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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肠断伤心处 下

(错误声明:本人在第二十九至三十五章中犯了个错误,羽依住处为“柳院”,实应为“梅院”,请各位读者谅解)

“小姐……”羽依没有申辩,只是低着头轻声地叫着,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却落下来,滴在了秦惜云的手上。

秦惜云愣了一下,手上的劲松了开来,带着犹豫说道:“不要以为你哭了我就原谅你!跟我去见奶奶,当真她老人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要让奶奶定夺吗?好……”默默地将外衣理好,带头向房门外走去。羽依的声调中听不出什么感情,然而她的内心确如翻江倒海一般,难道这段姐妹之情就因这误会走到尽头了吗?

“好!我看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秦惜云带着嘲笑的说道,斜着眼瞥了一眼羽依。却发现羽依外面罩着的衣服正是前段时日自己送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是无意,还是有心提醒自己往日的情分?秦惜云又是一阵愣神,不禁回忆起了曾经的日子。但是……秦惜云猛得摇了摇头,想到:为了自己和杜航的以后,你是不应该再呆在天决堡了!

地上的雪结的厚厚的的,踩在上面发出“咯兹咯兹”的响声,鼻子里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团白雾。小淩儿赶上两步扶着羽依,深怕羽依再有什么闪失伤及了腹中的婴儿。秦惜云和冷玉凝两个跟在后面,四人之间一路沉默。

此刻的柳院却更是银装素裹,池塘虽然没有被冰雪完全封锁,但水面上依旧有薄薄的浮冰荡漾,依着塘堤种植的垂柳也裹上了新装,一条条丝绦垂下,如同冰雕雪塑的一般。

“小姐,在进屋之前,能不能答应羽依一件事?”走过回廊,羽依在池塘边停下脚步说道。

“你又想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坦白认错了?”秦惜云嘲弄般的盯着羽依,希望在她的眼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今日禀报过奶奶后,羽依就会离开。如果老夫人一定要将我的孩儿留下,那我生产之后自然会将他送回,到时候还请小姐能念在以往的情分,多多的照顾它……”羽依恳切的说道。

“好!是你说要走的,说到做到!”秦惜云说道,心中却在暗自祈祷,你最好是将孩子也带走了,都不要回来。

“谁都不许走!”杜航气冲冲地从里屋走出来,听到这样的对话大声呵斥道,羽依现在怀的是他的孩子,怎么能说走就走?连自己的骨肉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堂堂天决堡的堡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少爷好!”小淩儿看在秦惜云对羽依的恶劣态度却一直无可奈何,这回见到杜航来了,顿时高兴起来。

杜航却瞪了她一眼说道:“我上午让你看着依儿,午饭之前不许乱跑!”

小淩儿委屈地说道:“是秦小姐……”

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秦惜云已经首先发难道:“航哥哥,你上午和我说有事也先离开,就是过去看羽依了吗?你明知道是她对我……,你还这么关心她?”

“惜云,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说……”杜航一滞,目光在秦惜云、羽依已经跟在后面的冷玉凝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又落在秦惜云身上说道:“刚才你说想让谁走?”

“我?……只是某人自己说要走而已,是不是?依儿。”秦惜云听到杜航如此维护羽依,当下愤愤地说道。

羽依听着秦惜云冷冰冰的声调,低头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地上的薄冰。

“依儿!你要带着杜家的骨肉逃走吗?”杜航转头向羽依质问道。

“啊?不是……依儿不敢……”羽依听到杜航这样的口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答道。

“羽依!你怎么能那样!刚刚明明是你说要走的!”秦惜云像被人踩着尾巴一样跳起来,“你是不是想留下来利用孩子抢航哥哥?”秦惜云认定羽依是欺骗自己,稳住自己,然后又在杜航面前装可怜,博同情,让杜航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从而将爱意转移到她的身上,哪里还按捺的住,扑过去就揪住羽依的衣领。

小淩儿却看不得羽依被人欺负,连忙跑过去拉住秦惜云的手,一边喊道:“不许欺负小姐,快放开我们小姐!”

一旁的冷玉凝也连忙上前扯住双方说道:“惜云姐姐快些放手吧,小心依儿妹妹的孩子……”

不说孩子还好,秦惜云一听到孩子又似被刺到了痛处,更是不肯放手,四个女人就这样推攘成一团。

杜航见状一时也不知所措,有心上前分解却又怕闹出误会更加激化矛盾,只得微敛着眉头站在一旁。正在犹豫之间,目光猛得一凝,一句小心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拉扯在一起的四个女人中发出“哎呀”一声惊叫。羽依的娇躯像收了什么外力一样,斜斜的撞出来,在池塘边的卵石上拌了一下,“噗嗵!”一声竟落入了水中。

身上厚厚的棉衣成了最致命的帮凶,羽依甚至来不及挣扎便被冰冷刺骨的池水淹没,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涟漪在水面上荡漾开来。

现场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小淩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扑到池塘边上,用双手徒劳地在水里打捞着。

冷玉凝一脸惊慌地向院外跑去,口中喊道:“我去找人帮忙。”

只留下秦惜云还在原地站着,目光发直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双手,口中喃喃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杜航眼中寒光一闪,却不去看秦惜云,也顾不上脱衣物,纵身便跳入池塘之中。

巨大的水花溅起,沾得小淩儿满头满脸都是,可小淩儿却擦都顾不上撒,只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水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几个喘息的时间,但小淩儿的心中却似乎是过了几个时辰,水面“哗”的一下破开,杜航抱着羽依跳出水面,大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烧水热!”

小淩儿听了,扭头就向院外跑去。杜航抱着羽依大步向柳院的房间走去,寒风卷过他的发梢,残留的积水被冻成一粒粒冰珠,然后跌落下来,摔成几瓣。秦惜云诚惶诚恐地跟在杜航身后,惊恐的目光落在羽依苍白的脸上,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开口。

似乎又落入了昨天夜里的那个梦中,黑漆漆的深渊中,没有阳光,没有温暖,由冰雪编织成的绳索将她牢牢的束缚着,不要,不要……羽依拼命地挣扎拼命的挣扎,心中大声的呐喊到了嘴边发出的却是没有意义的**。

“大夫,她怎么样了?”杜航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羽依,那脸色苍白的仿佛是白雪堆砌成的一般,好像轻轻一触碰就会溶化得烟消云散。

“这个……情况不是很妙,”大夫紧锁眉头,缕着胡子说道:“老夫定当竭尽所能,但是有些事,公子还是要做好一点心理准备。”说完,顿了顿又道:“公子,你还是先回去更换一身衣服吧,自己的身子也要保重啊,这里有她留下来帮我就可以了。”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满脸焦急的小淩儿。

羽依现在被安顿在柳院的一间偏房中,杜航心急羽依的情况,自大夫来了之后就一直守在一旁,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有更换。杜航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站在他身后的冷玉凝倒开口说道:“航哥哥还是去梳洗一番吧,不然要是连你也着凉了那岂不是更糟?”

杜航扭头瞟了冷玉凝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屋外走去。

在杜航将羽依救上来之后,冷玉凝很快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不过她找来的人现在也只能做一些烧水送水的工作。冷玉凝见杜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心中咯噔一下,却来不及多想,只得跟着走了出去。

秦惜云自认自己犯了大错,见杜航一直铁青着脸色照顾羽依,竟不敢陪在他们身侧,所以一个人在外厅守着,这回见杜航面无表情地从卧室走出来,连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让你们准备的水呢?怎么还不送来?”这是三人走出房门后,听到大夫最后的一句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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