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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会记得我吗?

温馨舒适的卧室,穿着白色丝质睡衣的妩媚小女人,赤着脚小小翼翼地走向阳台,那里有一个儒雅俊朗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她微笑着在他身后俯下身,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早安!”

阳光洒满房间,温暖了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名叫家的世界。

......

纯雅素洁的厨房,可爱的小女人跟心爱的男人微笑着一同为晚餐忙碌。

切洋葱切到流泪的男人,拿着烹饪书对着食材犯愁的女人,谁曾想他们白天里都是在公司叱咤风云的精英?

嘉诚房产,从繁华步入经典,从睿智回归浪漫。

让骄傲的贵族,恋上你,恋上厨房,恋上你们的家!

一个星期,颜若和古衍无可挑剔的默契演绎,每个工作人员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完美,一切都很完美。如果可以自动过滤掉老是趁别人不注意的空档,扮演勤劳小蜜蜂在念昔耳边嗡嗡个不停的某人的话。

“念昔,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不可以,洛先生,请称呼我韩小姐!”

“不行,那多生分啊!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摆大导演架子,不够平易近人!”

“......”

“念昔,我送你回家吧,你看那么晚了,万一遇上大灰狼怎么办呢?”

“不用,我带了保镖出门。”

“保镖?念昔,你的保镖不会是警察叔叔吧!”

“不是,专门惩治制造嗓音骚扰人的不明生物!”

“你说的那是杀虫剂吧?”

“......”

“念昔,你怎么都不看我呢?你不觉得我很帅吗?”

“越帅的男人越危险,我很爱惜我的生命!”

“我哪有危险!”

“认识你的第一天,我挨了这辈子最响亮的耳光!”

“这样啊,那我以身相许补偿你吧!”

“不要,那样的话我宁愿再挨一耳光,而且不介意沈恶妇打得更狠!”

“......”

念昔迟疑地跟着洛阡上了LS的天台,这里有一个简易的凉棚,周围架上了七彩的灯光,很柔和也很温馨。

洛阡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两份三明治,一盒寿司,外加一瓶红酒。

她好笑地看他:“不是说好我请的吗?我可都带了信用卡准备被你狠宰一顿了,这么便宜我,不太像你洛阡的风格吧!”

“我可是比明星还明星的大导演,去公众场合被认出来的话,你就别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怎么样,我体贴吧?”

“三明治味道不错!”

“那当然,洛氏爱心三明治,全世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对了,你从来没有跟男人在天台边看星星边吃晚餐吧,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怎么那么有浪漫细胞呢!”

念昔看着作困惑状的某人,苦笑道:“跟男人一起看星星倒是有,只是没跟像你这么...自信的男人看过。”

“那,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他看着念昔,竟笑得有些孩子气。

“如果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估计我就是想忘都忘不掉了!”

他微微皱眉思索着,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然后他笑着说:“好啊!”

他猛地背过身跳坐在天台的围栏上,背后是悬空的,没有任何依俯:“你说的哦,会一辈子记得我!”

念昔一下子慌了神,大步冲过去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下来:“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

洛阡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念昔,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善良,不管你对一个人表现得多冷漠,你还是会为他担心,跟你在一起真的很温暖很踏实,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种感觉了,怎么办?”

“谁在担心你,你要是掉下去,我还得花时间跟警察解释,我是嫌麻烦而已!”说完她拿着手提包掉头就走。

她突然很气愤也很难过,除了漠视和逃离,她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感情问题,对洛阡是,对齐涵也是。所以她总是没办法拒绝别人的付出和关心,然后独自在心里一点点累积负疚和不忍。

他追上她:“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心里很乱,对他有些恳求的语气终是没有拒绝。

出了LS大门的时候,洛阡突然拉着她转过身面对自己,嘻笑着问:“你真的每天都带保镖吗?还是你得罪什么人了?”

念昔皱着眉看他:“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洛阡看了看街道侧边颇为隐蔽的车辆,笑着轻声说:“我以后说不定还要靠这张脸混饭吃,让他别打脸!”

