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棠没有化妆,长发微微扎起,松松挽就一个柔软的弯,几络柔软的碎发从肩头散下,落在胸前,一身英伦风格的咖啡色菱形图样连衣裙,收尾扎腰的设计让她看起来玲珑有致,搭配着浅褐色的绒毛羊皮长靴,分外硬朗。
看她的样子也累了,坐在慕君凡那辆黑色轿车上,头就这么靠着椅背,沉沉地睡着了——看起来对他很放心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修长的指尖掠过她的鬓丝,无限眷恋,视线在不经意之间瞥见她搁在膝头的手,指上那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看起来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看到戒指,忍不住想到了当初和裴若瑶求婚的日子。
当时选的戒指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款式了,只记得一百克拉的分量,沉甸甸得教那个女人满心欢喜地答应了求婚。
然而,这一枚承载着他的誓言的戒指,确实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是他邀请自己的好朋友——Fashion Style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冯傲天打造的,整个世界上只有这一枚,而且戒指内还刻着一行精致的英文字母。
My love,Tang。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现他的心意?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
“唔,已经到了吗?”忽而睡醒了,陶意棠睁开了睡衣朦胧的眸子,挪了挪酸软的身躯,看清楚窗外那些熟悉的街景和身边的人,入目皆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东西,蓦然浮现起一种安心的感觉。随手拨了拨脑后被枕乱的发丝,戴着银白色戒指的手掠过三尺青丝,就像一颗灿烂的流星划过寂静的夜空,悄悄地撕破了夜晚的安谧无声。
“到了。”握住她的手,尤其喜爱和她十指交错的感觉,慕君凡抬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痕,“但是舍不得你走。”
“明天还可以见面啊。”侧了侧脸,直视他深邃的双瞳,纵使这种被人眷恋的感觉也很好,还是推了他一下,“我去拿行李,明天一定要上班了,不然棠棣事务所那群家伙一定造反了。”不想还好,一想就头疼。
“我帮你。”才刚下了车,就看见她轻松地扛出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踮起脚,吻了吻他的面颊,有淡淡的古龙水的气息,“好了,你回去吧,帝凡集团可能会比棠棣事务所还要忙。记得好好休息!”一个小小的律师事务所半个月的工作不是开玩笑的,更可况是一个大大的集团?说完,她只是微微笑着就转身走上了楼。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斜斜地倚着车,忍不住嘴角那一缕不断渗透而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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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行李箱走出了电梯,从小巧的白色挽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锁,把那个重得要死的LV行李箱扔进了客厅,又随手关好了门。
脱掉长靴,换上毛茸茸的居家拖鞋,舒适而温暖。
伸了一个懒腰,陶意棠打开了大厅那一盏纸莲花造型的灯的开关。
正想去收拾房间,忽然看到那一盏灯先是微微亮起,忽然“啪”地发出了一声巨响,爆破出一团紫蓝色的火光,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迅速响起。
木然地接通了电话,她的眼眸依旧直直地瞪着那一盏刚刚发生了爆炸的纸莲花灯,直到耳边传来慕君凡焦急的声音,“怎么了?”幸好她接电话了,刚刚才看到她家的灯亮起,瞬间又这么惊人地熄灭了,吓到他了。
打开门,瞄了一眼信箱里夹着的无数个信封,那个眼熟非常的邮戳,她已经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感觉又无奈又好笑,她尝试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现在这个混乱的情况,“没事,看来我人间蒸发的这半个月里,被人断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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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慕君凡还是以不放心之名上了楼。
然而,一到了陶意棠的家,就看见她在那里翻箱倒柜,那些慰问的话还没能够说出口,已经觉得很奇怪,“你在干什么?”
一边忙碌着,她没有时间理睬他,抬头就扔出一句话,“找蜡烛!不然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东西?”轻松的语气里充满了笑意,回眸,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都是你,害得我什么都没有弄好就去了北京。”
他呆了呆,也忍不住笑开了,跑去跟她一起找蜡烛。
最后,变成了两个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满室盈盈的烛光,面面相觑之后不由得同时笑了出来。
伸了伸懒腰,陶意棠把长发又撩起,束在脑后,“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还搞得定。”环视一周,依照那么混乱的场面看来,收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唉,今天这个颇不安宁的晚上似乎注定了要熬夜了。
在微醺的晕黄色烛光里,她美丽的面庞越发朦胧,瞥了一眼墙上的吊钟,慕君凡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已经一点多了,你还让我走?”
双手叉腰,柳眉轻轻地挑起,樱唇已经不禁先逸出笑意,一双亮晶晶的杏眸直直地凝视着他,“不然,你想怎么样?”在一片轻柔的烛光之下,任何事物都变得旖旎而缱绻,无论他在想什么,恐怕她都已经率先默许了。
直接压倒了她柔软的身躯,找到了粉嫩的唇,吻了下去。
暖热的蜡烛还在燃烧着,流下一滴滴晶莹的烛泪,千万点宛如萤火虫一般的光芒,在这个安静的客厅里映亮了一片交织的剪影,起起伏伏,时不时传来的喘息和心跳,教人为之而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