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汀酒店。
这个地方经过老朋友的帮忙,重新整顿过后果然不一样了——虽然施若龄的专业不是酒店管理,但是她的才干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能够让她从盛世公司跳槽到冷氏集团帮手,真是不简单。
而且她和沈碧笙、冷天霁这两个总裁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外界的人真是雾里看花,看来看去都看不清楚——恐怕连她自己,也是晕乎乎的吧。
穿过古意盎然的小桥流水,走过花叶扶疏的亭台水榭,裙袂飞扬的陶意棠和西装革履的慕君凡来到威斯汀酒店的大堂——这里灯火通明,舒适而柔和的光芒不停地流动着,甜而娇柔的旋律不绝于耳。
维多利亚时代的浪漫感,罗曼蒂克到了极点——听说是这里的设计是出自一个年轻的室内建筑师之手,真是人才辈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自己怎么就老是和这种人无缘呢?一天到晚都在吃四大名牌的老本。
忍不住微微叹息,又想到了那个叫做慕隽怡的女生,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慕君凡,脑子忽然乱了起来。
拍拍她的肩膀,占有性地扣住了肩头那一片柔白的肌肤,“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和平时那个犀利如锋的她差别好大。
摇头,她扬起一抹笑容,“没事,想到一点工作上的问题。”顿了顿,终归还是忍不住,好像很无意似的说了出来:“对了,最近棠棣事务所来了一个应聘的女生,从英国回来的,和你一样也姓慕。”
重复了一次,笑了笑,“姓慕?这个那么好的姓不常见呢。”啧啧连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打趣的口吻开起了玩笑:“你不会因为人家跟我同姓,所以永不录用吧?”
什么!如果真的是人才,她肯定有杀错没放过——瞪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倒影出他的侧脸,“对事不对人是我的原则,就算是国家**在我面前也一样没得商量!”转开话题,暗自觉得自己太多心了,不由得释然一笑,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女王陛下,不要随便把胡先生摆上台,小心引起公愤——耸肩,他迈开笔直的步伐,轻而易举地跟上了她轻盈的身姿,用力地捉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他手心热烫的温度透过相贴的肌肤传到自己的手心里,好生温暖——陶意棠粉晰的唇角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盛开了一朵俏丽的笑花。
“慕!”沈裔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脸笑容走向慕君凡,看到陶意棠之后明显怔了一下,脑筋一时转不过来,“陶律师——你怎么来了?”虽说这次是意料之外,却又好像情理之中,他一直没有掩饰对她的兴趣,只是没有想到动作那么快!前一天才看玩笑说可带家眷,没想到还真的带了。
“恩,她是我们公司未来的法律顾问,还是要带来见个面的。”那一张英俊的面庞上有的是遮不住的笑容。
虚伪!如果只是未来的法律顾问,手捉得那么紧干什么?
把沈裔伦脸上的笑意看得分明,陶意棠用空闲的右手揉了揉额头,“不用叫我陶律师那么拘谨,可以叫我Candy。”Candy是糖果的意思,取自她的名字“棠”的谐音“糖”,一般是信得过的朋友才会那么叫的——当然,除了同事。
愣了愣,有一点受宠若惊,沈裔伦礼貌性地笑笑,“他们在里面等着了。”
跟着他走进会场,慕君凡皱着眉,小小声地跟她咬耳朵:“你有Candy这个名字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瞥了他一眼,陶意棠仰起了美丽的下颌,白皙的肌肤在金黄的灯晕之下闪闪发光,“我们才认识多久,你没听过很奇怪吗?”这样子都吃醋,受不了!他真的是那个所谓流连花丛、醉恋红尘的金龟?难以置信。
鄙视的眼光——他看得出她的意思,无辜地摸了摸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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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好久不见!”黄色格子衬衫,李维斯的牛仔裤,笑得阳光灿烂。
“我们够朋友了吧?你一声令下,我们几个可是从世界各地飞回来的。”刚刚从澳大利亚回来,淡粉色的大衬衫和休闲的茶色阔腿裤,还戴着一副可以遮住整张脸的大墨镜,好像才度完假回来的样子。
“恩,年薪多少?比EG集团便宜的话,我马上回去。”看起来很眼熟,而且也是最正经的一个,黑色西装加白色衬衫,这个样子已经可以直接去上班了。
“你——”慕君凡白眼,却又没有办法掩饰脸上的笑意,老朋友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一时之间欣喜交加,差点忘记了身边的陶意棠,“我来介绍,这个是司徒遥,未来的公关部经理;这个是赵翰昕,未来的财务部经理;至于最毒蛇的那个是邵初凉,未来的市场总监。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了!”
