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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子冠岑

赵修源一心记挂着那首《满江红》,将它抄在纸上,说要回去仔细研读一下,希望可以谱成曲子,一吃过饭便告辞了。送走他之后,秦玉瑶和秦方信并排往回走。一路上,他不时地看着秦玉瑶,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秦玉瑶知道他心中一定有无数的疑虑,虽然她知道,秦玉瑶的坏形象在他心里已经是根深蒂固了,要想改变不好的形象,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秦玉瑶对他微笑道:“大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方信有些讶然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记得你是最讨厌看书的,总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词了,而且文才还如此之好?”

秦玉瑶早知道他会这么问,心里老早就想好了答案,闻言便不慌不忙道:“我以前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见三皇子博览群书,我想,他对我如此冷淡,多半是因为我不爱读书的缘故,所以玉瑶就在家里努力读书,想给他一个惊喜。”

秦方信对秦玉瑶这一番胡诌居然深信不疑,动容道:“想不到你对修源如此用心,我以前倒是错怪你了。”

秦玉瑶放慢了脚步,一脸诚恳地对秦方信道:“大哥,谢谢你。”

“谢什么?”

“今天你和三皇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原来你心里一直都很疼玉瑶的,可是玉瑶以前太任性,总是让你失望,实在是很对不起你。”

秦方信看了秦玉瑶一眼,轻拍她的头:“你能这样想,大哥很欣慰。”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修源说你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是真的吗?”

秦玉瑶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修源吗,想尽了办法要嫁给他,还为了他努力读书,如果这就样解除婚约,岂不是前功尽弃?或者,你是怪他上次害你受伤失忆?”

秦玉瑶笑道:“我并不怪他,只不过,此事却让我终于明白,感情的事谁也不能勉强,如果他不喜欢我,我纵然为他费尽心机,又有什么用呢。他既然无心于我,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不如放开手,对大家都好。”

秦方信深深看了看秦玉瑶,轻叹道:“你真的变了,居然肯为别人设想了。”

秦玉瑶富含深意地一笑:“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大哥,以前的秦玉瑶已经不在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的秦玉瑶,是个全新的秦玉瑶了。”

秦方信当然不明白秦玉瑶在说什么,但他却显得很高兴,道:“说得好,这样,才不愧是我秦方信的妹妹啊。等明天进宫向皇上问安之后,大哥带你去打猎,怎样。”

秦玉瑶拍掌欢呼:“太好了!”

第二天,经过精心打扮之后,秦玉瑶在秦方信的陪同下进宫去见皇帝。一想到她居然能够亲眼见到宋朝的太宗皇帝,心里真是又兴奋又紧张。

马车开到城门口停下,秦玉瑶下了车,一抬头,不禁大失所望。眼前这座四四方方的城墙便是皇城吗?既不巍峨壮观,也不显得金壁辉煌,原来宋朝的皇城也不过如此啊,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皇城可比它壮观多了。

进了皇宫,左拐右拐,似乎有走不完的长廊,把秦玉瑶都给转迷糊了,想不到皇宫这么大,要是她一个人,一定会迷路的。

好容易走到一个地方停下来,秦玉瑶四处一看,呵,到底是皇宫啊,虽然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里面就不一样了,每样东西都显得精美无比,令秦玉瑶大开眼界。还没回过神来呢,秦方信已跪下,道:“臣秦方信见过皇上。”

什么,皇上?秦玉瑶下意识地一抬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龙袍坐在上头,正含笑看着她,长得倒和赵修源有几分相似,虽然上了年纪,仍然风采不凡,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子,怪不得赵修源长得那么帅呢,原来是家学渊源。

秦玉瑶正胡思乱想,秦方信已将秦玉瑶使劲扯了一下,低声道:“你傻了,还不快见过皇上。”

哦,秦玉瑶这才会过意来,想起在古代见了皇帝是要下跪磕头的,心中虽有些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连忙跪下,正要说话,皇上已笑道:“免了免了,这里又不是朝堂,朕在偏殿里见见自己的外甥,哪有那么多礼节。”

