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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潮来浪薄天 上

小淩儿忍耐不住,正想发作,被羽依拉了一下衣袖,只得闷声站在一旁。

“小女子此来只不是是想让……”羽依又露出笑脸说道。

“对了,我记得小淩儿已经是天决堡的丫鬟,怎么跟依儿一起出来的?”秦惜云又茬开话题,让羽依无法继续说下去。

“惜云好好休息吧,小女子也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羽依见秦惜云如此为难,只得起身拉着小淩儿告辞而去。

“姐姐慢点,身子不好就不要看什么猫猫狗狗的了,还是回家多多休息为好!”小淩儿搀扶着羽依走出房门,嘴里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胡诌道。

秦惜云听到小淩儿的话,原本洋洋得意的笑脸猛得立刻板起来,“哐”的一声将放在床头的汤盅打烂在地。

出在庭院里,听到房间里传来汤盅打碎的声音,小淩儿抵不住心中的兴奋,大笑起来!

“哈哈……太好玩了!姐姐,你想想她现在的样子,凤凰变山鸡!太好笑了!”小淩儿拉着羽依说道。

“是啊!不过以后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羽依没有好气的说道,心中的担忧又多了一层。

“刚刚秦惜云根本就不给姐姐说话的机会,这件事还不是不要去求她了!”小淩儿说道,“不要多想了,姐姐对人家好,人家可不领情!那么好的一盅汤,不如给我喝,可惜了!”

羽依拍了一下小淩儿的脑袋说道,“你这个鬼灵精!你要想喝,回去再熬就是了。”

远处隐隐的雷声传来,憋了那么久,雨终于还是要下了!

羽依抬头又望了一眼天空,雨后应该是好天气了吧,羽依心里想到。

转身向前院走去,抬头便远远的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介,你去跟老邓说,那批货我们现在就要,不要拖!还有……”杜航快步走过来,正扭着头向沈介吩咐道。

“沈介,听见没有?”杜航发现沈介突然停下步子,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起,正好看见羽依站在前面。

只不过十步的距离,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再走向前,只是看着对方呆站着,小淩儿和沈介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就他们两个人,这样痴痴望着……

雷声“轰隆隆”的,排山倒海般得涌过来,倾盆之雨也在顷刻之间倾倒下来,瞬间激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杜航像是着了魔,二话不说拉着羽依像门外奔去。

雨,一滴滴重重的打在地上,溅出美丽的水花。雨幕让整个天和地连接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两个身影淹没在雨幕中,留下一片涟漪……

小淩儿和沈介面面相觑,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叮咚,叮咚……”清脆的雨滴声在城东废弃的古祠中来来回回的飘荡,浅浅的聆听像是能忘却尘世的烦恼。

古祠中,一堆火焰正然燃烧着,火堆旁分别坐着两个只穿着中衣的人,中间用外衣做成的屏障隔开。火苗燃烧着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代替了两个人的沉默。

杜航用树枝挑动着篝火,唇微微一动,想要说着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刚才自己一时冲动,只想带着羽依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倾诉一番两年离别的思绪,却没顾及到天正下着大雨,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只好跑到这个没来的古祠中避雨,顺便烤干湿漉的衣服。

羽依则呆呆的看着篝火,想在那跃动的火光中窥探着什么,久久没有放开视线。

“这些年还好吗?”杜航忍不住沉默,问出了他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话,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羽依从沉思中拉回了思绪,又停顿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挺好的,你也是吧。”简简单单的回答却让羽依半响开不了口,这些年,她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环境,只是想躲开一个她爱着的男人。如今,她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宁老板”,成为了烟雨城中有名的“大善人”!可这些又有何用?心中的痛合适又解开过?只是不断的埋葬而已,等挖掘出来,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新,丝毫没有腐化。

“我一点都不好!”杜航近乎疯狂地转身喊道,“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我有那么讨厌吗?”

“砰”的一声,两人之间的衣架瞬时摔倒在地,两人瞬间毫无阻隔的对视着。

身上不过是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还被雨水打湿,略略有些透明,羽依害羞地别过脸,双手抱紧自己的衣裳,心中一急,“咳…咳…”的干咳起来。

杜航大步上前,一把将羽依搂紧怀中。羽依一惊,立刻想用手推开对方,可是又怎么敌得过杜航这个男子?

挨着羽依的粉拳,杜航更用力的将她按进胸膛。

“依儿……听我说好不好?”杜航开了口,深沉的话从杜航嘴中吐出,像是魔咒一般让羽依停下了挣扎。

“自从你离开后,我没有一天安稳过,每夜都会出现你的影子,想着我们在梅院赏梅的情景,想着我们一同外出时的快乐……每次经过梅院,我都会进去看看,希望里面有你。每次给奶奶请安,路过那个池塘时,心里都不能安稳……”杜航的话音中充满了愧疚和哽咽。

羽依静静的听着杜航的告白,慢慢放松了戒备,薄薄的雾气开始弥漫了她的眼眶。

“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又或者你没有走,那一定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现在让我遇到了你,我不会再轻易的放手了!绝对不会!”杜航霸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重重搂着羽依,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变的不重要!

