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蜘蛛怪,如三四十岁先生,在空中伸出巨大蜘蛛腿击败雷公类妖怪,口吐白丝,细密如网,将火龙网下。词条用子不语的名字,但根据其他海州同类事件描述,应该是蜘蛛怪。里乘中名为朱道人,另与三只妖怪一同住在海州(连云港),会幻化人形。也有传说称是宋太祖之时的蜘蛛,修炼千年结成宝珠而得仙。
海州四怪之一。
《子不语》
海州朱先生,康熙间人,貌三四十岁,或出或隐,不知寒暑。常曰:“海州气象好,惜读书者少耳!”出游数年,归语人曰:“吾家竹垞子殊博雅,可与谈;山阳阎百诗亦后来之秀,惜其俱未闻道耳!”居亡何,又语人曰:“我何罪于天而今日有雷击我?我不得不相抗。但恐惊诸君,诸君须避之。”至期,云雨晦冥,见大蜘蛛脚自空中下,雷乍响而哑矣,旷野有血肉一团,大如车轮。朱指示人曰:“此斗败霹雳脯也。”以酒烹之,独坐而啖。又一日,雷雨复集,朱张口空中,吐白丝数百丈,盘密如网。有火龙腾空而至,奋鬣舒爪于网外,终不能入。良久,入云去。朱叹曰:“海滨多怪物,不可久居,吾将逝矣。”竟去,不知所终。人疑为蜘蛛精也。
《点石斋画报》
海州有朱道人居如意山,貌似七十叟,自言宋太祖时蜘蛛,修炼千年得宝珠,可证仙班。平时不饮不食,往往出游,怪经年累月归,必述所遇之人而平隲之,谓阎百诗可共谈,道毛西河坚僻,自是所学不纯。吾家石君(朱石军)嗜古好道,淹贯不及竹垞(朱彝尊),惟道气差胜人。共往,还问以休咎,不答。一曰,谓居人曰:我未曾伤犯生灵,而恶龙辄思攫我珠,不能不共斗。越日,果有龙来,大战三日,龙败,遁去。又谓居人曰,龙败后必邀其党类报复,居此恐伤禾稼,将以某日往云台空旷处俟之,坚(嘱?)山下,人各闭户,无恣,至期,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雷电交作,道人吐赤珠,光耀闪烁,明(若?)白昼,两龙又败,堕山涧中,为丝所缚,越日,有火龙至,烧其丝始得逸,道人叹曰:海滨多怪,不可久居,遂隐去。
《聊斋志异》
徐公为齐东令。署中有楼,用藏肴饵,往往被物窃食,狼藉于地。家人屡受谯责,因伏伺之。见一蜘蛛,大如斗,骇走白公。公以为异,日遣婢辈投饵焉。蛛益驯,饥辄出依人,饱而后去。积年余,公偶阅案牍,蛛忽来伏几上。疑其饥,方呼家人取饵,旋见两蛇夹蛛卧,细裁如箸,蛛爪蜷腹缩,若不胜惧。转瞬间,蛇暴长,粗于卵。大骇,欲走。巨霆大作,合家震毙。移时,公苏,夫人及婢仆击死者七人。公病月余,寻卒。公为人廉正爱民,柩发之日,民敛钱以送,哭声满野。
《耳食录》
马耳山瞰海州城。有蜘蛛宅山上,不知几何年物也,亦往来云台、伊芦、大伊诸山,能神怪。土人往往见之,或如寒月嵌霄,倏忽上下,大小不常,盖其珠也。间游海中,戏弄海舶。或离水升空,已复在水,而舶中器具,略不摇撼。人亦习之,不为骇异。有吴某尝出于道,见西林黝黑一障,而光烁可鉴。渐近,觉沙石扑面。急伏地,乃闻骤风怒雹,浮身而过,神智迷惑。须臾而定。起视西林,黑光东矣。人曰:「此蜘蛛过也。」视吴面色如傅靛。洗之乃去,而水不加蓝。海州城内,常有大风寒晦,而城外喧旭,草木不摇,或以为亦蜘蛛所为也。
