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我想抓紧你的手
01
南方的冬天,树木依旧披着绿意昂首挺胸,而荆城的冬天,叶子早已不见踪影,刚来那会,我还挺好奇的,心想着终于看到了叶子变黄然后掉落。荆城的冬天挺冷的,温度悄悄地来到了零下,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历,尤其是处于平原之上,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颊上,寒风刺骨。到了晚上,风犹如鬼哭狼嚎般地刮着。
Y小姐比较怕冷,刚入冬那会,我不知道她带了多少衣服,特意把最好的羽绒服在晚自习的时候塞给了她,她舍友看着我的眼神貌似另含着其他意思,我也没想太多就回了教室。
七楼的教室夏日太热,冬日太冷,有点想骂人。Y小姐的教室就在隔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给她买个暖水袋?要不给她弄一些姜糖水吧?可是她不喜欢喝,唉!
想着想着寒假就到了,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照顾好妹妹呢?看来得学习一下了。
考完试那天,我带着她去车站取票。
我让她去旁边等着,把身份证给我就行。时不时转过头看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不见了。
从车站走出来时,太阳照在外套上,暖暖的。
“哥,我们去玩吧,还挺早,不急着回学校。”
“你想去哪?”
“随便吧,我对荆城不是很熟,有你带着,我不怕。”
“嗯,那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确实不错。”
“哪有你这样的,总是想着把我卖了,到时候你去哪找我这么可爱的妹妹?哼!”
“哈哈哈,不卖不卖,千金都不换。”
“万金呢?”
“考虑一下?”
“找打!”
“打不到!”
“你慢点,等等我!啊啊啊!气死我了!”
02
我们骑着共享自行车慢悠悠地晃到了古城外的公园,我说:“去年阿泽来过这里,说这里的风景不错,我们进去转转吧。”
“好!别卖我就行!”
“笨蛋!”
我们从公园的一头逛到了另一头,再逛到了另一个公园的后门,里面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灯笼,我们就走了进去。
“哥,拍照吧!”
那是我们第一次拍合照,是我们的第一份回忆的证明!
我在关公雕塑底下给她来了一套已经许久没打的太极拳,她拍了下来,还嘲笑我打得不好。
我们在公园门前坐着,她仔细地翻看刚刚拍好的照片。
“你怎么拍都好看,比我还好看!好气哦!”她看着照片,幽幽地来了一句。
“我看看!”我还挺好奇,我们的合照是什么样子的。
她扭扭捏捏地说:“不给,好看的人没资格!”
“切,小爷天生丽质,嫉妒啊!我高中的时候更帅!”
“臭美!”
“美给你看,不收钱就不错了!”
03
在园里玩腻了,刚好正门就是长江大学,天还不是很晚,她似乎饿了。
“走吧,吃螺蛳粉!”说着,我站了起来就下意识地拉她的手,她也不反抗,任我牵着。
她的手好暖好软,我想一直牵着,不想放开了。
04
我和Y小姐都来自同一省的,只是离得远,又不顺路。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离校回家去了,还没来得及见她这个假期前的最后一面。也许她还没醒呢。
“我走了,记得想我,到家了告诉我。”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05
我心想着:“这个寒假快点过去吧,我想快点见到小妹。“这还是我第一次期待假期早点结束吧,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这么想。
06
不过还是感觉从未分开吧。
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妹,早安!”
待她醒来——“哥,早安!”
然后我给她打视频过去。
她睡眼惺忪地说:“哥,今早上你吃了啥?”
“用鱼汤煮面,你呢?”
“真好,哥你过来煮给我吃。”
“马上到!”
