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景晓丽和李彦秋走出办公室以后,陶意棠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个家伙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再有下次我肯定扣他们工资。”
汪琦也忍不住笑起来,露出小巧而俏皮的虎牙,“棠姐每次都这么说,但是没有一次是这样做的喔。”整间棠棣事务所的同事都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这种个性的人,总是威胁景晓丽和李彦秋要扣工资,到了最后皆是以罚写长篇大论的检讨书为结局,严厉的惩处都没有落到实处。
瞥了她一眼,陶意棠淡淡地挑起眉,“知道我这个老板对你们那么好,还不快点努力工作报答我?我的养老费可是全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
笑着吐了吐舌头,她依旧那么一脸灿烂,“所以我就留在这里,代替我的直系上司向老板您汇报这件案子的细节啊。”
翻着文件,陶意棠点点头,“OK,你开始吧。”
收起托盘,汪琦乖巧至极地作了一个揖,满脸甜美的笑容搭配着苹果似的娃娃脸,仿佛是天真的邻家女孩,“遵命!”随即立正站好,“慕君凡,就是那个地产界大亨——据说他黑白通吃、两道齐开,似乎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的妻子叫做裴若瑶,一直都是端庄淑女、贤妻典范,行为没有丝毫偏差,好像是因为莫君凡时时夜不归宿,他们的婚姻生活聊胜于无,才会让裴若瑶提出离婚的。而且裴若瑶还想要分慕君凡一半的身家,真是够狠的。”
耸肩,陶意棠没有多余的同情,“如果慕君凡真的是白手起家的话,一半身家已经足够让他赚回几十倍了吧。”她关心的并不是慕君凡和裴若瑶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在意的也只有这个案子的胜算究竟有多少,“你刚刚说的是‘好像’,这个词我不喜欢听,因为名人的生活里一定充满了八卦,未必真实——而我想知道的是,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样的大问题,才会让裴若瑶提出离婚?”离婚应该是双方的问题,不仅仅是单方可以决定的,既然他们两个都同意离婚,一定双方都有责任,不能够只算慕君凡的错误吧。
叹了一口气,汪琦懊恼地解释道:“这就是景律师和李律师吵架的原因啊!”
“呃?”陶意棠呆了呆,疑惑地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慕君凡什么都不肯说,一点资料都没有留给我们,然后裴若瑶带着那棵常青树一上门,那个气势真是嚣张得不得了,搞的景律师没有一丝招架之力,所以才会找李律师骂起来的。”汪琦顺便帮景晓丽和李彦秋解释了一下,而且还踩了慕君凡一脚,“都怪他不好!什么都不讲,我们怎么帮他打官司?”
摸着下颌,陶意棠若有所思地合起那个淡蓝色的文件夹,慎重地思考着什么似的,“这好像没有什么道理吧?如果他同意协议离婚的话,何必找上我们?如果他想打官司的话,干嘛不提供线索给我们?除非——”
汪琦好奇,接口:“除非什么?”
陶意棠“啪”地放下那个文件夹,皱起眉头,“除非他根本不想赢,打这场官司不过是演演戏罢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汪琦百思不得其解,“演戏?有这么必要吗?”
冷笑,她喝了一口咖啡,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讽刺,“我只想得到这个可能性,正确与否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可是,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让我就这样低头的,就算没有任何资料,我也不容许自己输掉任何一场官司。”
似懂非懂,汪琦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纤细的眼角扫过墙壁上的钟,绛紫色的钟面里一朵朵盛开的薰衣草就像是真的一样,她拿起自己粉红色的包包,随口道:“我到时间走了,景晓丽和李彦秋那边由你说去吧。”
“你要走?”汪琦微讶,在她的印象中陶意棠可是从来不会早退的。
“恩,慕君凡的案子等我回来以后再跟进吧。”喝完了马克杯里的咖啡,穿上黑色的马甲,勾勒出她完美的腰线,最后拿好自己粉红色的手袋,迈着从容的步伐向办公室的大门走去,“不和你说了,我赶时间。”
“你赶着去哪里啊?”她不说清楚,自己怎么帮她向其他人解释!
“离婚!”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就“嘭”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