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去告诉静云哥哥和庆生哥哥,让他们去找下巴上有伤疤的年轻男子。特别要注意元同知府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是,姑娘。”青梅转身急急地去了。
“明飞,这封信你要亲自交到你家主子手上,拜托了。”
“是,姑娘放心。”
明飞接过信来,仔细地揣进怀里。出了府门,纵身上马,连夜赶往京城。
“青桃,这封信去交给大管家,让他找妥实人,连夜走,尽快交到祖父手上。”
“是,姑娘。”青桃也转身匆匆而去。
“青橘,你去大厨房……”
说到这儿,她鼻尖涌上一股酸涩,用力眨了眨眼,将眼里泛出的水意堵了回去,才道:
“去大厨房,让厨娘每天给父亲和大公子准备饭菜,差人送到牢里去,不能让他们连顺口的饭都吃不上。”
“是,姑娘。”青橘转身欲走。
“等等,”落蕊把她唤住,又道,“再去听雪阁小厨房,嘱咐钟嬷嬷,这些天饭菜一定要做得清淡可口,太太吃不下饭也得变着花样让她多吃些。”
林文昌入狱三天了,找人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柳静云和王庆生带着人把大明府翻了大半,那个脸上有疤的男子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踪迹也寻不见。
林家因主君入狱而人心不稳,下人也是各怀心思,各有筹谋。
好在有凶名在外的林二姑娘镇压,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落蕊在府中呆了三天,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到含香阁来看一看。
“落蕊,你别急,今天我哥也带人去帮忙了,林伯伯会没事的。”乐玉华安慰她道。
“嗯,我没事,你也别急。我大哥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秀才,绝对没有做弊,他也没事的。”落蕊转过来安慰乐玉华。
乐姑娘这还没等到林大公子去提亲呢,意中人先进了牢狱,而且还是被人诬陷考试做弊,她心里也憋气。
“含香,木木,这几天我就不过来了。若是含香阁有事,便去林家找我。”
“你放心回吧,铺子里有我们呢。”含香和木木齐声应道。
落蕊打眼扫过柜台后那个孤独地玩着瓶瓶罐罐的小肉团子,微微笑了笑。
同是穿越而来,他装痴卖傻的,倒是过得挺自在的。
小肉团子似感受到她目光的洗礼,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眼眸里含着几分担忧。
微微对她点了点头,他又低下头顾自去玩了。
落蕊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意,这个小老乡也是关心着她的。
她把事一一都嘱咐到了,又到妙春堂跟师父说了说家里的情况。给母亲抓了几副安胎药,她急匆匆地往家赶。
还没等进大门,青苹飞跑着出来了。
“姑娘,快到听雪阁,孙姨娘家的人来闹事了!”
“什么?”落蕊一惊,撒腿便往听雪阁跑去。
果然,还不等进听雪阁院里,她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敢来搅扰我母亲?!怕是你们不想好好活了!她像只狂怒的小狮子一样,迅猛地蹿了进去。
院里,一个员外模样的老头带着七八个家丁堵在正屋门前,老管家带了十几个人挡在他们前面。
透过人缝,落蕊看见母亲在屋里,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抚着胸口,不停地大口喘着气,呼吸都不畅了。
坏了!她赶紧用力扒拉开众人,冲进屋里。
“娘,您怎么样?您别激动!为了弟弟,平静下来!”她一边轻抚母亲的后背,一边一迭连声地安慰母亲。
方氏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狠狠地闭了闭眼,又大口呼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平复下来。
“芳草,孙姨娘家的人怎么来了?”落蕊冷声问。
“姑娘,那个老的是孙姨娘她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老爷犯了大案子,恐怕连家中亲眷都得受牵连。
他带着家丁来接孙姨娘回去,说我们擅自将她关起来,是想趁家中有难,暗算她。
她爹还伸手推搡太太,差点将太太推倒。幸好大管家带人赶到,才将他们堵在外面。”
“什么?他推了我娘?”落蕊气恼地挺身而起,“作死的,欠收拾了吧?”
什么接女儿回去?当初把女儿当个物件,送给父亲做妾,何曾真心疼过这个庶女?
这些年又是送钱又是送物的,紧着巴结父亲,指望仗着父亲的势为他家的生意保驾护航。
这会看父亲入狱,又怕被连累,要接女儿回去了?
刚好家里能撑起场面的人要么入狱了,要么被派出去找人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倒由得他们来逞凶了。
闹事的百姓她不敢打,一个姨娘的家里人也敢来搅闹,真当林家没人能治得了他们吗?
“娘,您别动,蕊儿来。”
她拍拍方氏的手臂,拔脚就要往外走。
“蕊儿别去,那帮人都疯了,你不要跟他们硬来。”方氏一把拽住她,担忧地冲她摇头。
“娘,您放心,没事的,我总得去把这帮不开眼的玩意轰走。”她轻轻挣开母亲的手臂,走出院子。
“明翔!”她冲院子外面喊了一声。
“在,姑娘。”明翔应声而至。
“给我把这群人扔出听雪阁,到二门外等我。”
“是,姑娘。”
明翔答应一声,二话不说,上前拽着孙姨娘她爹就走。
他遵主子令在此保护落蕊,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将,跟着姜临风叱咤疆场多年。此时拽个老头跟拽个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
孙家的家丁上前阻拦,明翔根本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飞脚就踹,一脚一个,很快孙家人就被踹出听雪阁。
落蕊跟出二门外,明翔已经丢开手,孙父瘫坐在地上直哼哼。
孙家的家丁一个个龇牙咧嘴的站在旁边。
“是谁告诉你,我父亲犯了大案子?”落蕊恼怒地问。
“街上的人都这么说,你还不承认?”孙父嘟囔。
“我父亲确实入狱了,但他是被人诬陷的,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出来。你们这么急于跟林家撇清关系,就不怕他日后与你们算账吗?”
孙父看着斩钉截铁、似毫不担心父亲当前处境的林落蕊,眼神闪烁了一下,竟然不敢应声了。
“孙姨娘一个妾室,犯了错自有主家处置。我关了她又如何?你竟敢为她跑来我家撒野?”
落蕊厉声喊:“说!刚才是哪只手推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