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叶克澜就赶过来了,匆忙间他的头发稍显凌乱随意,可那股邪魅的致命吸引力硬是比于悠的刻意更胜一筹。
丁宁很惊讶,“叶四少,怎么是你来了?”
他也很无奈呀。一早起来发现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老爷子、老爸还有二哥都去上海参加新世纪大楼的招商竞标,大堂哥这个“神医”(注:神出鬼没的医生)则不知又跑到哪个国家去做医学研究了,而大伯母是残障儿童慈善基金会的会长,这段时间忙着筹集善款更是几天都看不到人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夜把我挖起来,叶小曼人呢?”他皱着眉不耐烦地问道。
丁宁无言地用手指了指吧台那边正挥舞着麦克风生人勿近的叶小曼。说真的,叶小曼的酒品实在是很不怎么样。
叶克澜这一看下巴都要掉下来,随即脸上的笑意漾了开来,越来越大,他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前面那位据说是叶家三小姐的美女发飙K人的有趣画面。
“哇!她这是怎么了?”
这一对不愧是姐弟!丁宁首次不顾形象地翻了翻白眼,“很明显是喝醉了,你要再顾着看戏不去阻止她的话,又将有人要惨遭毒手了。”
他边笑边摇着头地走过去将脸红红张牙舞爪的叶小曼圈在怀中,以免她再醉酒行凶。
“是谁那么大胆把你灌成这样?”他笑着抬起头看向四周的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今晚最倒霉的于悠脸上,“是你吗?小白脸。”
他那带着点邪气危险的眼神看得人心里毛毛的,于悠素来听闻这位叶家四少爷任性嚣张、行事只凭个人喜好,解释清楚点好,“你误会了,我一心劝她喝少点,结果还被打得头都肿了。”
“是吗?”他笑笑不置可否。
“把他的嘴巴缝上,他唱歌,讨厌!”她晕呼呼地嘟囔着,惹来叶克澜莞尔一笑。
“不喝了,我们回家。”话都懒得多说两句,他半扶半抱着叶小曼走出了酒吧。
“拿酒来,我还要喝。嗯,你,不许唱歌,也,也不许跳舞,只可以喝酒!”叶克澜抱着她一脚踢开了房门,然后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包起来。
他站在床边气恼地瞪着她闭着眼翻来翻去的醉态。
这臭丫头酒品奇差!一路上吵嚷着要喝酒,又不安分地从座椅上爬起来说要吹风,害他又要开车又要照顾她差点没车毁人亡,最可恶的是,还吐在了他心爱的跑车里面。
他又狠狠地瞪了她几眼,便怒气冲冲地跑下楼去将管家喊来,“王嫂,你去帮三小姐清理一下再换身干净的衣服,还有马上叫老李给我把车子洗干净。”
折腾了半夜,他疲惫地正想回卧房睡觉,却看到叶小曼把王嫂给赶了出来,“不许你烦我,出去!”说完还“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他给气得直翻白眼,上前试图打开门却发现那家伙居然还上了安全锁。他瞪着门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气着气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小曼,你的有趣程度已经超过五颗星了。”
算了随她了,明天再来看这个醉鬼复活了没。
第二天直到中午他才起床,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要晚。
“我去敲门时三小姐还在睡,房门也还是反锁着。”
王嫂的回答让他颇觉无趣,本来他还想欣赏一下她宿醉后头痛欲裂的狰狞表情,真令人失望。
他笑着摆摆手对王嫂说道:“算了让她睡个够吧,等她醒来记得煮醒酒茶给她喝,还有再熬些热粥,知道吗?”
“我知道了,四少爷。”
之后他便带齐必备工具逍遥出海去了。
次日清晨他玩冲浪尽兴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王嫂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怎么了?三小姐去电视台了吗?”他疑惑地挑挑眉,问道。
王嫂闻言更是忧愁,说:“三小姐她到现在都还没出过房间,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应,门锁又是反扣的打不开——”
“什么?开什么玩笑,睡了两天不吃不喝人还不虚脱了。王嫂你的脑袋都长草了吗,不会找人撞开门进去,她要是晕倒在里面怎么办?”
他冷着一张脸,箭步冲上二楼叶小曼的房间门口,对着门锁口用力踹了好几脚,“砰”的一声门锁被毁门打开了。他冲进去一看,叶小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是仍睡着或是昏迷。
他坐在床边望着她,用力地拍打她的脸试图叫醒她:“叶小曼,醒醒,睡够了,马上给我起来。”
脸都被他拍红了她却仍是毫无反应,他的心一紧,不会是出事了吧?立刻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20时,她却一声微弱的**,脑袋倚靠在他的掌中晃了晃,眼睛都没睁开却挥手打了他的手臂一下,虽然那力道连蚊子都打不死。
“你干嘛打我,找死啊?”
