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破旧的老式居民的小区，一个衣着靓丽、英气十足的高马尾女人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中午好李婆婆，您还没吃呢？”
“诶，这不是妮妮吗，吃了吃了，又来找容升的吧？”
“嗯嗯！李婆婆您慢点。”
“中午好周叔叔，吃着呢？”
“嗯，来吃点吧你婶婶做得多。”
“哈哈，不用不用，您和婶婶先吃吧。”
“刘爷爷，用了助听器耳朵好点了没？”
“诶诶，妮子啊，托你的福,爷爷好多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送给这么好用的助听器。”
“小事一桩啦，您先吃饭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小区楼下坐着不少端着黄瓷碗吃饭的居民，当大家看到女人时，脸上都充满了笑容，而女人更是跟所有人热情地打了招呼。
“老刘头啊，我看呐，谁娶了这个孩子谁享福啊。”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刘爷爷和李婆婆大嗓门的声音自然也传进了女人耳中，不过谁又能知道曾经她是怎么的一个女人。
女人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咚咚咚！”
“谁啊？”
低沉的声音从生锈的铁门里传来，这个声音有些嘶哑，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不过，女人好像丝毫不介意，听到声音反而灿烂地笑了起来。
“笨蛋，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房间的主人这才慢吞吞地打开门，女人面前出现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胡子拉碴的同时还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脚踩着拖鞋，眼神里没有什么光，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还不知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前天给你买的衬衣为什么不穿！”女人看着男人颓废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佯怒道。
“行了媛媛，我都已经这样了，穿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呢，也就你这个假小子喜欢找我，连房东王阿姨都懒得理我。有句话说的好啊，做人要学会躺平。”
男人随便腾了腾床上的杂物，示意女人坐下，嘴上更是无所谓的自嘲起来，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叫媛媛的女人逐渐变化的表情。
“江容升！你给我振作点！”
媛媛一巴掌扇在江容升的脸上，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他了，以前那个积极向上的男孩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江容升的脸挨了媛媛一巴掌，不过他只是抿着嘴笑，笑完又开始摆弄窄小的桌子上的电磁炉。
“累了吧，我给你下点面吃。”
“我不要，我不要！江容升……呜呜呜……我不该这样说你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媛媛不断地摇头，只是站起来把头埋进了江容升的胸膛，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个在外面光鲜亮丽的女人，却在狭窄破旧的房间里痛哭起来。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有我在。”江容升温柔地望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媛媛，他像往常一样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江容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喜欢站在暴雨中感受冲刷，只有那一刻我才觉得我是自己，我明明被万人唾弃，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赵英媛！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你还是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样子啊，别以为化这么好看的妆我就认不出来啊。”江容升从旁边拿出一张湿巾，捧着赵英媛哭花的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
“噗嗤！你真烦人！”赵英媛听到江容升刻意的玩笑，终于止住了眼泪，大眼睛狠狠地剜了江容升一下。
“要不是当初你借给我三万，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这个出租房了，哈哈哈。”江容升又自认为好笑地讲了一个笑话，却不想，惹得赵英媛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不好笑！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为什么三年没见，你变成这么堕落的模样了，阿姨和姐姐在那边都不想看到你这幅模样啊，江容升！你能不能回魂啊！”
赵英媛抓住江容升两边的胳膊剧烈地摇晃起来，听到姐姐的时候江容升一成不变的脸居然迅速阴沉起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活成这样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这件事用不着你来教育我，你不过也是个被有钱人玩弄后丢下的玩具。不过是我们傻，我愿意帮你，你愿意帮我，我们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故意气我，这些年我听过比这难听一百倍的话，你别想让我离开你。”
