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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恋

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已经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当晚到场的三个人外,大部分人都充满了好奇,四下去打听情况。

“我就说,那个李固根本不靠谱,他脾气很坏,肯定是得罪过什么人。”

“听说他之前在公司就行为不端,经常打架,公司怎么会聘用这种人当保安。”

“他很强壮啊,当保安挺合适。你看那双手,只怕豹子都能被勒死。”

“那就奇怪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会被人干掉吗?”

闻雯往办公室走的路上,不断听到别人在议论。这时,她看到苏婉晴在一间办公室里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晚她们发现尸体的情形。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饶有兴致地听着。也许高翔也正被一堆人围着呢,但就是没人主动找她打听。

就连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见了她也就是说,“你还好吧”。“吓坏了吧”。

我一看就不是什么能讲故事的人……她自言自语道。

“小苏好厉害,听说她那天安排了现场的所有调动事宜,报警啊,通知领导啊,还有后面的对外回应啊。”

“是啊,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时刻还能保持冷静真厉害。”

“而且还是个大美女呢!”一个年轻的男同事插了一句。

“你早就暗恋人家了吧。”其他几个人马上哄闹起来。

“哪有……”

闻雯听了更是气鼓鼓地坐回了办公位。好嘛,当晚明明是高翔组织的,现在功劳都到了苏婉晴头上,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苏婉晴一出现,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为什么?因为她漂亮?那家伙皮肤黑,嘴巴大,哪里好看了。眼睛还可以,不过也就是睫毛长些罢了。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我的眼睛要是再大些,睫毛再长些,也不比她差。

对了,她还能说会道的,什么事情都要抢功,就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最主要啊,闻雯叹口气,她有钱,家里有钱就显摆,到处请人吃喝玩乐。

这年头,拿钱什么买不到。她现在是董事长的秘书,下一步也许就能够混个部门经理当当。而自己呢?现在刚工作三个月,谈升职是早了点,但按这发展趋势,也许混个三年也没什么指望……

中午吃饭时分,闻雯刚打好饭菜并四下张望看看能坐到哪里。公司的食堂在二层,厨房和吃饭区相连,厨房里面有间很大的冷藏室用来储备食物。

这时,高翔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坐。“怎么选个偏僻的角落?”她边坐下边问。

“好说话呗。”他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接着又冲远处招手,把苏婉晴也叫了过来。

“你不嫌挤吗?”闻雯趁她还没走近,对他说了一句。还没等高翔接话,小苏已经过来了,在他们中间坐定。闻雯只好稍微挪了些位置给她。

“干嘛叫我们两大美女来陪你吃饭呀!”

“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跟你们说啦!”说着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说,“警察这两天找你们有问过什么没有?”二人摇摇头,但都看向他。

“嗯,那我来说些干货吧,目前法医鉴定死者是周日下午4点多遇害的。并且那个地方应该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李固那么强壮,还能被人杀掉,感觉干掉他的那人好恐怖呦。”小苏有些惊恐。

“他是怎么被杀的?好像没看见他流什么血。”闻雯说。

“对,那天我离得最近也没看到什么血迹,所以即使有血也肯定不多。他们说死者先是后脑勺挨了一下,但不致命,致命的是脖子上的勒痕。”

小苏做惊讶状,“谁干的?有嫌疑人了吗?”

“碰巧的是周日是休息日,公司大部分区域的监控都没启用,只有一楼的监控是开着的。”

“那当天有谁进公司了?”

“这个我还不知道,警方可能也在排查,但我估计肯定不止一个人进出公司,我都差点跑到公司呢。”

“还好意思说。”闻雯听到这儿撇撇嘴。

高翔装作没听见她的话,直了直身子,郑重地说:“我今天要说的重点还没讲呐……”

“还有什么猛料?”小苏笑着问。

“我有种预感,这案子到后面会不了了之,也就是说警察未必能查得到凶手。”他看着她们接着说,“所以,我要宣布,今天开始本人正式出道,我要来侦破这个案子。”

闻雯说:“你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别闹了。”

不料小苏拍起了手,“好呀,我一直认为你很聪明,我觉得说不定你真能破案呢”。

纳尼?闻雯看着她,一脸懵逼,这是传说中的脑残粉吗?

“不过,名侦探一般都有个助手哦,例如华生医生。”小苏朝高翔眨眨眼。

“咳咳,波洛需要的是黑斯廷斯。”

“那我就做那个黑什么吧,助你一臂之力怎么样?”

高翔笑着看着她,还没开口,闻雯抢话说:“哎呀,还配个大美人,乐疯了吧,别到时破案破得跑偏了。”

高翔搔搔头,“哪跟哪啊这是……”

这时他们被旁边传来的吵闹打断,回头一看,原来是公司有两个人打起来了,还是两个新人。

他们个头都不高,但打起架来都似拼命三郎一般,其中一个更灵活些,躲过了对方的一拳,然后向下一抓把对方掀翻在地,对方也毫不示弱,踉跄着马上起来,但脚下还没有站稳,就马上被揪住了衣领,只见他被往上提起,头部就重重地挨了一拳,被打出了几米开外。

那人被摔出的方向正是直奔这三人而来,中间的苏婉晴在最前面,眼看着就要被砸到,这时一人迅速抢到她身前,搂住她转向一边。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高翔,他们四目相对而笑,却被闻雯看在眼里。

……

闻雯回到家,母亲高兴地为她张罗饭菜,可她推说没什么胃口,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反锁好门后,她积蓄了一下午的悲伤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但又怕外面的母亲听到,只得一个人趴在枕头上哭。她不记得上次这么伤心是什么时候了。见鬼,为什么这么伤心,为什么为了那个人如此伤心?值得吗?

