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今天是高考出成绩的一天,成俊拿了准考证,准备查分数。
502分。
“呵呵,你天天学习就考得这个分数?”,成昊嘲讽了几声,轻蔑的看着自己儿子。
刘月拉了拉成昊,示意他少说几句。
“够了,天天打着学习的幌子,他学进去了吗?高考那几天搞得像个皇帝一样,在家里走动一下都要埋怨,就考这分数?你可真给你爸长脸。”,成昊甩开刘月的手,指着成俊大骂。
成俊没有说话,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成昊,他的父亲,他的亲生父亲。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水管落在他身上。
从小到大,他听惯了侮辱性极强的话。
从小到大,他天天被撵到工厂里上班。
他甚至怀疑,他是他亲生的吗?
成俊笑了,冷笑了几秒,说:“我高考考差了,正好你意了吧,这样你就可以有理由的把我赶去外地工厂做工,不过,我绝对不会如你意,我复读。”
“你还想复读?我看你没钱拿什么去复读,不得了了,还要翻天不成。”,成昊使劲拽把刘月拽了过来,指着刘月接着说,“你要是敢给这个畜生钱,我连你一块打。”,成昊转过来看着成俊,“你有本事就别回这个家,我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有把我当儿子,我在你面前就是个工具,赚钱的工具,从今以后,你不是我爸,我不是你儿子。”,成俊一字一顿,成俊跪了下来,朝着刘月磕了三个头,“妈,对不起,以后儿子有出息了,带你去享福。”
经历了这次高考,他真的变了。
这一次他真的累了,成昊的态度把他对这个家最后一点点的留恋,抹杀的一干二净。
他不想再逆来顺受,他想当自己人生的掌控者。
他转身回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
“哎呦,不是说要断绝关系吗?拿我家的东西干嘛,也对,连自己亲爹亲妈都不认的畜生,偷点东西好像也正常。”,成昊倚在门口,拿出一只烟。
成俊扔下了手里的包,走到刘月面前,“妈,我走了,别担心我。”
刘月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眼眶红得不成样子,哽咽声在客厅里回旋,她使劲的摇头,抓住成俊的手,示意他不要走。
成俊摇了摇头,甩开刘月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肩上除了一个书包和一部老式手机,啥也没有。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畜生。”,成昊抽完烟,将烟头砸到地上,“以后你要是敢再跟这小子有来往,我打断你的腿!”,成昊黝黑的皮肤上眉头紧锁,眼睛斜视着成俊。
成俊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很远,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再在那个家待下去真的会发疯,手机一直在震动,他点开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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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都是同学问自己高考成绩如何,成俊放下了手机,长叹一声。
寒窗苦读三年,冬去春来,耐得酷暑,熬过寒冬,在一所条件不是很好的乡下初中,他曾暗自努力,进入到城里读高中,由于基础不如别人,他只能加倍努力,本以为努力就有回报,可是真正面对结果的时候,却不尽如人意。
他接通了徐少钦老师的电话。
“成俊,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徐少钦十分温柔。
“徐老师,呜呜呜。”,成俊一听到徐老师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其实只是高估了自己罢了。
“成俊,你先别哭呀,高考并不是人生唯一的路呀,考差了还有很多机会对吧?我们还能考研,别难过了。”,听到成俊的哭声,徐老师有些焦虑。
“徐老师,我想复读,但我跟家里断绝关系了。”,成俊抹了抹眼泪,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什么?”,电话那头的徐少钦明显大吃一惊,他是成俊高三的班主任,成俊家里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他经常看见成俊的身上到处是伤,高三一年,他致力于调和成俊跟家里的关系,原本以为成俊高考结束会好一些,没想到是雪上加霜。
“成俊呀,我觉得你得跟你父母好好谈谈,不能这样,这几天你们都冷静一下,要不然这几天你先跟老师住一块儿,老师一个人住也挺孤独的。”,徐少钦尽量让自己归于平静,先稳定好成俊的情绪,再从长计议。
成俊嗯了声。
两人沉默了几秒,徐老师突然想到了什么。
“成俊啊,你不是打算复读吗?老师这边有个暑假班,你白天来上上,晚上就在那边稍微收拾一下教室就行了。”
“可是,徐老师……我没钱付学费。”,成俊结结巴巴的说。
“傻子,不用给钱,老师也在那边教课,今天就开课了,今天不算,从明天开始老师跟你一起去,一起回来,这样你的安全也有保障。”,徐少钦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成俊点了点头。
“老师准备出发了,你也快去坐公交哦,3点钟上课,46路公交直达。”,徐老师的话语里仍然带着笑意。
成俊一路小跑到公交站台。车内人流拥挤,成俊挑了个空地站着。
“溪溪,你看你看,三点钟方向站着一个帅哥,我去,光看背影就能想象到他那个帅到惨绝人寰的脸,Oh,my god!”许晨予拉扯着颜溪的衣服,语气里有难以遮掩的激动。
颜溪顺着许晨予眼神的方向看去,一眼注意到了成俊,“哪有这么夸张,许晨予,是个男的你都觉得帅吧,能不能矜持点。”
“颜溪!你说的是人话?我许晨予哪里不矜持,我多大方呀,有帅哥跟你一起看,有裤子跟你一起穿,有作业跟你一起抄,你能交到我这样的朋友算是走了八辈子大运了!”许晨予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说越大,导致车上的乘客都盯着她看,可许晨予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依旧滔滔不绝。
颜溪注意到车上的不对劲,“晨予,小声点,车上人都在看你呢”,颜溪边说边把头低了下去,却不经意间和成俊的眼神对上,有那么一秒,颜溪看清了成俊的脸,白净的脸上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眼角有些红润,面前的刘海长短恰到好处,美中不足是摆着一副苦瓜脸。
许晨予也看到了成俊的表情,内心顿时不爽,“这男的啥意思,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吗,有必要这么看我吗,这苦瓜脸好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虽说是在抱怨,许晨予却不敢说的太大声,怕又引来别人鄙夷的目光。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趴下来睡活儿,待活儿还要上暑假班呢。”
“知道了”,许晨予朝颜溪做了个鬼脸。
前方到站建城培训中心,有下车的乘客请抓紧时间下车。
“晨予,起来了,到站了,咱下车吧”
“哦,知道了”,许晨予背起书包,晃了晃脑袋,准备下车,“那货居然也在这下车,冤家路窄”,看见成俊也在这里下了车,许晨予十分不爽。
颜溪拉了拉许晨予的书包,示意让她小声点。
两人由于没有吃早餐,选择在路边买了两个饭团再去培训中心。
今年的夏天格外热,走在大马路上似乎都能被蒸熟,太阳伞似乎成了出门必备,颜溪和许晨予两人今天都忘记带伞,只能在太阳下忍着暴晒。
“天啊!”许晨予大叫。
好在培训中心不算远,两人走了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一进培训中心,一股凉气袭来,脖子上的汗水似乎也在蒸发,暴躁感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旷神怡,两人挑了边角的位置,靠着空调,一边听课一边吹空调,大概也是人间一大乐事吧。
桌子是三人桌,除了颜溪和许晨予,还有一个人要坐在这个地方,许晨予翻了翻桌上的课本,清晰的看到书上的名字:成俊
两个字显得秀气,光看字迹真不像个男的,可又有哪个女生取名成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