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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迷局

第二天公司全体员工都收到了上午要召开大会的通知。因此所有人均未外出,在各自工位上等待着开会。

一些人议论可能是有关此次案件的,为了稳定员工情绪的思想教育培训。虽然案子还没破,但人心不能先破。高翔趁机跟邻座的周海聊了起来,问他周日进出公司的时间,接着又问他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你问的话和警察一样呀,感觉也像在刑侦呢。”周海笑着说。

“我确实挺感兴趣的,你知道些什么都跟我说说呗。”

“我和警察也说了,到公司是拿东西,上次送客户的礼品客户不在没送成,还放在工位下面,我周日取了去客户那里送给他。上楼后就看到了陈浩东,没多久他就关电脑走人了。”

“他在那干什么?”

“新人和他不熟,没聊过。”

“还有其他人吗?”

听到这里,周海歪嘴笑笑,俯身过来小声对他说,“我看见了李固,我也跟警察说了。感觉这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时间大概是多会儿?”

“我临走前,他走过来问我来干什么,我也跟他说了,感觉当时他只是在正常地巡视公司。听警察说那天白天确实是他当班。”

“你走的时候——三点四十几分喽!”高翔翻开当时记录的小本。

“是啊,听说他是下午4点多遇害,而那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这么说我可能是见过他的最后一个人。”

“除了凶手!”高翔补充道。

“呵呵,我会不会嫌疑很大呀,——莫名就成了嫌疑人,真是倒霉。”周海坐直了叹口气。“不过我昨晚回家也想过,我有证人,因为我离开公司后直接去拜访客户了,客户可以作证的。”

高翔冲他点点头,“我相信你。——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吴敏。”

“啊?没有呀,这个警察倒是没问我,我就说我只见过那两个人,怎么吴敏有什么问题吗?”

“没,是我看着这个时间表,发现你来的时候吴敏也在公司,她就在前台上班,如果你进去的话应该可以看到她,这么说她当时没在前台……”

“呵,可以啊,看得比警察都仔细,不过也许人家上厕所了呢”。

“当然,各种可能都有——”高翔把本子丢到桌面上,然后双臂放在脑后,翘起二郎腿。

周海又凑上来小声说,“不过我担心自己被怀疑不只是因为那天我最后一个走,还因为我是男的。”

“怎么说?”

“你不是没见过李固,他那么高大,面相又凶,女人杀死他的概率不大吧。”他说着扫了下周边,“还有我没跟警察说,那天他好像喝了酒,我隐约闻到些酒味,但不确定,所以没敢说。”

“他确实喝了——”高翔想起来那天他凑近过李固的尸体,也闻到股酒味儿,这样就佐证了。

“你怎么知道?”

“那天报案的时候我不是也在场嘛,闻到了。”他边说边又打开本子把这条记上。这时,公司的广播响起,通知所有人去二楼大会议厅开会。

高翔和周海一道前往,看到站在门口签到处的人里有闻雯。“你负责签到?”

“对啊,人事部组织的培训嘛。”她说着让他签名,高翔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签好名后又用手指划过几行,看到了闻雯的三个字签名,也没说什么,起身走了进去。

高翔带着周海坐到马洪的身旁,这位大叔低头不语,看着像睡着的样子。再往**台看去,重要人物都已经端坐在那里。有总经理王伦,办公室主任张定方,人事部主管、业务部门领导和安保部的负责人。

首先人事部主管开始讲话,对当前发生的案子做个简单的交代,然后由王伦开始了思想教育工作。

“也不知道他的稿子是谁写的,估计他上台之前都是第一次看吧。”高翔把头主动偏向马洪那边小声说,可是对方毫无反应。

还是直入主题吧,他轻轻碰了下马洪,“洪哥,你周日那天去公司干什么了?”

马洪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昨天苏婉晴不是召集大家嘛,我诧异洪哥怎么也会被叫去。”

“我可和那案子没半点关系,你不要乱说。”

“是啊,听说警察自己讨论的时候还说您去的时间怎么那么短呢。”

“我去拿快递啊,他们知道的,大厅的摄像头都拍到了,几个人里肯定我是最清白的,我就去了几分钟而已,能干什么事儿。”

“可也不是一直在大堂啊,不是还有2分钟不在监控范围。”

“我去厕所了,我说过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连几分钟都清楚。”

“咳咳,还不是苏婉晴跟我说的,她听到警察讨论案情,好像在做排除法,谁去公司的理由更充分嫌疑自然就小些。”

“我可不是什么嫌疑犯啊,小苏那姑娘就是大嘴巴,乱说什么,这可是杀人案,被嫌疑上了就算以后证明了我的清白,我也没脸混了。”

“是是,警察不就是讨论为什么您非要周日去取快递嘛,那么急,上班再取不行?”

