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法布尔山的过程中,赫尔薇希熄灭了尤卡所交给她的提灯,因为那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标,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她询问了尤卡,因为异变的缘故,绝大部分生物能够在黑暗环境下视物,倘若发生冲突,自己不可能傻乎乎携带提灯,束手束脚战斗。
所以,她也必须缓慢适应如今的环境。
至少有“月影”,凭借微弱的光线,白天勉强能够看清周围的。
法布尔山,赫尔薇希重新返回自己坠落而下的水潭。
水潭仍然浑浊,偶尔,有不明生物出没,在水面翻滚阵阵浪花。
上一次的经历,她已经产生了些许阴影,如今可不希望自己再下水一次了。
她在沿岸徘徊,她记得自己坠落下时,瞥见水潭的周围,有一些荧光的。
可如今,水潭边缘的荧光,已经全部不见了。
自己看错了吗?赫尔薇希不禁自我怀疑,可随后她便发觉一些血迹,同时,周围伴有挖掘的痕迹。
有人受伤,然后前往水潭边缘,挖完那些荧光植物了?
那不会是卢普吧?他离开的方向,就是法布尔山。
她简单猜测一番后,便沿血迹,追寻受伤者,最后,在隐蔽的角落,发现一处向下的洞穴。
从那些新旧交织的血迹判断,受伤者先从洞穴爬出,采光荧光植物后,又重新返回山洞。
在洞穴前,赫尔薇希很纠结,自己应不应该下洞穴呢,哪里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
可受伤的人,很可能便是卢普。
卢普嘴里不饶人,可实际上,也算一个热心人,向自己提供了营地居住,倘若卢普发生意外了,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犹豫片刻后,她决定深入洞穴侦察一下,看看卢普究竟在不在下面。
没有“月影”的照耀,洞穴下很黑暗,不得已,赫尔薇希重新点燃提灯。
洞穴初入很狭小,可进入后,发觉内部极为开阔。
仿佛人工开掘的矿洞,隧道四通八达,不知通往何处。
她追踪血迹,小心翼翼前行,同时,也做出标记,避免自己在诸多隧道中,迷失道路。
而且,她也做出决定,自己三小时后,不论有没有发现卢普的踪影,她必须返回营地。
毕竟,尤卡也在等待她呢。
然而,沿血迹追寻时,赫尔薇希觉得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寒冷,最后,她呼出的热气,也已然化为白雾。
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赫尔薇希不免有些困惑,不过,她的体质很不错,短时间,仍然能够支撑一下。
倘若温度继续下降,自己便返回吧。
她心想,随后便看见前方,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卢普先生?”赫尔薇希向人影呼唤,可没有任何回应。
她谨慎向前,随后便发觉那是一位全副武装、被冻毙的骑士。
“……又是眼睛?”
赫尔薇希望向冻毙的骑士,在骑士的铠甲、盾牌、直剑上,发现另一种款式的眼睛图案。
不同于尤卡蒙眼布上的破碎眼睛,与“独眼面具”上的眼睛,有些许相似,但不完全相同。
她触碰一下骑士的眼睛图案,随后便发觉自己的手指被冻伤了。
赫尔薇希避开骑士,不敢再轻易触碰,继续向前,发现被冻毙的骑士不止一位。
大约二十多个骑士,身披坚甲,手持直剑的、长枪的、长柄斧等等武器的他们,被永远冻结于此。
她望向那么多冻毙的骑士,冰霜尚未融化,那死亡的时间应该不远,差不多两天前。
等一下,两天前?冰霜?赫尔薇希突然意识什么。
她拔出腰间尤卡赠予的冰晶直剑,端量半响。
二十多个骑士,尤卡应该不可能那么厉害吧。
赫尔薇希不太愿意相信尤卡便是凶手。
心存疑惑的她,绕开被冻毙的骑士们。
这件事情使她内心很不安,倘若不是受伤者的痕迹越发明显,她早已准备返回了。
突然间,心不在焉的赫尔薇希,发觉什么动静。
不远处,有人影向她扑袭而来。
她立刻放下提灯,拔出冰晶直剑向前格挡。
直剑,与锈迹斑斑的大剑产生碰撞,发出的声响使赫尔薇希内心一颤。
那脆弱的直剑,应该不会破碎吧?
万幸,冰晶直剑没有破碎的迹象,反而锈迹斑斑的大剑,被削掉一部分。
但那不影响袭击者的攻击,剑锋一转,大剑再度挥向她的腰部。
赫尔薇希迅速向后翻滚,闪避攻击的同时,后撤一段距离。
此刻,在提灯的光线下,她看清袭击者的面目了。
一个身披破烂皮甲,头颅被虫子寄生的干尸战士。
被寄生后,哪怕成为干尸,也仍然能够活动吗?