“哈哈，我不过是为了钱才利用了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江容升癫狂地笑了起来，突然他不笑了，因为他感觉到有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嘴上。
“我们都是可怜人，我们都是社会底层的渣滓，谁又会利用谁呢，谁又会成为谁呢，这个社会到底是你利用了钱，还是钱利用了你，江容升……我爱你。”
赵英媛在江容升的耳边低语，他反手搂紧赵英媛，两人忘情地亲吻着，突然，剧烈的敲门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孙子给你爷爷开门！”
门前的响声仍然不停地响起，赵英媛拉住江容升的手让他不要开门，江容升表示没事，走过去打开房门。
“滚出去，已经给你宽限了半个月了，现在就给我搬走！”一个矮小的光头男歪着他厚重的嘴唇朝江容升大喊着，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似乎是这个男人的母亲。
“阿翔，容升也不容易，就再宽限他几天吧。”
“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你不愿意高价租出去，老子会缺钱来找这些个穷酸货要钱吗，滚一边去！”光头男推得老婆婆一个踉跄，然后拉开江容升家的铁门走了进去，江容升赶紧过去搀扶住老婆婆。
“没想到啊，你这个穷酸小子居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这次老子不要你房租了，你让这个漂亮妹子陪老子一晚，怎么样？”
光头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英媛饱满的胸部，随着他大声的笑，一排散发恶臭的黄牙露了出来。
“滚！”江容升走了过去，赵英媛赶紧躲在江容升的身后，她只是因为生活所迫变得不干净，但她并不是坏女人，只要他认为她不是，她便不是。
“我靠，你不要不知好歹，臭小子！”
光头男走过来就要给江容升一拳，江容升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面前，拼尽全力，一拳锤在他的脸上，光头男立马摔倒在地上。
江容升不由分说地骑在他的身上，两个拳头不停地招呼在光头男脸上。
“我叫你恃强凌弱！我叫你好色！我叫你贪财！我叫你打肿脸充胖子！”江容升的眼睛越来越迷离，但是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
“容升快住手！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容升，你放过我家孩子吧，他也是个人啊！”
他也是个人？他是个人，我就不是人了？凭什么我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要趴在别人的胯下生活，就凭他是个人吗！
血溅在江容升的脸上，他仍然无动于衷地锤击着光头男，挣扎之中，光头男不知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定眼一看，那竟然是一把刀！
“江容升！”赵英媛尖声大叫起来。
光头男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刀捅进江容升的腰间，但江容升只是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仍然不停，就算是两个女人也拉不住他，直到他打的猥琐男再也不会动为止，江容升才停了手。
他无力地躺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赵英媛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嘴角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媛媛，你终于可以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了。
江容升今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姐姐被父亲推向桌角，躺在地上再没有醒来；留短发的小赵英媛在人声鼎沸的学校里张着嘴巴在说话，却听不到声音；那个被江容升打死的光头男，此刻又站在了他面前，他的背后无数黑色的重影同时朝他狞笑着。
“叮！系统即将绑定，初始化中，1%……100%，绑定成功！”机械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迷迷糊糊之间，江容升被一个声音吵醒，睁眼便是刺眼的阳光，他赶紧用手遮在眼前。
“江容升快起来！老师下来了！”江容升感受到一只手在悄悄地扯着他的衣角，抬起头却见一个女孩正心急如焚地提醒他。
江容升从桌子上坐起来，听着身旁短发女生的提醒，他突然有点不耐烦。
“你下次可不要在课上睡觉了，虽然我知道你因为分班考试没考好在难过，不过分班又能怎么样，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听到没有，作为一个高中生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听姐的话准没……“短发女生见江容升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有些不高兴地用肘部顶了顶他的肚子。
“你是谁？”江容升刚醒就听这个女孩嘴巴教育他个不停，他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讲话。
“好啊你，姐跟你同桌半个月了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赵英媛！”女孩惊讶地看着江容升，她很快恼怒起来。
“什么？赵英媛！”
他忘记了自己正坐在课桌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书桌立刻被他掀翻在地。他环顾着四周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有点不太敢相信，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嘶～为什么这么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