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了个头,郁景桐就打断了他,想打感情牌,你还嫩了点,直接拖过院长,眼睛沉沉地看着他:“我的耐心不太好,至于烛白,不牢您费心,他不是你的徒弟了,别拿你长辈的姿态来说教。”
不仅是肢体间的压制,丝丝魔气萦绕而上,钻进院长的脑子里,脑海里一片撕心裂肺的疼,他做了一辈子的学问,不过一介凡人之躯,哪儿承受得住,交代了那几个弟子的姓名。
郁景桐放开院长:“院长书读死了,为人做事的基本都忘记了,就让魔气洗涤一下脑袋脑子吧,不然脑子拎不清楚可是大事。”
烛白默然在前面带路,院长说的有个人是他舍友,平日里对他颇有照拂。
人心不古,怀璧其罪。
郁景桐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从前她总想不明白那些仿佛把世间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堆砌在一个人身上的小说,总觉得太假,太假,现实里根本没有,扫过周围一直都很安静的弟子,零散的光穿过竹梢,散成小光圈落下,随着走动,流失,又重新落下。
灭门惨案,突然就沉重了,她过去不曾在意,所以觉得是小事。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总会碰到不如意的事,不是在今天就是在明天,而人生有数不清的今天明天。
见朗朗读书声在竹林间回荡,竹林里鸟鸣,风吹竹叶声混杂着念书声,清风学院这个位置是选得好的,听说清风学院的创始人是一位还俗的和尚,本意是让那些无书可读的穷苦学生念上书。
现在清风学院是金钱的代名词,烛白今年交的学费都是一大笔。
顺着读书声找到了学生们的位置,推门进去的时候,明显看到几个位置是空的,还有几个学子在小声议论着。
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了,就连夫子都是拿着书站在台上,静观其变。
“这几个人呢?”
郁景桐说着指了指几个空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是欺负烛白的人,畏罪潜逃,学生们面面相看,不敢说话,个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甚至还有人拿书挡住脸,掩耳盗铃。
这叫什么事,就这还有校园欺凌了,什么年代啊哥哥姐姐们,这么先进的嘛。
看着周围人冷漠的表情,郁景桐的眼眸泛上红丝,如果不是校园暴力,她的妹妹也不会从楼顶一跃而下,眨眼间,魔气郁结在这个屋子里,几乎凝成实质,张牙舞爪地冲众人示威。
修魔者,最忌心绪不稳。
修魔之人,心中本就有太多的杂念,一念成魔,一念永坠地狱。
秦牧舟离的最近,一把拉住了郁景桐的手,慌乱之间,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四个还好,学子们都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师尊。”
一片混乱中,郁景桐闻声朝秦牧舟那边看,入眼一片漆黑,鼻息颤动,呼不出完整的一口气,只听得见师尊二字。
努力压下心里的那些影响,黑雾肉眼可见的变少,直至消失,学子们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只有个别喘着粗气。
就连郁景桐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秦牧舟死死压着他的胳膊。
“我没事,这些人暂时受了魔气的影响,一会儿就好了。”
出门,抬头,阳光万顷,深秋的太阳是冷的。
四个弟子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郁景桐的身影了,耳边全是竹林摇晃的沙沙声,郁景桐御剑在书院上空转了一圈,在假山后面成功找到了几个畏畏缩缩的人。
一把拽着人,跟拖死狗一样把人拽出来,几个男的趴在地上。
“我告诉你,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爸可是……”
“好了不起哦,那就一个一个来吧。”
穿堂挂起一个少年,飞掠而出,少年在剑尖挣扎,郁景桐摇晃了一下,穿堂随之大幅度甩动,那个人瞬间抱紧剑尖了,脸刷白。
“嘭。”
少年砸在地上,屁滚尿流往自家门口跑:“你给我等着,我叫我爸来……”
郁景桐一步上前,抓住了少年的头发:“在哔哔,信不信我红刀子进,绿刀子进,扎你的苦胆!”
她的手也有些颤动,心思虽是清明的,下手却难免的重了,上辈子妹妹坠下的身影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现,仿若翩跹的蝴蝶,轻盈不堪一击。
如果没发现,是不是,烛白也会跟妹妹一样。
“为什么不跳?”
“跳啊,我手机电量都没有了。”
“作秀的吗?会不会跳?不会哥哥来交你啊。”
“跳啊!”
周围似乎又听到那些话了。
这家人也出来了,看到郁景桐,那夫人哭天抢地要自家老爷去抢回孩子,老爷任由夫人在身上锤着,儿子被挟制,只能一声声唤娘,爹,救我。
郁景桐垂眸深吸口气,放开了手里的人,那人奔着这家爹娘就去了。
“教不好的孩子也放出去?影响社会秩序?二十四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读了吗?会背了吗?”
“魔头,你今日伤我儿,我必定不会要你好过!”
蝼蚁之言,何必听信,一挥手,火苗窜出,顺着房梁而上,眨眼间,门口的房子就湮灭在一片火海里。
惊声尖叫不绝于耳,人们一哄而散,郁景桐还在现场维持了一下秩序,避免踩踏事故的发生,冷冷看着干着急的大老爷,急得跳脚,指挥着剩下的仆人灭火。
那个欺负人的少年在自己的贴身小厮身上踹了一脚,把人往火里踹:“我的东西都没拿出来你出来做什么?”
郁景桐讥笑一声,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别白费力气了,这火是灭不了了,赶紧把人都散出来吧。”
说罢也不管这家人如何,如法炮制,烧了其他几家人,那群少年没在原地等地,或躲或跑,但都逃不过郁景桐的制裁。
最后一家人在山上,郁景桐还专门做了个防火圈,一家人对着下人是又打又骂,责骂他们不做事,这点火都灭不了,至于郁景桐,他们根本不敢说一句不是。
下人们早就积怨已深,这会儿房子都被烧了,财产都在里面,不知道能不能发下个月工资,集体不干了,一家人抱团在这个深秋烤第一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