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同学家呢?”这小爷身后的人她惹不起,只能把他先安抚下来。
“又是沈漫漫?”
魏官清一直搞不懂,高中时他和她们在同一班级,明明在学校朝夕相处的两个人,放个假还能十儿八天的黏在一起。
“不是漫漫,是和我的室友,我们毕业旅游。”
听他说起沈漫漫,宋普怔忪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你说个地址,我去找你。”
“我们都是女生,你不能和我们住一起!”
“你自作多情啊,谁和你们住一起,”魏官清把嘴里的糖嚼的咔嚓咔嚓作响:“小爷我住酒店。”
“那也不行!”
宋普声调猛的提高,吓得魏官清赶紧把手机离耳朵远些:“又是为什么?”
??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魏官清冷了脸,语调还是漫不经心,但没有听力障碍的人就知道他生气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不能去,因为我们宋大小姐根本不是在毕业旅游,你毕业前一个月就没有在学校出现过。”
“你派人调查我?”宋普皱眉。
“自己胡闹还不许被人管?”魏官清脸色并不好看:“小屁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的位置定位自己根本找不到,他跑回国看人看个寂寞啊!
而且,宋普张了一张单纯好欺的脸,从小被他们照顾的紧,在外面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我…”听到办公室的开门声,宋普吓得手一哆嗦结束了通话:“谁?”
“吓到了?”肖柯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帽子摘了在手上拿着,满头的汗。
“刚才队长和我说横江大桥那个死者在吃饭时找过你,有阴影了?”
“需要缓一缓。”宋普明显惊魂未定,上下打量肖柯,像是再确认一番。
肖柯靠在椅子吹空调,宋普乖巧的接一杯水递给他。
“师哥,案件有没有什么进展。”
肖柯许久没有说话,呼吸有些急促,尽量压抑住急躁的情绪。
“没有找到线索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普问的小心翼翼,肖柯是局里侦查线索的大神,有时候甚至连办案多年的队长都不胜他。
碎尸案发生后,上级给他一星期时间去调查受害者的住所及行踪,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他的能力加上时间长度,如果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宋普很怀疑这会成为一个悬案。
“不是事件本身。”肖柯低下头,声音沉闷,宋普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颚。
宋普第一次见他这样,肖柯性子热血欢脱,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现在却有隐隐崩溃的感觉。
“突然感觉自己挺没用的,我们口口声声在维护社会正义,可有些地方,连生存都困难。”
肖柯说话时,尾音有点颤。
他根据资料去到受害人居住地,是一个城中村,附近有个加工厂,把环境污染的乌烟瘴气。
那里的人大多赤身裸体来对付炎热,男人还有女人。
文明与他们并不交融,打架斗殴,家暴赌博是随处可见的事情,他们那里没有什么正义,他们自己也早已麻木。
环境和贫穷把人类的各种恶习变得极端。
像受害人身体上的淤青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邻里打得,工头打得??
有人为了发展不择手段,有人为了生存活的狗都不如。
他临走时,穿了一件廉价白T,一个大概还在上小学的小姑娘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蹲下身想摸摸她,小姑娘害羞的一直躲,她说,你穿的可真好看。
她天天在身上穿的多是大人们穿剩下工作服,没有一件那么白的。
小姑娘眼里没有一点光,只知道对着他傻笑,笑的肖柯心里难受。
他们这些伸张正义的人没有出现,如果不是案件需要,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突然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崩了。”
肖柯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扭头又问在一旁发呆的宋普:“横江大桥的那个受害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找到你,说了什么?”
高琛给他说时,因为时间问题,说的囫囵半枣的,他只听明白个大概。
“他好像让我救救他,还有他女儿,只是这句话对不对呢…”
宋普有些苦恼,刚才听见他说起小姑娘,她脑海里突然出现这句话,可是又害怕自己出差错。
那个人好像说了这句话。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记忆会出现自我屏蔽或是混乱和状态,不过想起来一点总是好的。”
肖柯忙着忙着整理这些日子搜集的资料和文件,今天晚上警局会开一场会议,这个案子该有进展了。
“他只说了那一句话吗?”
“嗯。”宋普点点头:“他当时已经失去意识,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一句。”
“失去意识?”
“是,他当时口泛白沫,双目猩红,而且意识并不清楚,很像理论课上老师讲的注射某种毒素出现的反应。”
“安潜系毒素?”肖柯想起自己在书中翻阅的信息。
只是,他摇摇头,由于那种毒素毒性过强,国家大力禁止,早在几十年前,配制安潜系毒素的化学药剂已经停产。
“不知道是不是。”宋普跑过去把手机拿给他看,那个人大概和图片上的人状态相差无几。
“这个状态,确实不对劲,我在调查碎尸案时,有他的资料,我们可以查查。”
宋普点头,跑到他身边看他带回来的资料。
“这个画面暂停,这……”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这个人的资料,距离很近,肖柯鼻尖萦绕着宋普洗发水的香味。
“还有时间谈情说爱呢,啧啧。”声音熟悉带着调侃的意味。
宋普抬头一看,是沈初寅,倚着门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脱去工作服,纯手工定制的蓝色短衫搭灰色修身裤,更多了些干净清朗的少年气。
宋普一囧,刚才在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时,她同样还想起,自己吃饭没付钱,还麻烦人家店长亲自来要。
她默默回到自己座位,把手伸向钱包。
隔着工作台,沈初寅看不清她的动作,淡淡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