《两般秋雨庵随笔》
海州蜘蛛怪,不知何代物也。能嘘气为黑风,居民每望见风起如黑烟蓬蓬,则皆严闭户牖,风过乃已。一日,龙击之,雷雨既作,蛛吐丝网,龙窘不得出,格斗凡数十,须臾而濒海皆水矣。始有火龙者二,焚网出龙,蜘蛛遁不知所往。诘旦,于数十里外,有物纵横散落,圆腻色灰,围如人臂,或数寸,或一二尺,金石无所伤,而两头皆焦火痕,盖蛛丝也。大兴舒铁云孝廉有《蛛丝网龙篇》纪其事。
《履园丛话》
海州大伊山中有千年蜘蛛,能嘘气为黑风,居民每望见,其风如黑烟蓬蓬,人皆严闭户牖。行路者则面墙伏壁,不敢触,恐其毒也。或幻作老人,形如村学究,嘉与婴儿嬉戏,人尽见之,习以为常,并无他害。嘉庆十三年七月十八日,忽大雷雨,有两龙来击之,蜘蛛吐丝布网,缚住两龙,两龙窘,格斗半时,滨海皆漫。又突出火龙两条,焚其网,前两龙始遁去。须臾,雨收云散,龙与蜘蛛皆不见。居民于数十里外拾得蛛丝,大如人臂,其色灰黑,其质坚腻,或长丈余,或数尺,两头皆有焦痕。其奇事也。大兴舒铁云孝廉为作《蜘蛛网龙篇》七古一首,刻集中。
《朐阳纪略》
伊庐,马耳二山有蜘蛛精,现人形有老少。日晚,两山间如大星忽上忽下,蜘蛛戏风。昏夜雷电风雨,知龙拿蜘蛛。灭烛闭户,恐蛛入室株连。拿蛛必团火在前,霹雳随后。雨后拾烧断寸丝,云水龙被缚,火龙烧之。故两般秋雨庵,海州蜘蛛网龙事,可证。”
《艮斋笔记》
余五岁时,即闻邑西殷村龙捕蛛事。后二十余年,见一老媪,自云故殷村居民也,当捕蛛时,适居村中。先是,邻人一空室忽有蛛自来﹐其大如胡桃,日结网室内。邻妇聚观,蛛则盘旋吐丝有声。自是,其人日益富。居三四年,一日浓云自西北来,日方西,辄昼晦不见人,黑氛与村相下,上风雷震电满之。移时,屋壁荡尽。村人或飞掷数里外,其存者皆伏地上。初,蛛大如拳,渐大如升、如斗、如瓮。群龙蜿蜓往来,与之俱电光,杳冥中辄见之。又有长人高丈余,著帽甚大,每拔树掷空,则仰天笑。其-头昂甚,堕帽。平明,风雷西北去,乃觅其帽,苔所结也或疑为河伯云。
《里乘》
海州海中,有母子二蜘蛛,母大于箕,子大于釜,滨海居民皆见之。尝秋日禾黍登场,积草隆然如山,小蛛戏以臀吹之,堆草乱飞,俄顷尽净。道光八年五月十四日,暴雨如注,天大雷电以风,大木斯拔。海滨居民见大蛛起悬空中,五龙环绕,蛛故缩其足,伺龙将及身,足怒伸如劲弓反驰,龙即四散。蛛又缩足,龙又来,又如前怒伸,卒不能近其身。蛛又吐丝缚龙爪,胶不能开,赖火龙来燃其丝,爪乃不为所缚,相斗逾时,仍入海而去。翌日,人拾所火断丝,粗于臂,或盈丈,或盈尺,两健儿持两端而力挽之,竟不能断。
《清稗类钞》
馬耳山瞰海州城,有蜘蛛宅焉,不知幾何年物也。亦往來雲臺、伊蘆、大伊諸山,人往往見之。或如寒月嵌霄,倏忽上下,大小不常,蓋其珠也。間遊於海,戲弄海舶。或離水昇空,已復在水,而舶中器具略不搖撼,人亦習之。嘉慶時,有吳某經其地,見西林黝黑一障,而光可鑑。漸近,覺沙石撲面,急伏地,乃聞驟風怒雹,浮身而過。及起視西林,黑光東矣。人曰:「此蜘蛛過也。」視吳面,則色如傅靛,洗之乃去,而水不加藍。又海州城內常有大風寒晦,而城外暄旭,草木不搖,或亦以為蜘蛛所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