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能再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因为不管这箭是真是假,他继续留在这里都太危险了。我决定……带他去那儿………………”尉迟静澜说道。
“…………你是说……?”林成则的眼睛闪出疑问的光芒,但对上了尉迟静澜的眼神后便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嗯,那的确是个好去处……只是你要累坏了的。那你要帮他多带些干粮去啊,那里可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弄。”
“这个还要世伯多费心了。”尉迟静澜拜道。
“喂,你们在这儿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啊。”萧楚寒突然大声嚷嚷着从正门出现,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见,说话的功夫,日头已经向晌午偏斜。
“你怎么来了……”凌若水感到有些不期,放下手里捧着的水杯,也不圈在凳子上了,蹦下去跑到他面前。
“我不能出来活动吗?”萧楚寒黑亮的眸子明快地眨了眨。“总让我呆在那个房间里……太闷了。”
他伸出手,拿了一张纸卷。那是包裹好的,萧楚菁的血书。
“我已经抄好了。林伯伯,姐姐是你养大的。楚寒不孝,没能将最后一个亲人留住,这份血书,也算是姐姐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了……就给您老人家……留个念想吧……。”他语带铿锵,字句有力,却已全然感受不到他是一个刚刚丧失亲姊的人了。
萧楚菁的尸体,因为死相太过凄惨变形,不忍让旁人目睹,已经在昨夜被药水腐化成浓黑的水,清理掉了。在这个世上,可以说唯一还剩得的就是这点印成了文字的血迹。按道理说,不论从它的存在意义或者是那文字内容来讲,都是不应该假手他人而由萧楚寒来保存的。可现在,萧楚寒却在意识非常清醒的情况下要将这珍贵的东西交给另一个人。
他的手伸得直直的,看得出根本没有虚假的成分。
林成则看着他那明澈而毫无杂质的眼睛,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选择的赠与,于是也不多说些什么,自是到他面前拿了那纸卷,对他重重点了一下头,算做是对这份赠与好好珍惜的承诺。
“真是个好孩子啊。”
林成则心里想着,可是并没有说出来。
一切打点妥当的当日下午,趁着太阳被阴云遮住一会儿的间隙,尉迟静澜带着萧楚寒、凌若水二人拜别了林成则及他的家人,骑着他们赠送的两匹快马,扬长而去了。
穿过幽深的密林和人迹罕至的乡间小道,在太阳还露着一个边角儿面容的时候,终于三个人到了一处还算宽敞的天然广场。
“在这下马,马就栓在附近的树上好了。”尉迟静澜先行把马停在广场的一边,在萧楚寒他们没太注意的地方,有一块形状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工雕琢痕迹的石头充当了他的下马石。然后尉迟静澜又扶从没骑过马的萧楚寒下马,随后把马牵到一边拴了起来。
凌若水还算是个聪明的人,也自然依样画葫芦,在那块石头旁下了马,将自己的马拴在了同一棵树上。
“接下来需要步行一段了,路有点难走,一会儿你们当心点。”尉迟静澜卖着关子,一路上从未提起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策马狂奔,没有回头而已。
绕过广场,他们来到一条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小径前,说是条路,上面已经散落了太多树木枝叶,几乎快要辨识不出它是一条路。萧楚寒不由自主地猜测,这条路到底是人工形成的呢?还是源自天然?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试探着踩着枯枝散叶,脚步所落之处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混着酸腐气息和泥土特有的香味的混合味道提示着每个人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到访,所过之处都残留着原始野性的味道。
尉迟静澜走得极快,虽也觉得这路很不好走,却比萧楚寒和凌若水看起来自如多了,也许是因为他曾经来过,比较熟悉和适应吧,两个人这样想着,也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约么过了一刻钟左右,巨大的山石突然毫无预兆地切断了他们的去路!
高高的山体就这么像是飞来的一般,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而路,到此就尽了,没有其它的旁支。
还没等萧楚寒和凌若水看明白怎么回事,抬眼看去,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尉迟静澜已经回转了身,定定地看向他们,手里还握着出鞘的长剑!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