清明、又不是忌日,干嘛要买纸钱特意去烧呢?但我心中始终认为,爷爷没走,说不定他就在我们周围,一直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所以我向来不会去对死去的人的生平作任何态度,人死了,就该尊重死者,而不是在人死了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的说死者的坏话,我觉得不尊重,是会有报应的,
爷爷去世了,奶奶留给我们家照顾。而我妈的脾气是火爆脾气,恰巧奶奶被爷爷管了一辈子,现如今没人管她了,脾气也是执拗的很,再加上,我爸只要听到我奶奶不满的声音,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我妈嚷嚷,导致我妈一度反感我奶奶,觉得她太挑事。
在这一点,我曾经无数次的劝解我妈,希望我妈耐心一点,毕竟我奶年岁已高,也有八十了。但确实有时候,我奶奶行为确实很过分,我相信很多经历过婆媳关系的人都能体会到。特别是脾气有点古怪的老人,连平时偶尔见面的年轻人都会感到头疼,更别提每天朝夕相处了。
也是那年冬天,我在睡梦中,梦到了我爷爷咆哮着来到我家大门前,记住,我是在睡梦中。
他像生平一样,但看起来当时特别生气。冲我妈不停地咆哮,要知道我妈脾气火爆,我爷爷平日里是不敢惹我妈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睡梦中,我爷爷会如此火爆,甚至要拿平日里每天都使用的拐棍(下葬的时候烧给他了)要来打我妈。而我妈当时也被吓得魂不守舍。
出于护母心切,虽然爷爷在临死前在外人面前说尽了我的好话,虽然爷爷当时希望我留下来陪他,流露出像个一个小孩子渴望母亲陪他睡觉一样的眼神,虽然我由于想念爷爷,不止一次的去给他烧纸。但我的母亲对我更加重要,于是,在梦境中,我急忙跑到我妈妈面前,挡在她前面,我爷爷看见我,顿时也预计连我一起打。结果我一下子夺下了要打在我妈身上的拐棍,然后把它往地上一扔。
我问我爷爷为什么要打我们,爷爷则说,是因为我们让我奶奶大冬天冻着了,关心少了。于是,我就立马脾气上来了,我说,难到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买那么多纸钱,你现在还来打我,以后我都不买了。梦境中的爷爷听见这句话,即我以后不再买纸钱烧给他之后,也就消失了。
在此之后,我醒了,我想跟我妈说说这个梦,希望妈妈能够多对奶奶上点心,但我又无从说起,因为说到底,这全是我的梦。而我觉得我妈压根就不会信我,就如同,我说爷爷床底下有钱的时候,我妈也不信我一样。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没过几天,我妈就主动要求我,让我给我奶奶在网上买各种保暖的东西,我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很感谢我妈,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那个梦境。现如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妈会突然对奶奶如此关切了,但爷爷床底下有钱那件事,我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去核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