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任烨本就上挑的眉形挑得更加厉害,骇人的表情足足使送信的使者后退了一大截。
红色的信封,意味着挑衅和宣战,它被戏称为“死亡船票”。以往,凡是收到过这封信而没有向凌霄堡俯首称臣的人,俱会死于各种意外。不然就是莫名其妙地陷入门派斗争而身败名裂。
玄任烨一把抓过信,捏在手里,拳头握得死死的,直到把信封揉得烂到不能再烂。内容是不用看的,只不过是些假意寒暄的戏码,言辞间透着轻蔑和不屑。那些令人作呕的措辞,玄任烨可没心情再去领教。
而发生这事的同时,正是发生林家血案的前一天。
“堡主,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堡主恕罪。”烛光摇曳着迷幻身影的密室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跪着一名身材瘦弱的黑衣女子。由于室内的幽暗和她深深低垂着头,使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在她的正前方,悬着青蓝色的纱帐,焚着一炉迷香,纱帐层叠得很厚,只隐隐看得出里面有一人正侧卧着,抽着一杆烟,从上方斜视着她。纱帐两边分别站着衣着华丽却不浮艳的女子,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般。
透过纱帐的视线看起来很强烈,跪在地上的女人像是被千针所刺,浑身的不自在,却无法抒发。但是她显然不敢对此有任何意见,甚至眼中还有一丝的庆幸。
“没关系,这点小事,何必挂在心上……来,你也辛苦了,杜鹃,拿杯酒来替刘堂主接风。”那把声音幽幽地说。
站在右边的那一位女子应声躬身行礼,迅速而不慌乱地消失于黑暗之中,过一会儿,又从暗处回到原来的地方,双手擎着一只精致的托盘,上盛小巧玉盏,玲珑剔透间透出些液体的琥珀色。
黑衣女子看向杜鹃手中的酒杯,脸色瞬间泛出死人一样的青白:“这……堡主……?属下无功不受禄,本已办事不力,蒙堡主不弃,已是感恩戴德,岂敢劳主人赐酒接风?”
“啰嗦!”几帐后的人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颇带些不耐烦。
“堡主让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领赏谢恩。”杜鹃面无表情地将酒杯递到黑衣女子面前,语气冰冷强硬。
“…………”
“怎么?我赏的酒不合刘堂主的胃么?”恍如从地狱中飘出来的声音萦绕在室内,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
“……不,属下谢堡主赏赐。”
再也发不出任何反对的意见,黑衣女子干脆果断地接过酒杯,双手端起一饮而尽。
“呵,哈哈哈哈哈…………刘堂主,这夺魂酒,可还好喝?”妖媚的男音突然笑得骇人。
“属下无能…………今后……无法侍奉主人,还请……恕罪。”黑衣女子没有正面回答高高在上的那个的问题,只是闭着眼摇摇头,然后,停止了呼吸。
一只充满骨感的有着修长手指和近于妖魔的指甲的手,从纱帐内伸了出来。没过一会儿,青蓝色的纱帐映出的人影便现出了他原来的姿态。他通身黑色的锦缎,领口处镶嵌着华丽的绒毛,一双狭长幽暗的眼睛仿佛是天生的鬼魅般,透射出妖冶和不安定的奢华。
“抬出去吧。”他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个被他称作刘堂主的女人,就叫人将她抬了出去。
按照凌霄堡的规矩,赐死了的人,要被扔到毒水池里被融化腐蚀,不得留全尸。
“主人……这样好吗?刘堂主虽然这次失败了,不过我们以前打天下时她可是出了不少力,如果他们的部下知道……恐怕……”杜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呵。”黑枭不以为意。突然间他的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这次的任务比以往重大太多了,而且,她还可能坏了我的大计,难道不该杀?杜鹃,你是心疼她了还是如何?我可以让你去陪她解解闷。”
“这,属下不敢。属下一时糊涂,主人饶命。”杜鹃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颤抖着说道。
“哼。”黑枭没再转头,他收起笑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知道就好。念在你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不治你罪,你以后说话最好小心,想想自己现在的地位是谁给的。”
“是,属下从不敢忘主人恩德。”杜鹃赶紧应承道。
“如果刘堂主的下属有什么动静…………天宇堂灭门也没关系,呵呵。”黑枭紧了紧领口,做下了指示。“不听从总部调遣的部下,我留下何益。……好了,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是。”
杜鹃和另一名侍从应声退走。
“玄焰门……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呵呵,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