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陶意棠放下挂在手腕上的包,坐进梨花白色的转椅之中。
然而,她才刚刚坐下没有多久,汪琦已经尾随而入,手里还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甜美得有些谄媚的笑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着期待地望向她,似乎抱有一线希望,“棠姐,你说扣奖金的事只是开玩笑的吧?”
陶意棠淡淡地瞥了汪琦一眼,扑闪着澄澈的眸子,“要不要当真,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啰!不说这个,慕君凡的案子怎么样了?”
汪琦叹气,郁闷地嘟着嘴,“还是老样子,他什么都不说,秘书又说什么都不知道,助手也是三缄其口,一点资料都拿不到。至于裴若瑶,她巴不得我们快点输了,怎么可能提供线索给我们?看来,只有让棠姐你出马了。”
十根纤纤玉指摁着眉心,她烦躁地揉着额头,“真是可恶,我就不信他真的可以藏得那么严实!再大的秘密,也会有被我挖出来的那一天。”该死的,从来只有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赢得官司的当事人,哪有这种还怕自己输不了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叫做慕君凡的人是不是故意针对她,想要破她的不败记录。
清秀的瞳孔里掠过一丝讶色,汪琦注意到她白生生的手指,忍不住开口:“棠姐,你和乔Sir真的结束了哦?你怎么连戒指都不戴了。”她还记得棠姐以前多么珍惜这一枚钻石戒指,刚刚结婚的时候还常常看着它笑呢。
戒指?陶意棠看着空荡荡的手指,不由得呆了呆——对了,她的戒指呢?
白皙透彻的肌肤上只有一圈戴过戒指才会留下的痕迹,可是自结婚以来从不离手的戒指,却真的不见了耶——敲了敲头,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把戒指放在浴室花洒的高架台上,因为怕迟到所以赶着出来,忘记拿了!
“糟糕,一定是放在他家了。”喃喃自语,她忍不住咬住了粉色的下唇。
“谁?”长了一对招风耳的汪琦最擅长打探消息,听力绝佳的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个第三人称,立刻像喇叭一样扑过去,生怕走漏了第一手新鲜货,“棠姐,你昨晚去了谁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乔Sir?”连戒指这种东西都可以遗下的,想必一定是很熟很熟的好朋友吧!
“不是,我们才刚离婚耶!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没好气地一掌推开她这个好奇宝宝,陶意棠欠了欠身,想着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好像不止把最重要的戒指漏在那个男人的家,而且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严重质疑自己的态度,莫名其妙,她陶意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种没有水准的事情了。
“不是他?”如果不是乔立行,还能够是谁?眼眸一亮,汪琦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喔,难道说是棠姐外遇,所以才会离婚的!天啊,陶意棠的光辉形象,就这么毁在了她云里雾里的猜测之中。
“算了,先不要管戒指的事情了。”反正她还记得那个人的地址,到时候再去找他把戒指要回来就可以了——眉头轻轻一皱,陶意棠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手头的案子上来,“慕君凡的电话号码,我想我需要和他谈谈。”
“哦——哦!”好不容易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汪琦忍不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心里还在想着陶意棠外遇的事情,一相情愿地同情起乔立行来。
唉,棠姐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她明明是律师,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啊!如果这样子想的话,乔Sir未免也太可怜了吧——自己的妻子有外遇,还要主动和自己摊牌,竟然提出了离婚这种要求,真是作为一个男人最不幸的事情。
陶意棠根本不知道汪琦在想什么,理所当然地没有去解释,然而她不会明白的是,自己的沉默不语正好是一张空白的纸,让汪琦的想象力像彩色蜡笔一样在纸上任意地涂鸦,就快写出一个情节离奇、桥段刺激的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