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拽着锦盒,杜航来到了厢房门前,看着房内摇曳的烛火,有些不敢向前,只是在门外徘徊了两个来回。激动、紧张,也许,还是有些许害怕吧。
想起初识秦惜云的情景,那是一片如诗如画的竹海,一个俏丽的人儿就这样走入了杜航的心底。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又或是逍遥游戏,也曾有几个红尘中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身旁,可惜总是短暂的风流,也没有最重的结果。任凭家中如何的催促,杜航始终没有娶上一妻半妾。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安排他可以遇见她,遇见这个能让他停下来的女子。
他,杜航,堂堂天决堡的堡主,自命风流潇洒,不会留情于世,却唯独在她身上动了真情。
那日,不幸遇到仇家报复,又遭下属出卖,数十名高手将自己堵在那雁荡山脉,激战之下终于被击落山崖。没想到大难不死,却让他遇见了秦惜云。
秦惜云不但貌美,且心地纯真善良。杜航谎称自己因上山采药卖钱而不幸滚下山,秦惜云不但没有嫌弃他的身份,还不辞辛劳的照顾他数日。也是在那几日,双方渐生情愫。直到分离,杜航都未曾解释过他的身份。想要攀上他的女人太多,可是,她却不是,一个唯一不用金钱来衡量人的女子,让他怎么放得下?
想着,想着,脸上泛上了红晕,就算强悍如他,也有害羞忸怩的时候。
“少爷,里面……里面……”沈介这时也赶到了,但却不知怎么解释。
“我知道了……”杜航摆了摆手,“这就进去。”整了一下衣服,推门而入。
“知道?……”沈介微微一愣,在外面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杜航进入厢房,便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床上,轻纱垂帘。
“是累了吧……不该让你跑那么远的……好好休息吧。”轻柔的话语带着浓浓的爱意,杜航掌风一动,蜡烛就此熄灭。
杜航正准备离开,只听得床上传来了动静。
羽依半梦半醒,头胀得难受,一时也没明白过来,手摸着放在袖口里的玉佩,开口道:“玉佩……杜公子……”随后又再次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杜航以为“秦惜云”醒了,开心至极,急忙跑到床边握着“秦惜云”的手说道:“云儿,是我。我……其实,云儿,我爱你,你愿意随我到天涯,嫁于我吗?”杜航壮起胆子说道,秦惜云是他心中完美的女神,得到她,是他今生唯一要做的事。
在杜航一门心事在“秦惜云”身上之时,一股淡淡的粉色轻烟从窗口升起。
“云儿…云儿……”杜航闻道一股淡淡的香气,却感到自己的神智也迷糊起来,隐约中只记得自己靠本能扑到在床上。
窗外,一个黑影凝神听了一会儿房内的动静,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随即转身隐入黑暗之中。
……
羽依在似睡似醒之间感到有人抱着她,然后重重地开始亲吻她的唇,随后大力剥下她的衣服。她很像反抗,可是头好重,手好软,醒不过来,只能任由那个人摆布……
私处的撕裂般的疼痛让羽依渐渐的清醒起来,睁开眼睛,看着红木大床,轻纱微垂,最重要的是,身上未着一物的她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啊!”羽依尖叫起来,拉扯着被褥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
“啊!你是谁?”杜航被叫声吓醒,用力甩甩昏沉的脑袋,这次才更大的惊吓中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对着一个他不相识的女子!
“你,我……怎么会在这?”羽依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床褥上鲜红的血渍和下伸的剧烈的刺痛告诉她,她的清白被毁了!泪水情不自禁的滴落下来,纵使她再想坚强,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要怎么去面对今后的生活,怎么去面对小姐,面对欣姨,面对周围所有的人!
“你是谁!谁指使你来的?云儿呢?你们把她藏到哪儿去了?”清醒过来的杜航气愤到极点,第一时间他便怀疑自己是落入了什么人的圈套。堂堂天决堡的堡主竟然被人暗算,或是被砍了三刀两剑倒也罢了,这次竟然是上错了床,洞错了房!这等事传出去,他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上混?
