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草原本该是令人心情舒畅。
而这里对于陆川而言,却是凶险万分。
就像是山海世界。
也像是地狱。
鬼魅横生,妖邪遍地倒说不上。
在陆川眼里,这和动物园差不多。
凶猛的异兽都长着人头,而有的动物的脑袋虽然还有,却宛如装饰。
真正控制着兽身的,是人头。
这些兽人看到与自己格格不入的陆川,疯狂地涌了过来。
“异类!异类!”
“干掉他,把他杀了!”
“竟然如此低级,如此恶心,还顶着那副令人作呕的身躯!”
“物竞天择的败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兽人们蜂拥而至,这些兽身或大或小的怪物完全丧失了理智。
陆川轻轻飞起,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怪物的魔爪。
陆川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他眼疾手快地朝那个黑影袭去。
“真无情啊,哥哥。”
陆川握住对方脖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方把斗篷的帽子摘下。
“要杀就杀吧。”
陆媛的脸上无比的平静。
“你......”
虽然陆川知道这并不是真的陆媛,但他还是放下了扼住对方脖子的手。
“谁吃了我,就是这里的王。”
陆媛说道。
周围的兽人纷纷定住了。
“你疯了?”
陆媛淡淡一笑,跳到了一只马人的背上。
“动物法则而已。”
她说完,就拍了拍马人的屁股。
马人像收到指令一样奔腾了起来。
所有的兽人不再理会陆川,都冲着陆媛的方向而去。
陆川想起了不久之前陆媛打电话和自己说身体不舒服的事情。
那时候陆川在忙着剪辑视频,又因为兽人境的事,一直都疏忽了和陆媛交谈。
那时候陆川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而他现在清楚地记起了陆媛挂断电话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变成那样。
陆川疯狂地来到草原的尽头。
巨大的兽人诞生了。
其他兽人对其俯首称臣。
而兽人之王冷冷地撇了陆川一眼,迈着步伐领着兽人们刚要离开。
兽人之王却被一个飞来的东西击倒在地。
他爬了起来。
却又立马摔倒在地。
一动不动。
其余的兽人望着天上。
陆川拳头上滴落下的血染红了几颗草。
随即,绿草瞬间染成了红色。
又一滴。
一小片绿草晕开了这片红色。
而后,这片红色如涟漪一般扩散。
直到整片草原都变成了红色。
风一吹。
血色的草地宛如波涛。
血海中,兽人们纷纷对陆川俯首称臣。
陆川冷冷地说道。
“他在哪里。”
兽人们一动也不敢动。
残阳如血,却红不过这一片血海。
就在陆川不耐烦,要对脚下这片兽人赶尽杀绝之时,他突然感到耳边传来巨大的回响。
悦耳的铃声在耳边响起。
陆川看到玉桂在自己身旁摇着铃铛。
“你做什么?”
陆川表现得极其厌恶,恶狠狠地看着玉桂。
“看,太阳下山了。”
地平线上的红日,将草原映照得光辉熠熠。
金色的海洋让陆川一时得以平静。
“你有完没完?我刚刚差一点就能问出东西了。”
“比起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吞噬,被魇化为影,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
“你看我现在,其实也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你学小维那套有意思?”
玉桂望着远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脉络。
“陆川你看,我的掌纹也是川字型的。”
陆川打开玉桂伸过来的手。
“玉桂,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关于兽人境的所有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
陆川难得冷着脸,严肃地说道。
玉桂低下头,看着草地。
“再等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从今天起你不要再跟着我。”
陆川起身,愤然离去。
“又被抛下了呢......”
