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许久,冷氏集团的三少爷——即是总经理冷天霆在五年前因为车祸撞死了另外一名赛车手古越轩而被其女友季语玫在五年后告上法庭的案子,第一次庭审就在今天这个时刻正式开始!就算狗仔队再怎么花心机也进入不了会场,有警员看守,记者不能入内。
这一次的庭审,冷天霁、冷天霂和施若龄都出席了。
那一袭深黑色的身影映入陶意棠的眼帘,分外唏嘘——她今天为了庄重,再加上是庭审的要求,纵使他们三个不能够入内旁听,她还是特意选择了Chanel的黑色套装,舍弃了以往一直习惯Armani的白色套装。
陶意棠整了整自己身上Versace的黑色套装,工丽的白色衬衫,剪裁合身的双排扣外套,窄窄的A字裙包裹着她的身躯,一双精致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极好地修饰了她脚踝的曲线,显得越发肃清。
在两个人匆匆相交的刹那,她们都微笑了一下向彼此示意,然而无奈的是,那抹笑容却非常勉强和生硬,心情很是沉重。
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边是李彦秋和温连玉的女朋友韩非音——她很关注这个案子,因为她曾经担任过冷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是她和温连玉谈恋爱之后请辞了,他们才找美国海归派的陶然接任了这个位置。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连今天负责交洽的景晓丽也应经坐在一脸淡然的冷天霆隔壁的位置上,就差对方律师的到来了。
陶意棠看了看手表,清丽的柳眉微微皱起——银白色蔷薇花藤缠绕着的指针在华丽的表盘上缓慢地移动着。
她的心里一直很期待,因为据她的了解,皇廷事务所从来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隐瞒自己代表律师的名号,这次却反其道而行,确实令她感到一点惊讶,整个Roral的律师团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难道有一个新的狠角色是她不知道的?
正想着,大门忽然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
然而,这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粗呢大衣,脖子上围着白色羊毛围巾,他不失从容地放下自己的公文袋,略略抬头,发出的声音清朗而动听,隐隐有几分熟悉,“抱歉,我们似乎没有迟到吧?”
那一刹那,陶意棠震惊了。
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的语调——蓦然抬头,清澈的眸子睁得很大,清晰地映出那个人的面庞。
眼前那一张脸,分明是原本应该在东京的许南枫!
不止是她,连李彦秋、韩非音甚至是景晓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那么深刻的面容,曾经和睦相处、谈笑风生的同事,曾经相互扶持、携手合作的伙伴,怎么可能会被忘记?
而他,此时此刻,怎么变成了皇廷事务所的代表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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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庭审的过程不言而喻。
景晓丽一直都心不在焉,气势也不由得弱了好几倍——风生水起的许南枫反而如鱼得水,把整场庭审的主导权都把握在手里,处理得井井有条。
陶意棠踩着黑色的尖头高跟鞋,冷冷地截住了许南枫。
停住了,一早就知道她会追上来,许南枫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为什么?”眼神很冷,冰得彻骨——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那些以前的默契都不复存在,她只觉得他是一个不曾相识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答案了。”叹气,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执意追上来不是为了一个答案,只是想看明白一切的结果。他很了解她是怎么想的,如果她已经明白到事情已成定局,她只会去找解决的方法,而不是执拗地想要改变这个结果。
“所以,放弃棠棣事务所加入皇廷事务所,是你的选择?”白皙的脸蛋上有嘲讽的笑容,比那枝头绽放的海棠花还要刺眼,鲜艳而张扬。
“他本来就是皇廷事务所的人。”另外一位律师严颂梃走了出来,一身笔挺的西装,戏谑的笑容很是明显地挂在脸上,“好久不见,陶律师。”对这位陶意棠,他可是印象深刻——有这样的同事,真是三生有幸。
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她显然也记得这个曾经共事的男人,不过一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这个时侯也懒得理他,把视线转回许南枫的身上,“看来当初跟你签的合约,不应该把条款放得那么松。”
恼羞成怒,被无视的严颂梃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哼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前辈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当初这两个皇廷事务所的优秀分子双双离开,自己可没少遭受到白眼!
淡淡一笑,没有生气,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冷静,美丽至极的脸庞上勾勒出一丝幽幽的冷漠和倔强,“我陶意棠真是认错人了,怎么没有发现你那么低劣?这一次,不是我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我自己。”
再度叹息,许南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或许吧。”
慢条斯理地把黑色外套上白色的纽扣扣好,陶意棠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发丝,淡定地看着他们两个,“打扰你们的时间了,我们法庭上见。”随即便踩着高傲的步子,干脆而果断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冷笑,严颂梃的表情满是鄙夷,“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没有回应他的话,许南枫也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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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人猜得到,同一时刻,陶意棠在棠棣事务所的办公室的桌面上放了一件惊喜的物品。
一个洁白的信封静静地躺在玻璃的最上层,金黄色的阳光晒暖了它的表层,透过几枝橘红色的天堂鸟,洒落几点斑驳如雀尾的阴影。
For Candy——那是一行墨黑色的笔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霍静颐的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