秦玉瑶与秦方信谢过恩站起来,秦玉瑶看看四周,心想,这样还算是偏殿啊,看来皇帝的生活还不是一般的奢侈。

皇上对秦玉瑶招招手,道:“玉瑶,来,坐到朕身边来,让朕瞧瞧你。”

秦玉瑶暗自咋舌,和皇上坐在一起?秦玉瑶虽然一直知道秦玉瑶很受皇上宠爱,可是也没想到居然会宠到这个程度,怪不得她会那么刁蛮呢,有皇上撑腰嘛。

秦玉瑶走到台阶上,正犹豫着是坐还是不坐,皇上已一把拉住秦玉瑶的手,道:“来,让朕瞧瞧,御医说你失忆了,是不是连朕这个舅舅都忘记了?唉,看看,才几天功夫,就瘦了许多,一定是没有好好调养。”

秦玉瑶这个人最会察言观色,闻言立时便乖巧地:“玉瑶怎么会不记得皇上呢,皇上您别担心,玉瑶的身体已经全好了,只不过呢……”

秦玉瑶故意卖个关子,果然,皇上马上追问道:“只不过什么,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怎么不传御医看看。”

秦玉瑶这才一笑道:“只不过是家里的厨子哪有皇上您这儿的好嘛,玉瑶被皇上宠坏了,都开始挑食了,哪还能不瘦。”

皇上笑了起来,道:“这么说,反而是朕的不是了,好好,今天你想吃什么,朕让御厨给你做。”

秦玉瑶忙行了一礼,笑道:“谢皇上。”

皇上笑道:“奇怪,以前你可没有这么乖巧,怎么病了几天,倒象是变了个人似的,连神气都不同了。”

秦玉瑶一惊,忙道:“那是因为皇上几天没见着玉瑶,所以觉着不同嘛,其实都是皇上太宠爱玉瑶了,所以玉瑶才这么放肆。”

几句话把皇上哄得眉开眼笑,秦玉瑶心中不由暗自得意,想不到连皇上都吃这一套,看来她溜须拍马的本事越发的高明了。

皇上转头对秦方信道:“这一次玉瑶受伤,听说是为了那个卫丽华?”

秦方信偷看了秦玉瑶一眼,不敢答话,秦玉瑶知道这时候自己就该上场了,故意装傻充愣道:“皇上,卫丽华是谁呀,玉瑶受伤和她有什么关系?爹爹说儿臣是因为不小心跌倒摔伤头的。”

皇上“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秦玉瑶得意地瞧了秦方信一眼,心想,我帮你的好朋友过了关,你要怎么谢我?

皇上道:“你生病期间,修源有没有去看你?”

秦玉瑶道:“有啊,三皇子陪了玉瑶一个下午呢,我们聊得很高兴。”

皇上脸色稍霁:“这才象话。”

他看看秦玉瑶:“玉瑶,朕已决定,等你身体完全好了,便让修源和你完婚,怎么样?”

秦玉瑶一愣,完…完婚?这太快了吧,她刚来到这里,还没进入状况呢。再说,秦玉瑶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七岁,在她们那,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秦玉瑶瞧瞧秦方信,想叫他给想个缓兵之计,谁知他也是一脸愕然。没办法,求人不如求己。秦玉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后退几步,跪下道:“儿臣有一事,想求皇上成全。”

皇上道:“好好,你的要求,朕什么时候不答应了,快起来吧。”

秦玉瑶依然跪着,道:“儿臣想求皇上做主,取消儿臣与三皇子的婚事。”

秦玉瑶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令皇帝大大惊诧,谁知他却不为所动,反而用安抚的口气道:“朕知道了,一定是修源又惹你生气了,对不对,你别耍小孩子脾气,等会儿朕派人把他叫来,让他向你赔不是。”

秦玉瑶简直哭笑不得,忙道:“皇上,儿臣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儿臣是真的想和三皇子解除婚约。”

“什么”皇上这才有点惊讶的样子:“为什么,当初你不是坚持要与修源成亲吗?”

