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在G市一家出名的潮汕菜馆门前,洛暮昕殷勤的为顾默然打开车门。
顾默然走下车,有些疑惑
“你不用去接你妈妈么?”
洛暮昕牵起她的手,走进餐厅,回答道
“司机已经把我妈妈接过来了,她现在在房间等我们呢。”
顾默然点点头,不自然的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他越握越紧,顾默然挣脱不开,碍于餐厅人太多只得低声的喝道
“洛暮昕你别太过分了!”
洛暮昕愉悦一笑,再过分的他都做得出来,就好象现在看着她微张的薄唇他恨不得立刻就吻上去,虽然是这么想但他却不敢说出来,现在的顾默然像个女王,他怕被她驱赶出她的领土不得翻身。他温声的解释道
“我妈看到我们恩爱的样子她会很高兴的。”
顾默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才想到要秀恩爱是不是有些太迟了?可是为了洛妈妈她还是由着洛暮昕握住她的手走进定好的包厢里。
一进去洛妈妈已经笑眯眯的在坐在座位上等他们了。她保养得很好,60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像50岁不到,微胖的身形显得富态,当初在嫁给洛暮昕之前她没有见过洛暮昕的家人,与洛妈妈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婚礼上,本来以为洛妈妈肯定会给她脸色看的,怎么知道一见面她就亲亲热热的叫她媳妇,还夸她端庄大方,要她好好和洛暮昕过日子,早日给她生个孙子抱,让顾默然十分感动,她刚刚失去母亲,对着洛妈妈便想起母亲往日的好,后来与洛妈妈相处自然也就融洽。
顾默然连忙走上去,想了想还是亲热的叫了一声妈,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洛暮昕则坐在洛妈妈的另一边。
顾默然一落座,洛妈妈就拉起她的手,说道
“好久没见到默然了,怎么好像比上次瘦了很多?暮昕没把你照顾好么?”说完责怪的瞪了一下洛暮昕。
顾默然笑笑,心想他从来就没照顾过自己,只有自己照顾他的份,当着老人家可不好这么说
“哪有,妈看错了,我比之前还胖了些,暮昕照顾得我很好,你不用操心,倒是妈,不是说过年才回来么,怎么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么?”
洛妈妈指了指洛暮昕,笑着说道
“还不是你老公,说什么想念我了要我来住几天,你说别人家都是儿子去探望母亲的,他倒好,一个电话就要我从加拿大飞过来,你说他是不是不孝儿?”
虽是抱怨着的,但洛妈妈的表情却是很高兴,毕竟在加拿大那边除了一些老朋友也没什么亲人在身边,洛暮昕的爸爸早年就过了身,她已孀居好些年,在加拿大也是图个清静,但毕竟没有儿子在身边来得开心。
顾默然听洛妈妈这么一说有些了然,趁着洛妈妈不注意狠狠的瞪了洛暮昕一眼。
洛暮昕赖皮的笑笑,招呼服务员点菜。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顾默然给洛妈妈夹菜,闲话家常,洛暮昕偶尔插几句交谈,一餐饭下来气氛倒也和乐。
吃完饭几人走出了餐厅门口,洛妈妈拉着顾默然到一旁,悄声问道
“默然你和暮昕结婚都几年了还没准备要孩子么?”
顾默然一愣,她知道洛妈妈已经恨抱孙子很久了,可是从来都没催过她,怕给她压力,这么几年下来,也是等不及了,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怎么好跟老太太说明呢,只得含糊的答道
“妈你也知道暮昕工作忙。”
“生个孩子要多少时间呢?你们不急我都着急,反正你和暮昕好好计划下,真要生下来我也不去加拿大了就给你们带孩子。”
老人家已经开始计划美好未来了,顾默然一阵沉默,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洛暮昕一声叫唤,招呼他们俩上车。洛妈妈才止住话头,与顾默然一同上了车。
因为不想打扰儿子过夫妻生活所以洛妈妈很体贴的要求住酒店,洛暮昕只得由得她去,将洛妈妈的住宿安排好再车顾默然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顾默然是无话可说,洛暮昕则是想着该怎么开口,他有一大堆的话要说。
将车停在了顾默然的楼下,他熄了火,然后看向顾默然问道
“我妈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顾默然本来以为他没有注意到,听他这么一问,嘲讽的笑了笑,
“你希望我跟你妈说什么?这个会面是你刻意安排的不是么,你还要担心我们聊天的内容那么何苦把你母亲从加拿大叫回来?”
