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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故事的男人

对于叶瑾的冷嘲热讽,念昔早习以为常,本就没指望她出来的话能好听到哪儿去,她拿起面前的酒杯,微笑着对上叶瑾的眼睛:“我们俩的水准不是一样的吗?所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嘉诚选择跟禾菱合作是最完美不过的!”念昔从容开口,举起酒杯敬她,旁人听她突然这样说,自是随口跟着附和,于是两人又回到公司合作的话题上。

早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只是禀着她对叶瑾当年的了解,她知道叶瑾是不屑在背地里做什么的,她只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对她炫耀,既然叶瑾说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她也不必在过去的事上对她时刻戒备,毕竟,当年赢的是她,除了齐涵她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她想要得到的。

点到即止的话,叶瑾自然懂得念昔指的是齐涵,只是她如今的冷静自若,一别当初什么事都要齐涵宠着迁就着一切都为她打算好,这份成熟让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念昔现在跟齐涵和好,那她还有多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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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启昊跟念昔开始慢慢进展,几乎每天一通电话,聊聊各自一天的行程,就算不说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感觉也那么自然。有时念昔也会抱怨下无良的吸血鬼上司,穆启昊低低的笑声就会从话筒里传来,像大提琴流泻出的轻音乐,温润舒心。

周末出去吃饭,偶尔是清新雅致的小店,没有喧嚣没有让人喘不过气的都市节奏。吃饭,喝咖啡,然后一坐就是一下午。

穆启昊带着笔记本电脑工作,黑边框的眼镜显得他很是斯文。念昔写企划想设计头痛的时候,抬眼看到他,心里就会变得平静。

有时也会是挤挤挨挨的地方特色小店,看他穿西装跟讲怪异普通话的大婶点菜,然后转过头对念昔有些促狭的笑,念昔就觉得这样的穆启昊很真实。

只是,她常常忍不住疑问,明明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家族事业又那么庞大,他身上却没有一点让人压抑的商人气息,也没有一点一个豪门少爷或多或少会存在的自我中心的情结,他带她去的许多地方总是跟他的身份很不相符,平常普通到类似于还是大学生时的她和齐涵爱涉足的地方,是属于最最大众的情侣约会的地点,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一个小店都会有些别样的特色。

也许这一点就是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她喜欢的生活就是这样而已,忙碌的工作日后,周末跟心爱的人去城市不同的角落寻找这样一份简单的快乐,而他,刚好给了她曾在齐涵身上渴求的幸福向往。

他像一个误落凡间的王子,用最平凡却最纯粹的方式抚慰着她的伤,一切完美得无懈可击,他身上那种仿似天生的温润气质,总是让念昔莫名地觉得安心,她甚至开始依恋这种感觉。

晚上,穆启昊也会带念昔去看电影,帮她拿大包的零食,走在前面挡着人潮汹涌,把她护在身后。每当这个时候,念昔就特别想流泪,脑子里全是笑得没心没肺的齐涵,在公交车上把自己护在身前的他,陪自己穿过大半个城市去吃小吃的他,打工攒了钱牵着自己去看演唱会的他。

她知道就算过得再久,就算牵着自己手的是另一个人,齐涵也已经成为她心里最深的烙印,因为这些爱情里关于幸福的定义,都是齐涵一点点教会她的,那是一辈子怎么也抹不掉的痕迹...

所以到后来,她也会常带着穆启昊去曾经跟齐涵有过最最美好回忆的地方,企图用另一份温暖的记忆去覆盖那些让她伤痛的过往,让他的气息一点点替代齐涵在她人生里占据的位置,却又不想要爱上他,因为从齐涵离开以后,她就一直相信,爱情的结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算有了定论,她真的不想再赌一次,不想再用人生剩下的几十年去遗忘另一个人!

