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慕君凡不爽,极度无辜地眯起眼睛,“我是假君子?那你岂不是真小人!贪钱市侩,浑身带刺还要得理不饶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无论是假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罢,反正他们是天生一对——想想,好像感觉好不错。
黯淡的眸子顿时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贝齿一咬,“欸,人身攻击了哦!信不信我搞你诽谤?”开什么玩笑,居然敢找她的茬?他不是刚刚下了法庭,就忘记她的职业是律师了吧!和她逞口舌之争,简直是不智之举。
摆出一张苦瓜脸,看到她重新绽放的笑容,他率先投降:“我才离开那个鬼地方,不想那么快回去啊!”
胜利的她不自觉地感到心情愉快,刚刚掠过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在此时此刻灿烂的阳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性骚扰的书面认罪说明呢!我一直保留着追究你的权利。”她直到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在路雅阁里,那一勺苹果汁焦糖布丁——真是记忆犹新呢。
微笑,一听见她提起那件事,他的神情多了一丝深长的意味,余音缭绕,“是吗?我还打算把这条罪名,犯得更加理所当然一点呢。”差点忘记了,他这个追求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饭后甜点,令他倍受期待。
什么跟什么,说这么引人遐想的话!瞪着眼,一点点凶狠的情绪到了眉梢又忍不住软化,化作微甜的笑意,“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黄鼠狼!”奸商,百分之百说的就是慕君凡这种人,平时算盘打得多了,关键时刻心里精明得很——苹果汁焦糖布丁,马天尼,笔记本电脑,庆功宴,丝丝入扣,步步为营,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他布下的陷阱里,永世不得翻身。
笑意更深,他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无害,反咬一口:“我是黄鼠狼,你不就是孵蛋的某动物?”这朵刺海棠,真是让他琢磨不透——醉倒了摔在他车上的她,把他当成小偷强盗的她,从他家里匆匆而去的她,被他气得跳脚的他,办公室里干练逼人的她,法庭上无比强悍的她,还有现在那个带着一丝丝甜美、一点点妩媚的她,无论如何,这朵海棠花,他是势在必得的了!
陶意棠不甩他肆无忌惮的调情,别过头去,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倏而转头,亮晶晶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对了,我第一次喝醉酒留在这里忘记带走的东西,你好像没有还给我哦。”
“所以,你是承认了我追求者的资格了吗?”步步紧逼,反正话是她自己说的——虽然事实上是他略施手段给弄出来的。
“呃?恩——勉强过关吧。”摆出考虑的样子,她不由得高傲地扬起白皙的颈子,天鹅一般优美的姿容,巧笑倩兮,明明笑得像花儿一样,却还要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好生俏丽,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戒指呢?”
“在我房里,敢不敢去拿?”下颌轻挑,黑如夜色的瞳孔里掠过一缕侵略性的笑容,抛出重型炸弹。
“敢,为什么不敢?”难道,还怕被他吃了!这不是他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情吗?反正他的阴谋已经被洞悉,鹿死谁手——没有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粉晰的嘴角,静悄悄地爬上一丝浅笑,充满了浓浓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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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果断地站起来,纤细的眼角用余光扫过慕君凡笑意盎然的脸,为了表现自己大无畏的勇气,陶意棠凭着熟悉的印象率先走向他的房间。
记忆里的房间似乎没有怎么改变,只是空间之内不断流动着的暧昧气息,却让这间曾经让自己惊艳不已、胜过《Vogue》杂志封面那一袭孔雀绿色礼服的卧室充满了旖旎缱绻的意味——至少,为了稍后的情节做铺垫。
床头柜上的长梗洋玫瑰,早已经被点缀在碧绿色叶子里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所取代了,令她感到不解的是,在初秋这个时节还会有盛夏开放的迷迭香。不过没有办法否认,迷迭香素净的气息确实比玫瑰的俗艳好上几百倍。
然而重点不在这里,在于壁灯下散发着流星般的光芒的那一枚戒指。
雪白色的钻石,在浅绿色的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带着盈盈的笑意,耀武扬威地直视着她的眸子,刺目地闪烁着,仿佛想要看到她的眼泪。
冷笑,慢慢地走过去,尖锐而细长的鞋跟“啪”地踩上了木地板,稳稳当当地托着她清瘦的身躯——直至,她能够全然俯视那一枚小小的钻石。
把戒指从那个酒红色丝绒盒上拎了起来,挂在白皙得耀眼的指尖上,忽而想到乔立行的脸,挥之不去——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精致的容貌上抹去了所有不应该出现的沉思,转向慕君凡的方向,“保管得不错。”
还在想明天就把木地板换掉的他,理所当然回应她的笑容,“那么,看在我把它Keep得那么好的份上,是不是应该有点奖励?”更进一步,高大挺秀的身躯为宽阔的空间带来一丝紧迫感。
摇摇头,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脸,深邃而优雅,游离着情欲——她并不在意,依旧转着那一枚小巧玲珑的事物,不无挑衅地凝视他,搬弄着繁琐的法律条文,“根据失物认领相关条例,拾金不昧是你的义务。”
隔着极其贴身的白色衬衫揽住她的腰,早晨还裹在立体感十足的西装外套里的腰实际上更加细得惊人,重复着她的话,微微地笑起来,“拾金不昧?”修长的手指托起她微凉的下颌,因为分外明晰地直视着她眸子里的自己,所以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瞳孔里一样出现了她的剪影,“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没有那么容易就让你蒙混过关喔。”
“不然——你想怎么样?”很明显的对白,某动作出现前,好像都要来一句。
“虽然戒指已经物归原主,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机会再次戴上它。”虽然这句柔弱小女生才会说的对白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可是他并不认为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是任君处置。
“不让我戴?”伴随着那张笑得无害的脸庞越靠越近的动作,她不得不用手顶住身下的梳妆台才能把自己支撑起来——可是,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还是闪烁着星辰的光芒,紧紧地盯着他,“是否有这个机会,就要看你的努力啰。”
“遵命,女王陛下!”话音刚落,慕君凡手臂一横,唇边的笑容尚未被她看得真切,已经动作迅速地扣住她的腰,直接压到柔软的床上。
陶意棠闭上眼,他温热的唇已经落到自己的唇上——深刻而激烈,还能感觉到他唇齿之间淡淡的烟草气息。她还蛮佩服自己的,在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他们刚刚在吃饭,为什么他的嘴里没有饭菜的味道?
很快的,她没有办法继续神游天外了。
靛蓝色的西装外套在厨房里已经脱掉,他的手伸进了她微敞的衬衫,契合着那一抹娇软的曲线向上抚去,攻城掠地,很快搜索到内衣背后的暗扣,指尖尽是蕾丝滚边的触感,轻而易举地弹开了那一个小小的阻碍,褪去了那一块薄薄的布料,肆无忌惮,揉捏着那一双细致而柔软的丰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性生活的缘故,爱抚的感觉来得激动又强烈,她忍不住隔着衬衫按住他的手,逸出一声喟叹:“拿——拿出来!”靠,脱了她的内衣还放在里面不拿出来!干嘛,当装饰摆着哦?难受死了。
笑了,摸到那一块被她压住的布料,慢条斯理,一寸一寸地扯了出来。
瞬间,她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水光盈盈,缀满蕾丝的粗糙表面和丝缎般光滑的肌肤摩擦着,让她呼吸一窒,带来难以想象的快感。
笑意愈深,慕君凡解开了陶意棠衬衫上的扣子,带着从容淡定的表情,好像在和下属开会似的,剥掉了她的上衣。
“窸窣——”
一声轻响,那件雪白色的衬衫,软弱无力地跌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