这么想更是搞笑,伤心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脑子里反复过着这几天的经历,什么杀人事件,它和眼下看到的种种对她而言不值一提。

苏婉晴纵然能说会道,开朗外向,但只有三个月啊,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让高翔变心吗?

高翔变心——是的,至少在这之前,她认为高翔的心是在自己这里的,以至于忽略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早已爱上了他。只是觉得对方也爱着自己,如此顺理成章也就没有在意。

可如今,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的心。只有感到心痛的时候,才能发现这颗心原来放置的位子,而属于这个位子的人,他的心似乎已不像当初那么确定了。

怎么会这样,她和高翔是大学同学,虽然在记忆中她感觉认识了他好久,但总比认识了三个月的苏婉晴时间长吧。

他们毕业后被同一家公司聘用,在这里工作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却感觉漫长到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也许正如别人所说,爱情这个东西并不取决于时间的长短,而是要靠缘分。苏婉晴长得漂亮,对她一见钟情也不是不可能。虽然高翔喜欢找自己玩,但那更多的或许只是一种习惯,而每次一起叫上苏婉晴,可能就是一种吸引,也许这种吸引他自己还没发现。

至少闻雯这么认为,高翔性格外向,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向都是挑明了说的,他如果已经意识到这份情愫,或许马上就会展开追求。毕竟,对方看样子对高翔更是好感满满,甚至比高翔看着更加热烈。

为什么我不能生得更美一些,为什么我家里不能多有钱一点,想到这里闻雯抱着枕头哭得更凶了。有时上天真是不公平,对某些人格外偏爱,对某些人却总是吝啬。

不过……或许我猜的是正确的,高翔自己还没发现心之所向,如果我加把劲儿,会不会让他那颗跑偏的心再回到这里呢……

王伦走进苏婉晴的办公室,她是董事长秘书,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就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前的走廊里。所有找董事长的办公电话得先由她转接。

“警察今天要过来,之前调取了监控,说要找几个人谈话。我就安排在了我们二楼的大会议室,你负责这期间的协调吧。”

“找哪些人谈话呢?”

“他们给了份名单,是之前米雅配合他们看录像指认的人。一会儿她会把名单给你。”

说完王伦走了出去,苏婉晴马上想到这可能是一个接触案子的好机会,她期待着那份名单的到来。同时通知办公室一个小姑娘去布置会议室并负责端茶倒水。

不一会儿,米雅走了进来,穿着米色的紧身裙,脚踩高跟鞋。身上的香味儿总是先人一步飘向远方。苏婉晴对她没有好感,她不认为一个档案室的工作人员需要每天打扮得如此性感招摇。当然,王伦好这一口。

“你好,王总让我给你送过来这份名单”

“是依据周日监控里出现的人拟的吗?”

“是的,警方调取了监控,查了周日有谁进出公司,所有进出过的人都要在今天进行盘问。”

“好的,谢谢了。”苏婉晴面容镇定的说,目无表情的看着她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待对方一离开,她便按耐不住兴奋,马上跳起关上了门,然后趴在桌上研究起了那份名单。或许这里面会有什么重大发现哦。她用手指一行行划过,里面有:

张定方,办公室主任——那家伙是个马屁精;

周娜娜,财务科出纳——这家伙每天一脸苦逼相;

陈浩东,业务二部营销员——不了解,事实上业务部我只了解一个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周海,业务一部营销员——不了解。

马洪,业务一部营销员——老员工了,听说是最老的业务员之一。

吴敏,前台接待员——她和自己是同时来公司的,毕业三个月。

就这么几个人,看来公司周日没什么人来嘛。婉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于是先按通讯录上的电话挨个打过去,通知他们先到二楼的接待室。

接待室和会议室相对,在这里等候询问比较合适。第一个来的人是马洪,他总是流汗,即使在4月份。“我可没惹什么事儿啊,我一直都很遵纪守法的。”

婉晴对他笑笑,给他安排了座位。

接着陈浩东过来,苏婉晴看着他觉得好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接着是吴敏,一边进门一边还在接电话。“对,你的快递我先放台面下了,小林帮我看着,我现在有事儿必须得走开一会儿。”挂了电话后,她冲小苏笑了,表示彼此熟识。

接着张定方走了进来,他一直发着牢骚,说怎么会找自己,“我只是周末加个班而已。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忙的,休息日经常来,谁知道工作忙就算了,还要摊上这事儿,耽误工作啊!”他跟小苏一直叨叨,还好周娜娜进来,他不得不让开过道。

不过自认为是领导的张定方没有选座,而是靠在门边看着他们。“就这些人吗?都到齐了没有。”

“还有一个人,周海,他在外面跑业务,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苏婉晴说。

“还是业务员好啊,自由……”他拉长声调说。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一名刑侦员向小苏招招手。“你那边的人到齐了吗?可以开始了。”

“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差一个业务员,在路上。”

“那我们先开始吧。”他看看手中的表格,说:“叫张定方进来”

小苏点点头,转身去叫他。

“怎么我是第一个。”张定方嘟囔着。

“人家有安排嘛”。小苏勉强挤出点笑意回应。

第一个人进去没多久,周海赶到了。一面跑来一面鞠躬致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关系,你先到里面等着吧,一会叫名字就进去。”这时苏婉晴的电话响起,一接通,高翔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周海今天要被警察询问?没什么事儿吧!”

“你消息很灵通哦,他刚到呢,怎么这么关心呀。”

“他是我哥们儿啊,我们刚才一起在外面跑业务呢,他接到你的电话后跟我说的,怎么回事儿啊!”

“嗯,波洛先生,警方已经开始下一步行动了,拟了份初步调查的名单,周海也在上面。”

“这样——你留好名单啊,我一会儿也过去。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事儿——”对方的声音中带着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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