不愧是死党,三个人动作一致地挑眉,“她是——?”
微笑,他只是清了清喉咙,“陶意棠,棠棣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也是我们公司未来的法律顾问。”眉眼弯弯,他们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哦,打赢美国警察非法拘留他国公民那个案子的陶意棠?”
“哦,帮总统老婆打离婚官司而且让总统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陶意棠?”
司徒遥和赵翰昕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摸了摸下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着,“等下帮我签个名啊?”
沈裔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淡淡地道:“不止你们听过的案子,慕最近刚结束的离婚官司也是她打的。”这一点应该比较容易引起共鸣吧。
“什么?慕离婚了?”司徒遥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什么?慕结过婚?”赵翰昕的反应更夸张,遭来白眼无数。
虽然沈裔伦知道他们一贯作风都是如此,还是压抑不住晕倒的冲动——这就是老朋友应该有的表情?一个在西班牙的阳光海滩上跳舞,另一个在澳大利亚的草原上玩自拍,居然连慕君凡的动态理都不理了。
只有淡定的邵初凉看起来最冷静,没有跟那两个家伙耍宝,而是伸出手跟面前的陶意棠握了握,“陶律师,别来无恙?”
陶意棠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微微点头以示自己的礼貌和修养,“谢谢关心。”
慕君凡侧了侧头,不解,“你们认识?”
点头,邵初凉看了一眼那双依旧清澈的眸子,“记忆犹新。”随即,收回视线看向他,补充了一句:“我的旧东家EG集团的土地纠纷,就是她打的。”
当时他是负责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原本公司是决定庭外和解的,但是当时那个漂亮倔强的年轻女律师却说:“如果不上庭,那么我不会接这个案子。”不服输的个性,让他颇为不悦,当他问败诉会产生什么后果的时候,他记得这个女生给了他一个非常帅的答案:“这种官司都打不赢,我还当什么律师?”结果她还是赢了,而且赢得漂亮,反败为胜——对方不止捞不到钱,而且还亏了三千万给他们。所以说,他怎么会忘记这样的人呢?
抿唇一笑,陶意棠显得客气,“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有实力,就应该用尽全力。”从银白色的亮片礼服包里掏出几张名片,依次递给每一个人,梨窝浅笑,“开了棠棣事务所以后,我已经收敛很多了——以后如果想要打官司的话,来我的事务所,八折优惠。”
揽住她的肩,慕君凡笑了,担心什么呢?看起来,他们相处得很不错。
司徒遥眼尖地捕捉到他们之间亲昵的动作,笑眯眯地调侃:“喔,陶律师打官司还能打出一场恋爱?怪不得,慕居然约我们到威斯汀酒店聚会,原来是怜香惜玉,不想陶律师被我们这些酒鬼喝挂了。”
赵翰昕也凑过来,努努嘴,“老规矩,Poison吧——就算带了家眷,一样有得杀错、没得放过!”慕君凡的女朋友耶!十几年没有看他谈恋爱了,这一次还不抓紧机会整他?到时进了爱情的坟墓,那就没得玩儿了。
摆明玩针对啊——陶意棠扬起明亮的笑容,接受挑战,“去就去!”
什么?有些担心,慕君凡皱起了眉头,握紧她圆润的肩膀,“你行不行?他们几个是泡在葡萄酒桶里出生的。”光是在波士顿的葡萄庄园都有好几座。
凤眼一挑,她不爽,“干嘛,不相信我?”
苦笑,他靠近她的耳边和她说着悄悄话,“不是我不想相信你,而是我两次看你喝酒,两次都是醉的!”就算不提被他约出来喝Martini的那次,她不是记性那么差,忘记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是谁醉醺醺地撞上他的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