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漾着一舟渡客船,阳光撒向水面,泛起层层耀眼的灿金色。
蹲在船尾的少女不顾冬日水温的寒冷,拨弄起船尾划开的水面,溅起些含着阳光味道的水花。
河面很宽,年里的日子,出门的人很少,远远望去,河面上只这一船孤帆。很有些山水风景画般的美妙。
不过此时身在这画布中央的船内的一个人,心情却并不愉快。
这个人就是尉迟静澜。
他皱着眉,一语不发,只是一味地端起茶杯,喝口茶又放下。
周围并没有人对这现象表示奇怪,因为事实上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两天了。
要准确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话,那么应该是从那天他发现凌若水在门外偷听后开始。
那天,凌若水推开门之后,表情虽有些慌张,但是却很明确地表面了态度,坚持要与他们同行。起初尉迟静澜极力反对,理由是她一个武功还算不得足以在江湖上自保的女孩同行会拖他们的后腿,再者他不希望凌若水一旦路上“手痒”,做下些梁上君子的伎俩,被人抓了去,再污了他的清誉。不过凌若水并没有急着在尉迟身上找突破口,她只是对卢迪开口道:“不管怎样你欠我个人情对吗?”卢迪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意思是为了还这个人情要卢迪帮忙说服尉迟静澜带她一起上路。于是在两个人软磨硬泡下,尉迟静澜终于是皱着眉头,勉强答应了带凌若水一起同行,但给出条件若是她一旦成为累赘,必须自觉离开他们。
从那时开始到现在,尉迟静澜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相反的,凌若水心情确是格外的开朗。
卢迪有些不明白凌若水为什么执意要跟来这趟寻找他身世的旅程,至少在他看来,凌若水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并不必要为了自己参加这趟据说会不怎么愉快的旅途。她本应该在尉迟静澜那儿就离开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过她本来的日子。
凌若水心里有着她自己的打算。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在指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所拐到的这个小子一定身世极不寻常,因为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太反常了。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她想要快速地接近心中的江湖,跟着这小子和尉迟静澜,准没错。所以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她就是再笨也不会放过的。
“喂,尉迟先生,你好歹说说话吧,你这几天一直板着个脸,这船里的空气都快要凝啦。再这么闷下去,大家都会受不了的。”被低压的空气弄得两天来寝食不安的卢迪不得不张口请求这位玉面美人解除这种诡异的气氛。
尉迟静澜看了他一眼,眉头锁得更深了些。
看着对方的表情,卢迪确实明确了其中的含义:毫无疑问那是无声的指责。他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谁让凌若水搬出人情来砸自己,他这个人最不爱欠别人人情,只好顺水推舟了。再说,他觉得带上凌若水也并不多什么麻烦,只不过是多个人吃饭嘛。何必那么不情不愿。
看尉迟静澜闭上双目假寐,卢迪也就懒得管他,船舱里难捱的气氛使他站起身子,弯腰准备走出舱去,到船头看看风景缓和一下心情。
正在这时,船头上传来船家高亢有力的招呼:“公子,你们要去的那家就在前面了。”
这一声喊很有力度,尉迟静澜和凌若水也从各自的地方走到船头。
远处望去,青山深处,一户红墙大院正坐落在那里。伴着氤氲的水汽若隐若现。
尉迟静澜看向那宅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两天未现的笑容,看起来别样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