我们可以这样一整天,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春节将至。
07
Y小姐的家在村子里,是一个大家族,每年春节前忙着备年货,打扫卫生等等,她还要照顾家里的小侄子小侄女。
城市里的孩子总是那么孤单,守着这个冷清的家,有点冷。
我......抑郁期来了。
我想出去走走,但是一个人又不想,没人陪着我有点恐慌,同城朋友要么离得比较远要么比较宅,我想想还是算了。
要是妹妹在的话那该多好。
我会回忆起以前特别黑暗的事情,会恐慌,身体缩在被子里打抖。
我始终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08
那天晚上,我和我姐吵了一架,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该走往哪处,只感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有点想离开了,毕竟重归寂静就再也不会畏惧了。
我走到了江边,坐了下来,江风迎面吹来,带来了一丝丝凄凉。
跳下去就什么也不用想了,可我有点舍不得,我想走之前还能听听她的声音。
我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活下去的勇气因她的一个电话又冒了出来。
09
我和我姐想差九岁,有很大的代沟,又因为我的出生,她就一直以为是我夺走了父母对她的爱。所以从小到大,她一直看我特别不顺眼,我也不喜欢她。她说她小时候很少能在爸妈身边,我凭什么能时时刻刻待在他们身边。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经常饱一顿饥一顿,或者是中午在这个朋友家吃饭,晚上在那个朋友家吃饭。我妈在外地,而我爸特别忙,没时间管我,有时候我就感觉他们不喜欢我,我是多余的。
当时我姐是在县里读书,和奶奶住在一起,他们会时不时给她汇钱,我却什么都没有。每天放学回到家,锅冷灶凉的,不免有些伤心。时不时会有几毛钱,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笔巨款,能让我高兴好几天。
后来我爸就把我丢给了舅舅他们,放学和表姐回到小舅舅家吃饭,然后等着大舅妈来接我,犹如一个皮球被踢来踢去。
这一切我从未提起,没有和我姐计较,我想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里,只是我姐会拿着这些不放,时不时来对我抱怨。我也从未说过她的原因让我挨了多少打骂。我想着过好自己就行,哪怕自私一点,只是活得真的太累了。
我不仅一次和Y小姐说过家里面的不平和,还有我对这个家的厌恶以及给我带来的所有黑暗。
每到这时Y小姐总会抱住我说有她在。因为悲伤而颤抖的身躯也会平定了下来。
我享受着她的怀抱以及内心散发出来的温暖。
10
开学前四天我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学校的动车,家里人叫我在过完元宵节再走,我说不要,想早点回学校。其实我想早点见到Y小姐。Y小姐说我哪天回学校她就哪天去,我整个人像庄稼人久旱逢雨,又像渔人雾海中望见灯塔,心里那股开心劲,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在车上自拍一张发给她,她也发了一张过来,保存好。
我比她要早到学校几个小时,我让她到了车站和准备到学校告诉我。
她有点路痴,下了公交不知道该往哪走,还以为下错站了,这把我急坏了,把给她买好的饭往宿管室一放就跑了出去。
我在隔壁学校大门找到了她,接过她手里的皮箱,牵着她的手:“走吧,傻妹妹!”
她开心极了:“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想我没有?”
“想!那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要不是你不准我去找你,我就过去了。”
“家里忙,没时间陪你啊,对不起!”
“没事,饭已经买好了,我放在宿管室,待会儿你拿上楼吃就好了,箱子得你自己搬上去了,估计宿管不让我上楼。”
“啊,不要吧!”
......
我问她:“宿管让上吗?”
“不让,好难过。”她有点丧气。
“你先拿把饭和包包拿上去吧,箱子我看着。”
“好。”
11
第二天醒来,我问她想去哪玩。
“想看《流浪地球》。”
“我看过了。”
“再看一遍嘛,我还没看呢,你陪我看,行不行?”这妞撒娇起来,让人无法拒绝。
“买了中午的票,先出去吃点东西吧,有点饿了。”
“去哪吃?”
