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开了灯,微醺的光晕映亮了整个无人的房间,只有一抹颤悠悠的影子倚在门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么早回来,好像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留在棠棣事务所又没事干,一瞬间竟然觉得生活无聊透顶。
都说忙里偷闲好,但是真的闲下来了,反而觉得忙碌比较有动力。
陶意棠瘫在柔软的沙发上,忽然想到了慕君凡——他之前不是约过她去北京看开幕式的吗?现在想想,觉得这个建议倒是不错的,自从和乔立行在北海道的蜜月旅行之后,她好像一直在操劳棠棣事务所的事情,很久很久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去看过了,现在好像还满有兴致的。
转念一想,脑海里又浮起一个念头,为什么今天早上大家都那么有兴趣把她手头的工作抢得一点都不剩?又不是什么香饽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又是慕隽怡那个家伙干的好事吧?真是年轻,鬼主意那么的多。
摇摇头,不知道让她留下的决定对不对——最近常常质疑自己做的事,因为所有跟慕君凡有关的事,都让她觉得自己公私不分。迟早还是要让慕隽怡重新回到法庭上的,有机会还是把帝凡集团的法律顾问这个职位交给她做吧!总觉得自己抗下这份工作,有一点名不正言不顺。
忍不住又叹气,懒洋洋地半撑着身躯,洗了澡,换了一身惬意的睡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开电视才蓦然惊觉,自己跟世界脱节太久了,全部新闻都围绕着奥运会这件举国盛事在转,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泡面,一个人收拾着碗筷——她很无奈,一个人的感触,从未如此鲜明。
忽然,电话响起,忘记了自己一向电话响过三次才接的原则,急急走了过去。
“喂?”清脆而悦耳的嗓音。
“恩?”那头的人似是愣了愣,微微笑了出来,“我是慕君凡。”没有说出口的另外半句话是——怎么接电话接得那么快?看来独自在家真的很闷吧。
“喔,有事吗?”窘了,微甜的红晕染上白皙的双颊,又不想被他拆穿,只好吐了吐舌头,走到电视机面前,故意把新闻的声音调大,好像装作很认真在看新闻一样,不由得觉得自己做作。
“还在客厅吗?”意有所指,他若有所思的声音温润如玉,“去房间看看吧。”
困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行动已经事先支配了她的一直,不由得迈起脚步向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咕哝着道:“干嘛?不要说你又在楼下等我哦。”说完这句话,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他不会真的又来这招吧!很可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得有些失望,故作冷静地道:“诶,窗外什么都没有。”
笑得越发脚下了,他低柔的声音在微凉的风中格外清晰,“看看树上。”
原本已经关上了窗户的手顺势又把窗户推开了,放眼望去,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淡淡的不解,“树上有什么?”略带埋怨的声音停住了,她看见一束气球挂在凤凰花树的树梢上,不由得用力地眨了眨眼眸——那一颗纯白色的大气球旁边围绕着一堆桃红、鹅黄、天蓝色的小气球,牵线上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教她迷惑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什么东西?”
知道她已经看到自己准备的礼物,不由得笑意更深,“拿过来看看,说不定会有附赠品哦。”
知道这是他准备的一切,忍不住心里一甜——轻轻地踮起脚,刚刚好够得着那一束气球,那一颗白色的气球和她打照面的刹那,一行熟悉的字体映入她的演练,“Miss Tao,please agree to date with me!”
那一刻,情不自禁,美丽的笑容在唇边绽放,虽然努力控制了,还是不断渗透而出,“那是什么?”
同样,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唇角,“你说呢?”
忽而,门铃响了——微讶,和电话里的他说了一声,陶意棠走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大束娇然盛开的海棠花顿时出现在眼前,着实吓了她一大跳,沉浸在浓郁的芬芳里,她大概可以猜测到这束花后面的人是谁了。伸手抱起那一把充满甜蜜气息的海棠花,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庞——再也忍耐不住的笑意终于迸发而出,“你的招怎么都那么俗?”
耸了耸肩膀,慕君凡满意地看到她的表情,“小怡教的。”
挑眉,她很想摆出以往那种女王的架势,奈何真的硬不起来,眉眼轻柔,抱着足以占满整个怀抱的海棠花,眼角含笑,白了他一眼,“早就猜到你们兄妹俩在玩反间计!”顿了顿,她深深吸了一口花香,“不过,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海棠花。”
揽住她纤细的腰,关上门,顺势把她抵在墙上,“这是要收费的喔。”
用那一束海棠花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笑意盈盈,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晶亮晶亮的光芒,“收什么费?没有得到政府允许的收费款项是犯法的。”
继而吻上她的唇,紊乱的气息之间夹杂着一句低语:“陪我去北京,放下所有国内的事情吧。”
半晌,粉晰的唇间逸出淡淡的喟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