“我们是搞业务的呀——”他说这话时提高了嗓门,周围几个人回头看过来,高翔马上做个投降姿势,示意不好意思。

马洪清清嗓子,又压低声音说:“业务上有寄件我一向都是马上处理的,从来不拖延。——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业务从来不上心,要做好业务呀,勤奋很重要……”

高翔点点头,示意他声音再小些,趁机打岔道,“您经常周末取件?吴敏让你们拿吗?”

“业务件肯定是随到随取的,至少我是这样,去之前给吴敏打个电话她会告诉你快递放的大概位置,这样好找些。取到了再给她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告知一声,要在前台找到签名表签上名,那小姑娘做事儿挺认真负责。”

“那您有没有在公司还见到其他什么人?”

“你怎么搞的和警察似的,我那么短时间能遇到谁。小伙子,你有这闲心还是专心工作吧。”

高翔觉得也再问不出什么话了,这时周海低下头朝他们俩小声说:“也不能说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吧,你们想想,李固那么强壮的家伙都被干掉了,凶手有多可怕,只要他还在公司一天,我们都不安全呢。”

此刻台上换成安保负责人讲话,他又通报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打人的陈浩东已被警方拘留。被打的人虽无生命危险,但是重伤,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来上班了。

听到这个消息,下面马上沸腾起来,大家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家伙刚来公司,又是打架又是卷入杀人案……”

“这招的是什么样的人啊……感觉在公司上班好危险。”

台上的几位也都听到了这些议论,人事经理咳嗽两声示意安静,没想到张定方开口镇场了。“不要随便议论公司的大事,这些事情会由警方搞清楚的,谁也不能断定杀人凶手就是出自公司内部吧,万一是外面的人干的呢,在水落石出之前,不能随意给其他同事乱扣嫌疑的帽子,听明白了吗?”

议论开始纷纷消散,场面终于安静下来。安保负责人继续着他的讲话,周海跟高翔说:“张定方自己也被调查了,所以感同身受啊,被怀疑的滋味不好受。”

此时高翔正拿着手机发信息,他告诉苏婉晴自己想今晚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下班后,苏婉晴在五楼和高翔会合。今晚还是小林当班,于是她买通了小林。“那家伙胆小心贪,我给了他点好处他就把钥匙给我了,不过说好最多半小时哦,超时他要来赶我们走的。”

“你拿什么买通的?”

“哎,就几张卡,有按摩卡,超市购物卡……”

“你怎么有这么多卡。”

“很多人送啊,逢年过节的都踏破我家门了。”

高翔听着咂咂嘴,“要不怎么说有钱人就是资源多啊!”说着他们已经打开了储物间的门。

小苏在高翔身后,小声说:“警察现在不让人乱闯的哦,听说已经来勘察几天了,今天才撤离。”

高翔轻吹口哨,比较悠闲地踏入房内,一手揣兜,一手摸着堆放的电脑办公桌等杂物。“你说凶手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所以说还是公司的人干的喽。”

“李固是保安,小林接夜班一般是几点?”

“好像是下午5点,他那天给我电话的时候快6点了。”

“报案那天讯问我们几个时我记得他说是接班后巡查各层,发现储物间开着门,他还说这门之前都是关着的,锁着吗?”

“这个不清楚唉,一会儿问问他,要是锁着那就需要钥匙哦!”

“钥匙一般谁有?”

“应该在安保部手里吧,谁值班谁拿,有没有备用的我不清楚。”

高翔踱步到原来尸体的位置,现场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血迹,只有头部抵墙的位置有一些,地上其他位置也看不出有血痕。他是从哪里被拖过来的呢?而且李固高大强健,要拖动他,一个女人甚至一个男人都费劲儿。

“你说会不会是两个人干的?”苏婉晴说。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关键在于动机,为什么要杀他呢?还有勒死他的凶器据说也没有找到,凶手是拿什么行凶的呢?”

苏婉晴这时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条信息传来,是老板发来的,内容是:刚刚财务总监跟我汇报说公司有一笔对外转账,金额大概是45万左右,他说今天没有对外划款的项目,所以建议报案。你以我的名义先报案吧。

她连忙把手机给高翔看,“天哪,又出事儿了?我要赶紧报案啊……”

高翔皱起眉头和她一起出去并锁上了门,看着苏婉晴在打电话的背影,他也不禁感叹,“这真是个邪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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