“学校前街。”
“那你等我,我先刷牙洗脸。”
12
不知从何时开始,看电影总想着拉Y小姐的手,她也乐意我牵着。
每当看到紧张刺激的画面时,或者突然电影里有吓人的声音,Y小姐总会往我这边靠过来,抓紧我的手,貌似这样做会心安一些。我也很享受这样。
每一场电影,我都拉着她的手。偶尔也会紧张,Y小姐拍拍我的手,向我示意——别害怕,她不会放手。
13
看完电影,Y小姐看着我说:“哥,明天我请你看电影吧。”
“咋啦?”
“你不是说你想看另一个电影吗?你陪我看《流浪地球》,那我陪你看另一个吧。”
“好。”
“那个电影叫什么?我买。”
“《阿丽塔.战斗天使》。”
“买好了,晚上的票票,我们出来早点,到处逛逛,可以吗?”
“嗯,想去哪?”
“不知道,哥你带着就好。”
“可以。现在才下午三点,我们也逛逛吧,不急着回学校。”
“去哪?”
“附近有一个中山公园,挺大的,里面还有小动物园,我们去逛逛吧。”
“哥,你咋这么喜欢逛公园?”
“除了公园,我也不知道荆城还有什么可以玩的了。而且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逛逛。”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以前我就特别爱去公园,一个人走在园里,呼吸着清稀的空气,就像与树林融为一体,偶尔戴上耳机听着纯音乐,似乎一切都与外界隔绝了,只有这时候我才明白世界很美好。有时候想到初中每次开学报道和放假领成绩单那会,趁着班主任没来和几个同学溜到公园里玩,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我也情愿让Y小姐进入我的世界里,与我一同沉浸在这静谧中。
14
我们一直逛到天黑了下来,整个公园的灯也点亮了,映照着与白天不一样的美,Y小姐大叫着:“哥~哥~哥,那个湖太好看了,你看那亭子,还有彩灯。”
玩了一下,她忽然说:“哥,我饿了。”
我抓住她的手:“走吧,这里刚好离市中心不远,我们骑车去吃火锅。”
......
“太撑了,吃不下了,剩下的交给你了。”Y小姐摸摸了肚子说着。
“唉,早知道就不要这碗蛋炒饭了。”
“那还不是你想吃饭,赖你。”
“真的吃不下了,就这样吧。”
“你个败家子。”
15
Y小姐有个习惯,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尝,但是她吃的又不多,就会出现以下情况:
“我想吃锅盔。”
“买。”
“哥,我吃不完了。”
......
“我想吃棉花糖。”
“买。”
“哥,你帮我吃掉好吗?”
......
“我想吃肉饼。”
“买。”
“哥,给你。”
......
所以第三天,我带着她在古城里玩,会跟着她吃着各式各样。
以前,我是不会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即使再亲近也不会,到了她这,我却欣然接受。
前段时间,Y小姐的室友A兼好朋友暂住在Y小姐那里,室友A问我:“小Y给你吃她吃过的东西,你会不会嫌弃?”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为什么会嫌弃?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室友A说:“刚刚我男朋友说觉得有点恶心,全是口水,我就觉得好气愤啊!”
Y小姐说:“这种男人要不得,竟敢嫌弃你。”然后她又转过头来问我,“真的不嫌弃?”
我在她的手心摩挲着,看着她说:“笨蛋,哪次你塞给我,我有说不吃吗?这么长时间了,从还没在一起开始,直到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并且我只是觉得吃女朋友吃过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未曾思考这个问题,而且这也是你愿意和我分享的表现吧!”
室友A听完,对着电话吼:“你看看人家,这觉悟,多学习一下!”
我接了一句:“你问问他,接吻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了?这种男人要不得!”
17
开学前一天,是元宵节,Y小姐问我:“放孔明灯是什么感觉?我也想体验一下。”
“开完班会和舍友去放吧。”
“没买孔明灯呢。”
“隔壁学校商店在卖。”
“你陪我好吗?”
“开完班会在教学楼下等我。”
“好!”
......
我们一起放飞了孔明灯,也放飞了我喜欢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