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想让这个狗崽子得逞。
“好啊,明早见。”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打工人郁景桐同志满心怨言地起床,推开窗户就看到一片有点儿熟悉的衣角溜过她的院子。
定睛一看,不是秦牧舟那小破孩儿吗,睡眼朦胧地抬头看看日月同幕,月光与日光同斥人间,心里甚是欣慰,这么早一定是赶着去做好人好事的吧,真不愧是他的好徒弟。
一边想着,一边打着哈欠收拾起来。
出门,落锁,干脆利索,防火防盗,新青年,新思想,自己一定要以身作则。
等到了魔宫底下的小镇子里,本来想着日夜兼程,早去早回的郁景桐就被一碗馄饨绊住了脚步,这可不是一碗普通的馄饨,这可是老赵头的独门香料煮出来的馄饨,可遇不可求。
埋头吃饭的郁景桐似有所感般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商贩堆里,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一边想着,还不忘往嘴里塞两个混沌,一定是被自己的帅气迷晕的吧。
因为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郁景桐压根没联想到是魔宫那两个小兔崽子,修习之人,五感敏锐要甚于常人,镇上普通人又多,钢铁直女郁景桐只当是哪家的姑娘在看,自恋了一波,错过了赶人的最后时间。
缩在卖葫芦串的老爷爷身后,两个狗狗祟祟跟了一路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卖葫芦的大爷一瞧俩大小伙子:“买糖葫芦不?”
“不买。”文澜正紧张得手心冒汗呢,哪儿有心情买糖葫芦。
“啊?两串?”大爷耳背,只听着个买,按人头拿了两串糖葫芦两串下来。
“大爷,我们不买。”秦牧舟也怕大爷的声音把郁景桐引过来了,连连解释道,不得不说,大爷老当益壮,声音浑厚啊。
“哦,要四串啊,年轻就是好,吃什么都是双份。”大爷是真耳背,听见字多,自动转化,笑呵呵地又拿了两串捏在手里。
文澜跟秦牧舟双双无言以对,最后还是悻悻地掏钱买下了两串糖葫芦,接着蹲墙角。
郁景桐慢悠慢悠地吃着馄饨,末了还在馄饨摊纳了会儿凉,日头逐渐上来了,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人的影子愈缩愈小,还要感叹一句今儿天气挺好。
这可就苦了文澜和秦牧舟。
“啪。”
“啪。”
正值酷暑,蚊子恨不得把人给抬起走了,心里抓狂的两人,一边嗦着糖葫芦,酸得直流清口水,一边默默祈祷他们师尊赶紧离开。
在秦牧舟跟文澜千呼万唤中,没抱琵琶不遮面的郁景桐终于是起身赶路了,两人连忙溜出来,跟上,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刚刚出了街,人就没了,他那么大个师尊,说没就没。
两个少年一人拿着半串糖葫芦,大眼瞪小眼。
“你们在找我吗?”
一道清越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两人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郁景桐叼了根不晓得哪儿来的狗尾巴草,笑着俯视两人。
阳光自树隙里溜下来,落在郁景桐身上,给那惊为天人之姿,渡上了几分金光。
但是这个笑容绝对谈不上友好,两人一个激灵。
“师尊,我错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秦牧舟那小脑袋瓜子转得飞快,认错不积极,妄为秦牧舟。
“怎么?本尊若是真遇上危险了,你们能做什么?俩拖油瓶,给歹徒表演一波铁锅炒自己?”
才不管秦牧舟的狡辩,郁景桐抱臂,不为所动,没想到,秦牧舟真敢顺着说下去:“说起来,师尊,我前些日子学会了一道菜,叫花鸡,正好能在路上做给师尊尝尝。”
“那可是物尽其用,刚好需要油了是吧?”郁景桐翻了个白眼,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就俩狗皮膏药,是谁被猪油糊了心,觉得这是俩小可爱?哦,是她。
“那一份叫花鸡也用不了两瓶油啊?”
文澜压根没来得及开口,秦牧舟倒是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文澜勾唇一笑,圆润的小脸儿缀着俩浅浅的酒窝,活脱脱就是小可爱本爱。
郁景桐觉得血槽有点儿空,不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就是小可爱,问是谁说的,她郁景桐说的,不服来战。
“但是师尊需要菜啊。”
郁景桐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唇角,谁说这是小可爱,她砍死谁。
潇洒帅气地一跃而下,咔嚓,郁景桐感觉到自己似乎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而小石子似乎不太愿意,从她脚边滚开了。
紧接着就感觉有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在托拽自己,哦,原来是地心引力,但郁景桐哪是一般人,顺势就盘腿坐到地上了,整得跟是自己预判好的似的,那叫一个魔风道骨。
落地的瞬间,郁景桐只觉得屁股开花了,谁说菊花不是花。
少年们的目光从上自下急速地运动,这才跟上了郁景桐的这波极限操作。
又是一波战术性的掩面咳嗽:“本尊先说明白,是你们非要跟来的对不对?所以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解决。”尤其是哭!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
两少年那自然是同意的。
郁景桐也不多言,出了这个镇子就要赶时间了,郁景桐祭出了飞剑,秦牧舟眼疾手快,占据了郁景桐跟前的位置。
文澜只能是悻悻地站到后面了,结果郁景桐不乐意了,秦牧舟这狗崽子是吃了金坷垃吗?
明明才十八岁,站前面都挡视线了,坚决不承认是羡慕嫉妒了的百年老妖怪郁景桐:“秦牧舟,你去后面。”
秦牧舟那自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透过肩膀瞧见那张欠揍无比的脸,洋洋得意地冲着自己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文澜急不可耐地跳下来,特别“善解人意”地道:“师兄,下来吧,别让尊上等了。”
郁景桐赞同地点点头。
跟文澜斗智斗勇许久的秦牧舟怎么会不知道文澜给自己挖的坑,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后面。
等到前面的人换了人,郁景桐这才觉着视野开阔了不少,软软糯糯的少年,抱起来也挺舒服的。
于是,郁景桐那个飞剑飞得比她前世的机车还要野,两个人的糖葫芦到地儿只剩光杆司令,一根签了。
有过经验的秦牧舟还好,落地也就是脸色惨白一点,还能顺势揪住尊上的衣角,彰显自己的柔弱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