说完他伸手揽上念昔的腰际,俯下身紧紧地抱着她,他的唇就停留在她唇边不到一寸。

念昔反应不及,本能地开始挣扎,隐隐听到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一股很大的力道猛地把他们分开。

她还没看清来人,洛阡就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跌倒在地。

“齐涵?”

她想起刚才洛阡说过的说,忙冲到洛阡面前挡住还没打算停手的齐涵:

“住手!”

齐涵眼里的狠厉一点点消逝,替代的落寞和荒凉让她的心一点点抽紧。

他怔怔地看着念昔,忽而自嘲地笑了:“是我多管闲事,对不起!”

他转身大步离开,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在路灯下,背景孤独而凄凉。

她扶起洛阡,确定他没事了,怔了怔转身追上去。

“齐涵,齐涵!”

她跑到他身前,有些急切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知道你在,刚刚是故意要激你出来,他没有对我怎样,真的没有。”话出口她不禁怔住,为什么要追上来?为什么要解释?让他误会,让他那样离开,不才是自己想要的吗?可是那一秒,她是真的很心痛!

他看着她,眼里慢慢有了温度,浅浅的笑开,声音却轻如蝉翼:“那就好!”

眼泪没有预警地涌出来,她侧过身不让他看到,尽力让声音平静下来:“他说...你每天都在,是这样吗?”

“叶瑾说你受伤了...演艺圈的人很复杂,我...”

她倏地转过身,一点点把眼泪逼回去,“所以你就每晚都这样守着我?悄悄地在身后跟着我,确定我安全到家才离开是吗?”

齐涵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慢慢勾起的嘴角却溢着嘲弄的笑:“呵,齐涵,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卑微的样子呢?这样一点都不像你,知道吗?”

“是吗?那你记得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心微微一颤,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成分。

“记忆里?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也对,是个人都会变的,就像…当初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的我们会是这个样子!还不如陌生人来得好…”

“既然什么都会变,谁又知道以后会怎样呢?不到最后,谁也不能下定论,你说是吗?”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很可笑,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指他们的将来吗?可是,他是以什么资格在跟她说这句话?

“以后?的确,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就像我现在跟启昊那么好,也许下一刻我就会跟洛阡在一起也不一定,感情的事,本就是欢则聚,不欢则散,何必一定要纠缠那么多…”

她挑衅地看向他,手在背后攥得紧紧,她不允许自己对他示弱,一点也不可以!

“你是想说,希望我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口自己刻意不去问起的话,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却在下一秒又笑开:“呵,不至于吧,都那么多年了,你还会吗?”

他没有回答,沉默一点点延长,她的笑也一点点僵在嘴角,“你凭什么?齐涵,你有什么资格再继续干涉我的生活?四年了,消失了那么久再突然回来,你不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既然我什么都不是了,你又何必对我那么紧张那么戒备?”

齐涵一字一字轻柔而又清晰的话,却像利刃一样刺进她心里,他永远都可以那么冷静,那么理直气壮,让她觉得好像当初是她欠了他,他只是来要回他该有东西。

她张了张口,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他轻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念昔,如果我对你来说,连陌生人也不如,那无论我做什么,是不是也与你无关?”

她笑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像一个笑话,像他所说的,如果她不能原谅他,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又何必那么在意他做什么?

“也对,那随你吧!”

车里,齐涵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暼了眼旁边闭着眼假寐的念昔,嘴角苦涩的笑容漫开。本以为他这样直白地的的挑明,最后她会一如上次那样转身离开,没想到她竟会说“很晚了,你弄伤了我的司机,所以你现在送我回家吧!”之后她便直接拉开他的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这个以前对他来说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如今也会有让他不懂的时候了!

一路沉默,他照例提前停车,走在身后送她回家。

念昔停下脚步,转身微笑:“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一抹苦涩划过他的眼底,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送她回家,却是第一次听她说谢谢。虽然思绪万千,他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你上去吧!”

“那,再见!”她微笑着道别,转身上楼,却一步比一步沉重。

开了卧室的灯,坐在床上等着他启动汽车离开的声音,跟几年前一样,看到灯亮了他才会离开,那时她总是会站在窗口看着他慢慢走远…

只是今天说的不是“明天见!”,而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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