他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坏笑,说:“我还以为你就此睡死过去了,真让人失望。”
头痛死了!她捂着头不停地**着,烂醉过后的后遗症终于开始发作。
“知道难受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成这样。”他嘴巴不肯饶过她,动作却早已背叛了他,轻柔地将她扶起来靠在他身前,然后很有经验地轻压着她的太阳穴。
他吩咐着站在一旁的王嫂道:“你去煮碗醒酒茶来,再熬些热粥,快点。”
她半睁着眼睛,舒服地只想微笑。没想到这骄贵的家伙还有这么好的按摩技巧,总算还有点用处。
“我说弟弟,你靠这一招哄了多少名媛贵妇?”
他一声冷哼,爱搭不理。
“别这么酷嘛,你追女孩子这么有办法,是不是都是用这个点子?”
她纯粹好奇,顺便想向他取一下经哄柳冬梓,却没想到他突然推开她,冷着脸站起身就要走人。
她痛苦地扶着脑袋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了,“你做什么?我的头就要爆了。”
他冷冷的瞪她,说:“叶小曼,你以为我是你电视台里的那些戏子吗?”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他是认真的,认真的在生她的气,可他们向来都是这样互嘲互踩的相处,也没见他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但不管如何,他生气她就要道歉。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她已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看得很重。
拉着他的手摇晃着,她赔着笑脸,“别生气了,我说对不起好不好?你俊美无敌魅力所向披靡,哪还需要哄女人,当然是女人来哄你了,对吧对吧?”
他冷着一张扑克脸斜眼看她,眼前这嬉皮笑脸的家伙真是报纸上登的那个骄傲善于谋略的MTB女王吗?
“还不快去梳洗一下,你就要丑死了。”
他刚要抬脚走出房间,背后就传来了“哎呀”一声惨叫,转身一看,强撑的冷面形象立刻就破功了。
只见叶小曼狼狈地摔倒在床边的大地毯上,头发凌乱,衣服皱得堪比韩国的泡菜,十足落难公主的感觉。
他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好笑地问:“地板躺起来比较舒服吗?”
“我饿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等待被拯救。
“当然会饿,你睡了足足两天,比猪还能睡。”他没好气地把她扶起来,说起来连他都自愧不如。
闻言她一阵怔忡,眼里突然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
“我睡了两天吗?”
还是没好吗?在叶家的半年时间里一直都好好的,她奢望过,可终究还是逃不开?
“虽然睡了两天不吃不喝非常人能办到,但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伤感吧?”她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她一抬头就看见他趴在眼前转动着黑眼珠,吓了一大跳,差点翻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突然靠那么近。”
“哦,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你这个大脑的构造,为什么总是异于常人?”
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白了他一眼,说:“还不快拿点吃的给我,我就要饿疯了。”
他抿嘴看着她偷笑了半天,才大跨步地迈出门外,任性嚣张的大嗓门再次熟悉响起:“王嫂,你熬粥是熬到外太空去了吗,还不送过来?”
这个家伙!她无语地摇摇头,随即低头望着自己的一双手,那一刻她的表情显得异常迷惘与惶恐。
这究竟是怎么了?
爬到花园的小假山上,她蜷缩着身子发呆。
坐在假山上看底下的游泳池,月光倾斜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静静的,闪着凛冽的银光。
柳冬梓此刻在做什么呢?赶着拍戏?看剧本?或是抓紧时间补眠?还是不经意也会想起她?
哎,好想他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觉得很不安,如果此刻能见到他待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Wenny,我有些事需要离开M市几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MTB由你主管,关于市场营销部提交的广告案活动策划我已经交代下去,到时就由你替我任酒会司仪一职,你知道我不喜欢面对镜头。好,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就这样。”
“喂,航空公司吗?请立刻帮我订一张今晚飞往N市的机票。”
叶克澜经过叶小曼的卧房时发现门是虚掩着,他推开一看,她居然正摊开行李箱收拾着衣物用具。
“你在搞什么?难道你是把MTB弄垮了,趁老爷子不在准备收拾包袱跑路?”
她斜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无聊,一点都不好笑。”
“要不然请问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他倚在门上懒懒问道。这个叶小曼,每天都让他觉得很新奇。
“我要搭今晚七点半的飞机飞去N市,只好委屈你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别太想我了。”
她心情大好地拉着小行李箱就要走,经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她诧异回头,只见他一脸的疑虑。
“你好好的去N市干嘛?旅游观光?”
她笑眯眯地拉下他抓着自己的手,说:“不是旅游观光,我是去talking love,you know?”
说完她便哼着歌春风得意地下了楼,可就在她要走出大门时,他又突然从后面勾住了她的脖子。
“叶小曼,你好大胆,竟偷偷地谈起了恋爱。不行,身为现在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看看这个男人是否有资格做我们叶家的女婿。”
“所以呢?”她有很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又来了。
果然,他笑得像偷吃到奶酪的老鼠,得意地宣布:“所以我也要去。”
她一副早料到的倒霉表情,没见过那么爱粘人的弟弟。
“叶克澜,我告诉你,不、可、能。”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