“不可以,我们现在不可以!……”羽依带着哭腔猛摇着头,泪水早就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不可以?!你说啊?你就那么恨我吗?”杜航摇着羽依的肩,带着痛苦的神情问道。

羽依摇着头,泪一滴滴的滴落在衣襟上,刚刚烤干的地方又开始染湿了。

“我根本就不适合你!你的这些话应该跟惜云讲!她才是你妻子!你要用一生守护的人!”羽依擦擦眼泪,正了正脸色说道。

“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不曾爱过我!”杜航发狂的说道,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平静下来的答案。

“对!我现在不爱你了!从孩子没有的那刻起,就没有感情了。或者说,从来不曾有过。杜少爷,请自重!”羽依不想再做纠缠,这样的感情缠的她太痛苦了,难道真要让她痛的连呼吸都不能够吗?

“你撒谎!”杜航不能忍受羽依所说的话语,将羽依按在身下强吻起来。

掠夺,啃咬,他要她知道,说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刚刚止住的泪水在顷刻之间绝了堤,杜航,要怎么样来面对你!羽依心里想着,却没有反抗,任由杜航强占着她的唇。

一滴清泪在滑落在杜航的脸颊,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望着羽依哭泣的脸,杜航心中再次崩溃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无数个“对不起”也掩盖不了杜航的内疚。他要拿她怎么办?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乞求什么,只有让我能帮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除了妥协,杜航没有其他的办法。

羽依低低的抽涕着,不发一言。能知道杜航心里有过她,甚至现在还有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她没有资格去争什么。杜航,只是曾今的一个梦,一个梦中的丈夫,她已逝孩子的爹而已。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经过了这几年,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就算尘封不住记忆,她也会试着去淡忘,直到有一天能真正的释怀。绝对不能破坏他和秦惜云的幸福,绝不可以……

“如果今后有什么难处,我会去找你的。”擦干泪水,羽依换上了一个淡雅的笑容。

“今日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地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古祠外的风雨声渐渐歇了下去。羽依穿上外衣,走出了古祠。

彩虹斜斜挂在天边,闪耀出七彩的光芒,那幻化的美丽与天边的碧蓝相互辉映,成为了瞬间最美妙的景色。

既然雨后可以有彩虹,那为什么她不能有更好的将来呢?此刻的羽依像是看透了什么,淡淡的笑容,转身对着杜航说了一声:“谢谢!”

杜航回敬了羽依一个尴尬的笑容,在他的心里,依旧是难以放下,放下这个已经深深扎进他心底的女子。纵使自己娶了惜云,但是心底仍旧有她!忘却不了情,经过了今日只是更浓而已。

薛娇一直想要争取的生意也顺利的得到了,这也自然是杜航卖了羽依的面子。

“杜老板,那预祝我们合作顺利!”薛娇拿着酒壶笑盈盈地帮杜航斟满酒。

“那我先干为敬!”说完,杜航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羽依坐在一边自顾自地吃着菜肴,这种场合本不该她来的,不过杜航有言在先,要是“宁老板”不出现,那这份生意也不用谈了。在薛娇的再三恳求下,羽依也只有勉为其难的夹在中间。

羽依自己也明白,杜航这么做是明摆着告诉了烟雨城的商贾,天决堡是铭雅苑的后盾,今后再有人想为难羽依,就不得不多掂量一番。但是这又不免给羽依带来了很多闲言细语,一个漂亮的女子,受到天决堡的少爷杜航如此特别的关照,是人们茶余饭后多么乐于谈论的话题。

饭局散了,雨又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微微有些醉意的杜航屏退了属下,撑着伞和羽依漫步在街头,说是要送她回家。羽依本来让杜航先回去陪秦惜云,免得她担心。杜航却说只对秦惜云说和薛府的人谈生意,并没有提到羽依也要到场。

羽依暗自叹息,自己出席这场饭局的消息秦惜云早晚会有所耳闻,杜航这样瞒她,却是更加加身了羽依和秦惜云之间的隔阂。

杜航还是没有放弃,没有放弃这个心中的女子,连一丝能与她亲近的机会都不放过。但是,却不会再次像在山洞里那般的对羽依,他不想她再次的躲开。

“我到了,也不早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了。”走到羽依居住的小院门口,羽依礼貌的说着,仿佛杜航对于她只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而已,没有其他。

“那……晚安吧!”在远的距离也会有走完的一天,又何况只是两条街的距离?

羽依点头示意,推开门向里面走去,正在关门之际,杜航突然出声叫道:“依儿!”

“恩?什么事?”羽依转过头问道。

杜航痴痴地看着羽依,粉色的脸颊,明亮的眼眸,如胭脂般红润的唇。顷刻间,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乌有,杜航扔掉手中的伞抱住了羽依,飞快的找到她的唇。

羽依没料到杜航会突然欺身上前,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啪!”身后的房屋上一块瓦片不知怎么的跌落下来,摔个粉碎,倒是把杜航吓的一愣,羽依也趁机挣开了他的怀抱。

“杜公子,不早了,请回吧。”羽依恢复常态,说完便关上了院门,只留下杜航在落寞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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