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家里楼台亭阁应有尽有,装饰富丽堂皇,入门就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小路,延展到竹林深处。
谢老爷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迎接众人,谢家人尽数到齐,谢家的女儿谢白秋羞羞答答地站在谢老爷身侧,害羞带怯的张望这边。
烛白跟文澜一左一右跟门神一样挡住郁景桐的视野,郁景桐往右,他们也往右,郁景桐往左他们也往左。
跟螃蟹打架一样,横着冲敌人挥舞爪牙,然后两个人一人挨了一巴掌,扣在脑门上,老实巴交地站后面去了。
“早就听闻魔尊一表人才,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啊。”谢老爷顶着个富贵肚子,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般。
夸我帅啊,这我接受:“哪里哪里。”
一进门,烛白几乎是黏在郁景桐身上,与文澜配合着阻挡了谢白秋的视线,晚宴在谢老爷的精心安排下,郁景桐两边的位置都空出来了,文澜跟烛白紧贴着郁景桐坐下,谢白秋只能是站在边上咬嘴唇。
一顿饭那是宾主尽欢,谢老爷喝得多了,站起来拉着郁景桐就是称兄道弟:“郁,郁老弟啊,我跟你讲,讲啊,我这女儿……唔,谁踢我?”
文澜夹了一筷子红烧狮子头,尝了一口,深藏功与名。
谢老爷环顾一圈,没有人认,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奇了怪了,哎 ,我……我接着说啊,就我这女儿……哎哟,谁打我!”
这一脚非同小可,谢老爷整个身子都微微往前倾了。
烛白收回脚,喝了最后一口银耳汤,站起来:“师尊,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迷茫的郁景桐眼睛都没有焦距,那谢老爷已经完全迷了,将谢元认成了郁景桐,拉着谢元给他介绍谢白秋的好,谢元有苦说不出啊,几番躲避,直接被谢老爷叫下人锁住了,按住手脚听谢老爷逼逼,谢元还想要反驳,直接被谢老爷捂住了嘴。
谢白秋看了郁景桐一眼又一眼,脸颊绯红,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人,烛白的眼光落在她脸上,坏心眼的想着把这张脸剥下来就不会这么恶心了吧。
“不要,我还要喝。”郁景桐不乐意挪窝,文澜和烛白也奈何不了她,烛白蹲下身子,试图和醉鬼师尊讲道理。
“师尊,你已经喝醉了,现在该回去休息了。”
“我没喝醉!”郁景桐努力集中视线,俯首盯着烛白……旁边的盆栽说:“你看,我还能找到你!”手指曲起,指向盆栽旁边的柱子,视线再次挪动,喃喃:“你怎么膨胀了。”
烛白扶额,这也太可爱了吧。
“那我是谁呢?”烛白的声音放得浅,说得缓,月色辉映着烛火,勾勒出郁景桐姣好的面容,眼眸轻轻一撇,带过烛白的脸,深情地望向烛白……旁边的杯子:“秦狗!为师今日就要取你狗命!”
烛白失笑,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文澜从背后绕到前面来:“师尊,你好好儿看看我,我是谁?”执着又固执。
郁景桐不说话了,没有得到回答的文澜攥着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紧。
“嘶。”郁景桐把自己的手挣脱来,理直气壮:“你抓疼我了!”
文澜恍惚间有种久梦乍回的感觉,却又跌入更深的梦境,她刚刚稍稍抿了口酒,有些上头,追着郁景桐要个说法:“师尊,我是谁?”
怎么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嗡,好烦啊,郁景桐凑近了去看,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苍蝇,还有股酒味儿,苍蝇也喝酒?郁景桐迷迷糊糊间凑到了文澜面前,放大的脸让文澜有些心脏骤停的感觉,一呼一吸,鼻息相交。
眼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像是蒙了一层水汽,朦朦胧胧,诱着人移不开视线。
这苍蝇有点儿大只,郁景桐闭上眼睛揉了揉脑袋,文澜近乎痴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红润嘴唇,微微露出一条缝,缕缕白气飘散而出,再近一点儿就能吻上去了,师尊的嘴唇看着就好亲,天生适合接吻,同她接吻。
郁景桐惊恐地发现那只苍蝇往她这边贴,然后被一只张开的手捂住,狠狠往后一拉,离得远了,显出原形来,咦,是两个文澜诶。
烛白阴恻恻地凑近文澜耳边:“你要做什么?二师兄?”
看着侧头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看着这边的郁景桐,文澜那根绷起的线才算是放下了,烛白的手从文澜嘴边拿开,嫌弃地在文澜身上擦了擦。
终于得到新鲜空气的人贪婪地吸了几口,这边问题刚刚解决,那边谢白秋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手里举着小酒杯,一步三顿往这边走。
操着老妈子心的烛白身形一晃,挡在了师尊的面前,施施然接过了谢白秋手里的酒:“谢小姐有什么事吗?”
谢白秋脸唰的通红,支支吾吾地探头脑袋去看被烛白挡得密不透风只剩一片衣角的人。
天知道烛白的笑都快支撑不住了,师尊的手先开始是扒拉他,现在都上手了,狠狠地拧了他一下,嘴里还在嘟囔:“好狗不挡道,这哪儿来的恶狗,挡你爷爷的路。”
恶狗烛白:……
冷静下来的文澜上前来助力:“谢小姐是名门闺秀,最是知书达理,应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叭?”
谢白秋咬紧了牙关,文澜的出现让他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郁景桐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这恶狗都是成群结队的吗?”
恶狗群体:……
“我,我就是……”谢白秋脚尖点地旋了几个圈,骤然失了力道:“算了,尊上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去看她。”
两条挡道恶狗异口同声:“好哦。”就看你明天有没有脸来看师尊了。
郁景桐被一左一右搀着往客房走,一路上也不老实,偏要那天上的星星:“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爱爱!”
“爱我就给我摘天上的星星!”郁景桐一手抓一缕头发,两个人头皮被扯得一紧,生生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