“没有,我不知道……”羽依抓着被子躲在床角,不敢抬头,只顾着埋头在被子里痛哭起来。
“哼!沈介!沈介!”杜航随意套上一件外衣,冲门外大喊道。
“少爷,怎么啦?”沈介听到杜航的叫声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杜航衣衫不整,满脸怒气心中不由得一愣,满脸的媚笑顿时僵在那里。
“你看看,怎么搞的?”杜航丢下一句话后,气匆匆地甩头就走。
沈介探头进去偷偷看了一眼床上的羽依,什么都没明白过来,只好又追着杜航跑了出去:“少爷,少爷……”
留下羽依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床上。泪水已经流不出来,疼是在身上的,而心口仿佛也被刀子狠狠得划了一下,撕心裂肺般,却是无法包扎的伤口。
强支起身子,勉强穿戴好,看着带来的玉佩,心底叹了口气。转眼看到桌上有笔墨,便磨墨写道:“我家小姐遭夫人逼婚,囚禁与家,火速前来搭救!”然后将字条压在玉佩下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间屋子。
“小姐!依儿对不住你!”走进庭院,经过那一片花海,心空泛着淡淡的苦,一切的美,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刺眼!快速离开那个绝望的地方,不想再去想,也不想要记住什么!就当从未发生过!羽依还是羽依,一个普通的丫鬟。羽依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阳光火辣辣的 直刺她的眼,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下。也许,这就是命。
再次回到秦府早已是午后,秦府人头窜动,一片忙碌的景象,她这个小丫鬟的出现,又有谁会在意?
“怎么了?”正好碰到门口的小松鼠,拉着他问道。
“哎呦,姐姐啊,你到哪去了?今天梅姨可找你的紧!小姐要外出呢,现下正准备着呢。”小松鼠刚说完,又拎起手上的盒子往门外走去。
外出?羽依满脸的疑惑,也不顾上许多,直奔小姐的闺房。
“娘!我说过,我是不会嫁的!”远远传来秦惜云强硬的声音。
“现在不是让你嫁,是让你去干爹家做客!”夫人在一旁温柔地劝道,好像之前的狠话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女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干爹了?”秦惜云疑惑的盯着秦夫人。
“现在不是有了嘛,你认的这个干爹是知府大人,是你爹好不容易攀上的,你可不能坏了好事!”秦夫人挑选了首饰,比划着往秦惜云的头上戴去。
“娘,你不要以为女儿什么都不懂!您难道连女儿的幸福都不顾了吗?”秦惜云拔下珠钗,狠狠的向地上摔去。
“娘是为你好,你不去也得去!”秦夫人见好言劝不得,脸色又开始变的不善起来!
“死丫头,上哪去了?让我把你好找!”梅姨突然出现在羽依的身后,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拉着进了秦惜云的屋子。
“夫人,这个死丫头又开始偷懒不干活了!不知道去哪鬼混了,现在才出现!”梅姨左手拧着羽依身上的肉,后手还不停的点着她的脑袋。
身上的疼痛和羞辱感让羽依不禁大哭起来,初次首创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起来。
“够了吧!梅姨,依儿总是我的丫头,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秦惜云正在气头上,本来看到羽依回来了有了希望,没想到该死的梅姨这般的辱骂羽依,不禁怒上心头,开口教训道。
“梅姨教训奴才有什么不对的?不听话就要管教!”秦夫人见秦惜云不听话,现下也不帮自己的女儿。
“娘啊!女儿不管,你得为依儿做主!不然女儿就不去什么干爹家!”秦惜云开始跟秦夫人讨价还价起来。
秦夫人哪管那么多,见女儿答应了,立刻就眉开眼笑的,“好了,好了。不要罚了,梅姨,以后对下人也厚道点,跟着我下去,帮着准备点东西。羽依,你好好照顾小姐!帮小姐打扮好,知道吗?”
“是,夫人!”羽依一边抽涕,一边慢慢站起身子。
梅姨心底明白,自己毕竟是秦家的老管家,夫人哪会为了一个小丫头就教训起她?只不过是为了安慰秦惜云,表面上做了做样子罢了。高傲的昂起头,跟在秦夫人身后就这样得意的走出去了。
秦家是这一带府城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秦老爷经商有道,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秦夫人在家里把持。除了秦惜云,还有就是秦夫人的表妹也住在秦府,也就是羽依口中的欣姨,不过她在秦家只是食客而已,也没什么地位。
羽依据说就是欣姨在外捡回的弃婴,后来就跟着欣姨来到秦府做了丫鬟,伺候秦惜云。羽依和秦惜云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彼此的关系也特别的要好。
“依儿,不哭了!”秦惜云掏出绢帕替羽依擦着眼泪。
“小姐,是我对不住你!……”羽依心里更是难过,抓着秦惜云的手梗咽道。
“傻丫头,说什么呢。对了,你见到杜公子了吗?他怎么说?”秦惜云没有听懂羽依话中的话,满带希望的看着羽依,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回复。
羽依见秦惜云这样子,怎么忍心说实话:“我见到了,杜公子说过几日便会来提亲。”
“是嘛?!可是……”秦惜云心里一盘算,本来喜上眉梢的脸一下子又变阴沉起来,“就怕是来不及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树叶缓缓的飘落下来,埋进泥土。两个女孩带着各自的心事愣愣地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