赫尔薇希心想,而行动上,她也不敢怠慢。
凭借自己的灵敏优势,她决定先发制人。
在干尸战士挥舞大剑砍向她前,赫尔薇希便迅速贴近,先一步斩断干尸战士的手臂。
废掉一只手臂,干尸战士的攻击范围出现盲区,那么她解决干尸战士容易许多了。
可随后的一幕,使赫尔薇希内心一惊。
干尸战士断掉的肩膀,延伸数不清的菌丝,与掉落地上的手臂,相互连接。
短短几秒,干尸战士的手臂便要被借上了。
当然,赫尔薇希没有在边缘看戏,在干尸战士彻底接上手臂前,她便已经利用攻击盲区,寒光一闪,刺穿干尸战士的头颅了。
不过,这种变态的恢复能力,还是使她心有余悸。
而赫尔薇希解决干尸战士后,不远处,突然回响虚弱的鼓掌声。
“呵呵,实力不错。”
“卢普先生?”
按照鼓掌的声响,她在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卢普。
此刻,愁眉不展的卢普,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在咀嚼什么。
“你受伤了?”赫尔薇希向卢普询问。
“啊,人生在世,不免发生一些意外的情况。”卢普自嘲叹息。
随后他掏出一根发光的草,塞入嘴巴,缓慢咀嚼。
“究竟发生什么了?”
“库特纳母虫的守卫更多了,原本,他们应该守护山顶墓地的,如今,库特纳母虫发疯,他们抛弃原本的使命,前往地下守护母虫了,呵呵。”
“他们?”
“那些战士,根据法布尔村流传的仪式,他们死后,被送入法布尔山,经受库特纳虫的寄生后,前往登山的各处要道,守卫山顶的墓地。”
“仪式已经持续四百年了,呵呵,作为他们奉献的成果,被足够尸体喂养的库特纳母虫,才会造成那么大麻烦。”
“这样啊……”赫尔薇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那似乎与她有关。
而卢普,也许难得有人能够听他倾诉,所以也多说一些话语。
“事情不止那么简单,你应该看见那些冻毙的骑士了吧?”
“你清楚他们的身份?”听见冻毙骑士们,赫尔薇希的注意力一下转移了。
“那些眼睛,应该与法布尔村的秘辛有关,我二十年前,便逃离法布尔村了,所以他们的身份,我也不清楚。”
“不过,即使他们已经冻毙,那些尸体上,也能嗅见深渊的恶臭,尽管很不愿意承认,可他们任何一位,都有远超我的强大力量。”
“然而,即便他们那么强大,二十多个骑士,也一瞬间被全部冻毙了,这位幕后凶手的实力令人心惊胆战啊。”卢普忧心忡忡道。
“……希望,他不会成为我完成使命的阻碍。”
“啊,应该不会的。”赫尔薇希急忙安慰。
不过,她的神情更如同在辩解什么,导致卢普以奇怪的目光望向她。
“差点忘记问了,你为什么在这里?旅游?而且我似乎记得,在法布尔村前,你们来时的方向,便是法布尔山。”
引发卢普的警惕后,赫尔薇希有些慌乱,她只能避重就轻解释。
“我来采集阿克索草,听说法布尔山有阿克索草,所以特意前来采集的。”
“阿克索草?这么常见的东西,值得特意前往法布尔山采集?”
卢普指向自己包裹的阿克索草,讥讽问道。
“很常见……吗?”被揭穿后,赫尔薇希有些不甘心。
“更何况,阿克索草不能长时间保存,一两天后,便会失去效果,特意采集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很可疑。”
看见卢普不信任的目光,赫尔薇希决定反客为主。
“……我的确很可疑,向你隐瞒一些事情,可卢普先生,你不是也有秘密吗。”
“我能有什么秘密?”卢普奇怪反驳道。
“那么,你说自己二十年前逃离了法布尔村,为什么二十年后,你要回来呢。”
“我……我需要终结法布尔村的宿命,完成自己的使命,仅此而已!”
“什么是法布尔村的宿命?”
“那四百年的……”卢普突然反应什么,恼羞成怒:“你在套话。”
“我只是在说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卢普先生你,太过纠结别人的秘密了。”
“那是你的狡辩了……算了,不管你们隐瞒什么,有什么身份,我不希望与你们扯上关系,现在,离开我的视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