洛暮昕苦笑一声
“默然要不是我没有法子了我也不想我妈那么辛苦千里迢迢的过来。”
顾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坦白道
“你妈妈问我何时为你们家继后香灯。”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洛暮昕听得出她的讽刺。与她结婚的几年他一直都很注意避孕,虽然娶了顾默然,可是心里却不愿意她为他下孩子,一开始是对她没感情,不想有拖累,后来有了安可心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现在才觉得自己真的很冷情。如果不是后来的醒悟,或者顾默然会远离他,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几经斟酌,终于开口
“默然,我知道以前是我太混蛋了,从来没有顾及过你的感受,这几年我一直都刻意的忽略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安可心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我与她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怕承认自己爱上你才找上她的,可是这都不是借口,我愿意承受你所有的怨恨, 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没有你妈妈,没有安可心,只有你和我,可以么?”
顾默然定定的看着洛暮昕,静静的听着他说完,他带着一种恳求卑微的姿态期盼着她的原谅,这让顾默然吃惊之余又有些感伤,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发后司令,习惯了众人仰望,几时看过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过,可是顾默然自认自己不是圣人,她无法好像薛宝钗一样苦守了十八年却盼来丈夫另娶他人,而她依旧留在他身边当妻子。这样子的事只有古人才能做得到,而顾默然只是一个平凡的自私女子。
“洛暮昕你没有必要求我,真的。母亲当初把我托付给你,只是要你好好照顾好,你娶了我,如她所愿让我衣食无忧其实已经是完成了她的意愿,是我太强求了,只是我想不开罢了,我不该在强占了你妻子的位子之后还强求你能给我完整的爱,你并不欠我什么,你有你的生活
娶我原本就不是你的本意,所以你完全有理由去找一个你爱的女子。而我现在要的也只是还给你我一个自由。”
顾默然语气平静得像一个局外人,洛暮昕一下子惶恐了起来,她仿佛已经将自己从这段婚姻里抽离了出来,不留恋,不迷惘,好像只有他还在沉溺,想要挽回,这么想着他竟然不安到了极点,他似乎就要失去她了。
洛暮昕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冷冷的说道
“顾默然这段婚姻的失败不仅仅是我的责任,你也有责任!你从来不曾问过我任何关于我的事,也不曾跟我分享过你的任何事,你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为我做好饭,为我烫好衬衫,做一切家庭的琐碎事,你从来都是淡淡的,不曾表现出任何的不安不满,我根本无从了解你的想法,你说你爱我,可是当安可心出现你却连争取也不愿直接放弃了我,如果说我错在无心,你就错在什么都藏得太深了!”
顾默然从来没有想过洛暮昕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她一时之间竟也无从反驳,他说得都没有错,只是现在再来探讨谁对谁错有用么?
“洛暮昕,不管谁的责任都好,这段婚姻你我都是失败者,何苦还有苦苦支撑下去,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不公平,你应该有你自己选择的婚姻,而我也有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彼此互不相干不是很好么?”
“互不相干?!那不可能!只要我一天不同意离婚你就仍然是我的妻子,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顾默然你休想逃开,我不允许!”
洛暮昕大声的说道,他对互不相干这四个字无由来的恐慌,他不想和顾默然走到那一步。一点也不想。
顾默然良久不说话,望着洛暮昕觉得他仿佛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最终还是叹到
“你现在对我的纠缠也只是因为求不得罢了。”
洛暮昕听了不由得苦笑一声
“是求不得么?为什么你不能想是因为我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