嘉诚的广告已经定案,开始着手实施。念昔一下子忙得天昏地暗,要负责沟通嘉诚和禾菱两方面的意见,适时传达给设计组和制作部门,安装灯箱和设计宣传海报等细节工作要向章弋汇报,再把章弋的安排和修改意见传达下去。时不时还要应付一些记者,现在的记者一个比一个猴儿精,要笑咪咪地谈两公司的合作,又要小心谨慎的玩太极,避开不便透露的细节问题。

不过好的是叶瑾没再找过自己麻烦,平时也只是工作上一些很正常的接触。

穆启昊每天都接念昔下班,不管多晚,念昔常常在车上就睡着了。有几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家附近的房子不多会儿在眼前闪了好几次,敢情是睡糊涂了,闭上眼又死过去。

后来听邻居大妈说,半夜里看到一漂亮的银色小车在自个儿家附近转悠,念昔咧开嘴角,心里暖暖的。

念昔这边天昏地暗了,黎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闲。她毕了业就留校当了老师,念昔当时无限感慨:“为人师表,误人子弟啊!敢情好念的是统计,教教数学顶多混乱下逻辑思维,不然得毁了多少文学小青年呐!”

陆阳就跟一旁嘿嘿地笑:“嗯,以后咱家孩子千万不能让荞荞自个儿教!”

本来人家陆阳多敦厚一人民小警察啊,把荞荞宠得就差没摘星星了,只是那话怎么说的,近墨者黑,所以现在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也是一皮猴儿!

两人大学谈恋爱那会儿,有回逛街,遇上是世界男性健康日。有一护士小姐笑得那叫一个天使,递了一个小盒给他俩,黎荞笑咪咪地接过边走边打开,捏着里边小口袋那环形小圈,两人那脸刷地红了个彻底,逮着路边垃圾桶就一记小李飞刀,转过身逃得跟抛尸一样快!

没走多远,黎荞不知道哪根筋又抽了,可怜陆阳硬着头皮又回去跟小护士要了一盒,那小护士眼睛瞪得跟要掉出来似的:“咋?还不够!”

陆阳以为咱家那丫头终于开窍了,红着脸对着黎荞笑得跟邀功似的。为这事陆阳可没少被齐涵拿来当乐子。

等嘉诚前期的广告告一段落,念昔好不容易才闲下来两天,在家懒懒的怎么也不想动。黎荞打来电话死活把她给弄了出来。

“黎大小姐,跟你家陆阳浓情蜜意完,终于想起你苦命的好姐妹了?”

黎荞懒得跟她贫,劈头就问:“你跟穆启昊那小子咋样了?”

念昔看她一脸严肃,不以为然地问:“还好啊!咋了,你不是挺乐意我跟他在一块的么?”

黎荞想了想,把自个儿从什么姨的在市医当护士的表妹那儿,听来关于穆启昊的事一骨脑地倒出来。

穆启昊是高中那会儿出的国,在法国念经济管理硕士,结果却拿了医学硕士回国。之后不顾家里反对去市医做了外科医生,温文而雅年轻有为的穆医生,却和一个送外卖的普通女孩走到一起。打碎了不知多少白衣天使暗许的芳心。不过看到向来精明有为的穆医生脸上时不时傻笑的表情,也就释然了,还真心地祝福那个女孩子。

这样一恍一年多,谁都以为水到渠成的时候,穆医生突然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三个月以后从报纸上看到“财阀新贵穆启昊子承父业接手昊天饭店”的消息,市医上下一片哑然。此后,那个女孩如同凭空消失一般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最终被慢慢掩埋在时光的长河里。

念昔听完只一味的喝咖啡,一句话也没说。

“我就猜到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这穆启昊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啊?都去做了医生怎么突然又回去接手他老爸的公司了?”黎荞自顾自地说。

半响,念昔淡淡地笑着说:“都已经过去了!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吧!我跟他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将来的事儿,你不是常挑剔陆阳,说什么有故事的男人才有韵味吗?”

黎荞见念昔不当回事儿,还调侃起自己,美目一瞪,撩起袖子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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