玉桂安静地看着太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
陆川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陆媛。
而后陆川打电话给了杨诗语。
杨诗语在电话那头磕磕绊绊地回应着陆川。
“陆媛?她好像说,她之前说她......什么来着?陆媛......她......我怎么好像忘记了。”
陆川挂断了通话。
他又打电话给了琳达。
琳达说陆媛已经不在自己这边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昨天,不对,前天吧,好像就是几天前,我也不记得了。”
陆川又询问了其他一些认识陆媛的人。
得到的答复都十分的模糊。
陆川狠狠地握拳挥了一把。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或许这件事只能在境内解决。
梦中。
陆川看见自己坐在竖琴边,穿着希腊的服饰在弹奏。
“你去那伟岸的宫殿,当最大的王。我在这无际的原野,如孤独的狼,山裹山中,树存树洞。”
对方振振有词。
“在我的梦里装圣人,你也配。”
说完,陆川就感觉身体一阵轻盈。
再仔细看,自己变成了弹奏之人。
而远处站着的,身披金光铠甲手持圣剑的人,朝自己拔剑相向。
“在我的梦里装圣人,你也配。”
陆川醒了过来。
黑斗篷人坐在床边。
把陆川吓了一跳。
“你——”
对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那样对女人,会遭报应的。”
说完,对方起身,后退到墙边。
“你该好好想想,你想成为怎么样的你。”
再一步,就退到了墙里。
陆川只觉得背冒虚汗。
那个黑斗篷人发出的声音,是小维的。
可陆川完全无法相信,小维会站在敌人那边。
陆川宁愿相信那个黑斗篷人是那个狂妄得一言难尽的“自己”。
血色的草原中。
陆川站在其中。
四周的兽人看到陆川出现,迅速退开。
陆川站在一个中心,没有人敢靠近自己。
“去给我找一件黑色斗篷。”
陆川说道。
兽人们纷纷散开。
陆川看着手里的黑色布料,又看了看四周颤颤巍巍的兽人们。
陆川披上了斗篷。
雪山上。
黑斗篷人走出了雪山山洞。
黑色的斗篷在白色的风雪中飞舞。
他打了个响指,一只白熊人驮着他离开了雪地。
山洞中,巨大的冰墙前,白色斗篷的人轻轻抚了抚冰面。
黑色的指甲趁着雪嫩的手指很是诡艳。
“这次,你能出来吗?我能进去吗?”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凛风。
甘肃兰州。
陆川一路征服兽人,自己的队伍也逐渐壮大起来。
这些兽人偶尔也会内斗。
输的下场就是被对方吃掉。
虽然陆川一再禁止,但是对于这些兽性强烈的人而言,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陆川看了好几场内斗。
豹人看狮人不爽,挥了一巴掌。
狮人又回了一巴掌,打掉了豹人一颗牙。
陆川阻止未遂,两人扭打了起来。
人头宛如摆设。
在兽人的世界里,依然遵循着物竞天择的最原始守则。
虽然陆川看不到无相了,但是在这些兽人扭打致死后,出现的荧光却很是清晰。
荧光只有一种颜色。
陆川触碰了飘在兽人身上的单色荧光。
然后就会看到这个兽人变成兽人前的一幕。
就像玉桂给自己看到的景象一般。
其实这些景象都是很细微的小事。
可这里的兽人无一不是这样被影即时诱拐而变成如此可悲的合成人。
而陆川也发现了,兽人的身体特征大多会对应这个人发生怨恨的当时的模样。
比如因卑微而生执怨的会变成体格比较小但相对较为灵敏的动物。
因愤怒而耿耿于怀的会变成体格健壮杀伤力强的的动物。
因过度悲伤久久不能自拔的会变成寿命较长综合能力适中的动物。
而在此境还能为人形态的,不是被这些兽人当成食物,就是穿上黑色的斗篷,无处不在的影。
这些影互不侵犯,也不会打招呼,但也时刻提防着对方。
他们也会有兽人队伍。
影们很少会缠斗,单兽人之间的缠斗就多了。
恃强凌弱的现象在兽人里是普遍存在的。
陆川感觉其实兽人境和动物世界确实没有两样。
而他和其他影,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陆川在兽人境里学着感知自己影的存在。
黑斗篷人太多,好战只会降低搜索的效率。
他只能通过自己去搜寻对方的存在。
渐渐地,陆川方向自己的视角变广了。
但在此期间,身体也没有办法行动。
于是陆川命令兽人在自己不能行动期间保护自己的躯体。
一开始,陆川也在测试这些兽人的忠诚度。
但是结果表明,这些兽人就是老老实实地守在自己身体周围,不会做其他的行为。
于是陆川便开始搜索起来。
透过这个视角,陆川可以直接看到斗篷下人的颜色。
只有白色。
斗篷下陆川的体除了手脚外呈全白。
而而其他斗篷的下影的颜色白色部分都是局部。
有的只有肢体是白色。
有的只有脑袋是白色。
这些小的兽群主人的实力或许也和这些白色有关。
于是陆川便开始银证自己的猜想。
一个影的去路被拦住。
对方警惕起来。
对方身后的三只兽人也警惕起来。
僵持的局面就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