秦玉瑶低下头作反省状,道:“这次生病期间,儿臣想了很多,以前儿臣实在太任性,因为喜欢三皇子,便一厢情愿以为他也会喜欢儿臣,三皇子屡次拒绝儿臣,儿臣却仍不知进退,后来,皇上怜惜儿臣,将玉瑶指婚给三皇子,儿臣更是百般纠缠,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现在儿臣终于明白,三皇子对儿臣只有朋友之义,并无儿女之情,与其将来成亲后两个人都不幸福,不如趁早解除婚约,这样对大家都好。”

一番长篇大论说完,恐怕皇上一时接受不了,秦玉瑶便预备停下来让他喘口气、定定神。谁知秦玉瑶刚一说完,门口就有人接道:“说得不错,很有口才。”

秦玉瑶心中诧异不已,这是皇宫耶,在皇帝面前,一众太监都咳嗽都不敢,是谁居然敢这样无礼呀?

秦玉瑶回头一看,哇,又是一个帅哥,剑眉星目,和赵修源倒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赵修源显得温文有礼,他却显得桀骜不驯。不过,同样很养眼就是了,想不到古代居然有这么多的帅哥,真是不虚此行。只可惜这里没有照相机。

秦玉瑶虽然不认识他,但凭相貌便知道他一定是赵修源的兄弟。果然,他走到近前,屈膝给皇上行了一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道:“起来吧,冠岑。”

秦玉瑶睁大眼,原来他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天威将军赵冠岑啊!

秦玉瑶在病中,可听丫环春花说了不少他的英雄事迹。自小便熟读兵法,而且武艺高强,十五岁领兵,第一次出征便大破敌军,以后更是每战告捷,是朝中有名的常胜将军。春花每次提起他总是一脸陶醉,用现代的话来说,赵冠岑是她的偶像。不过,秦玉瑶印象最深的却是听说他曾经有一个未婚妻,两人在成亲前夕,赵冠岑遭到刺客袭击,结果混乱之中,他的未婚妻被刺客杀死了,据说当时他象发了狂一样,将所有的刺客全都杀了,以后的三年,他主动要求驻守边关,无论谁想要给他说媒,他都一概回绝。秦玉瑶心中很为他的痴情感动,在这个时代,象这样专情的人可不多见,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他。

赵冠岑站起身来,却没有象别人那样垂手侍立一旁,反而上前,将秦玉瑶上下打量了一番,用近乎嘲笑的口吻道:“这便是我以前那个蛮不讲理,只会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玉瑶表妹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啊,看起来象变了个人似的。听说是因为你失忆了?早知道这样,就该早一点让你失忆了。”

秦玉瑶皱眉,原来秦玉瑶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赵冠岑又道:“方才听表妹说在病中想了很多,觉得以前太过任性,觉得很是后悔,是不是?”

秦玉瑶警觉地看着他,他话中似乎有话,秦玉瑶小心地答道:“是的。”

赵冠岑笑道:“可是我听说表妹自病后已经失忆,怎么还会记得以前的事情?”

秦玉瑶微微一怔,想不到这个赵冠岑如此精明,便道:“玉瑶虽然失忆,但在病中也听丫环春花说过以前的事情,秦玉瑶虽然失忆,但春花并未失忆吧。”

说着,抬头迎视着他,反道:“四皇子的意思是说我并未失忆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为了博得众人同情还是为了逼三皇子和我成亲?”

赵冠岑对秦玉瑶的表现显得有些惊讶,他看看秦玉瑶,似乎想重新估量一下她。

皇上皱眉道:“冠岑,不要胡闹,你表妹的病乃是御医所亲自诊断的,怎么有假,她身体才刚好,你可不许欺负她。”

赵冠岑耸耸肩,后退几步,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好,父王说得是。”

皇上虽然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看得出来他这个儿子十分疼爱。

秦玉瑶本来是一直跪着的,赵冠岑来了之后,秦玉瑶便站起身来,此时,秦玉瑶又重新跪下,对皇上道:“皇上,儿臣真的想和三皇子解除婚约,您就答应儿臣吧。”

皇上犹豫了一会,方道:“玉瑶,朕曾经对你说过,在所有的儿子当中,朕最疼爱的便是修源和冠岑,如果现在解除了婚约,将来……”

秦玉瑶瞪大眼,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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