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情形就是——没有水。
“还真只是表面啊......”
陆川望着头顶的“水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东西啊,这里的环境和上面的不一样。”
如常像墨一样浮在陆川周围。
“你怎么不变人形了?”
“变不了,这里和水面上有了空间上的区别。”
陆川目瞪口呆。
“用你的气试着改变我现在的形态试试。”
陆川随便用了个青色的气攻击了浮在周围的如常。
如常慢慢地开始发生了变化。
随后,陆川眼睁睁地看着如常变成了一条鲤鱼形态的气形。
“呃?”
“感觉好奇怪,这是什么模样?”
“是鲤鱼,你变成鲤鱼了。”
如常绕着陆川游来游去。
“你怎么也像泥巴一样可以随便捏形状的?”
“我本来就是看了你的样子才变成的人啊。”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
如常没有理会陆川,似乎是觉得这种模样很有趣,沉浸在了其中。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这一整个墨境里的墨都是你的‘身体’吧?”
“对啊,怎么了。”
陆川有点哽住。
“所以其实现在上面的花花草草还有湖,也都是你变的?”
“是啊。但也不全是,你不给我‘传递信息’,我就没办法改变。”
“你的意思是,你能解读我的气?气里还有信息素?”
“信息素,是的,气本身就是一种信息素。”
“那我看不见小维的原因是因为我不能解读她的信息素吗?”
“应该是,你的情况对于我们而言也是特殊的存在。”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感觉,我们现在在跨维度交流。”
“陆川,你再用别的颜色的气改变我试试。”
陆川想了想,又使用红色的气,把鲤鱼形态的如常变成了一只螃蟹。
“这个好玩,不过这手长得好奇怪。”
如常举着蟹钳说道。
“你现在变成螃蟹了,那是钳子。”
“以后再试试,这个螃蟹还挺有意思。”
陆川脑袋灵光一现。
“如常,这个螃蟹挺特殊的,你就这样回到草地上试试。”
“好啊。”
两人回到了草地上。
“哎,我怎么只能这样走,腿不能往前伸了。”
看着横着在地上左右走动的如常,陆川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你也有这种时候。”
螃蟹状态的如常走着走着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呀,好难站起来。陆川,快帮我一下。”
陆川顾着笑,没答应如常的请求。
结果如常翻过了身。
来到陆川身边钳住了陆川的手指。
虽然在这里没有痛感,但陆川却收到了另一种感觉。
“撒开撒开。”
“感觉怎么样?”
“这要是现实,我的手可就要受伤了。”
“螃蟹不就是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你刚刚不帮我,幸灾乐祸。我现在小小地惩罚你一下。”
陆川哭笑不得。
“这就是低等生物的死心眼情绪吗。”
“好心才会有好报。小维让我说的。”
“嗯,她现在在哪?”
“就在你旁边,她有时候也会观察你,但大多数时候在观察我。”
“真神奇,要是我看得到就好了,我也挺想观察观察小维。她是男还是女呢?”
“她没有性别,人形也只是她存在的其中一种方式,至少是你可以理解的存在方式。”
“那为什么我通过你看她的时候感觉她像个女孩子。”
“她说,因为这种样子好看。”
陆川用没被钳着的另一只手扶着额头。
“审美这种东西,原来大家都天生就有啊......”
这天,旅馆来了个很特殊的客人。
陆川看到这客人,顿时感到头疼起来。
“瓦姐,是什么风把您给挂来了?”
阿海赶紧在一旁献起殷勤。
“瓦姐。”
陆川点了点头,瓦姐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端着红酒杯。
“来视察工作。顺便看看你有没有搞砸事情。”
瓦姐的发言让陆川感到无语。
“一会把账目送到我的房里。你们三个,各自简单汇报下情况。”
阿海第一个带头做了遍示范。
玉桂说完后,陆川也简单地跟着有模有样地汇报了一遍。
“嗯,还行。你们两个上手得还挺快,但还远远不够。”
瓦姐晃了晃酒杯。
“陆川,让你单独在这经营个武馆,你能不能自己做。”
“目前还不能。”
“倒有自知之明。之后你就去泰国一趟,找他。”
瓦姐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名片。
陆川接过名片,上面全是泰文,但依然可以辨认上面的电话号码。
“这是要我去做什么?”
“讨债。”
陆川感到一阵无语。
“这个人欠了我一笔资金,我托了人去找,但都被打退了回来。”
“他欠了多少。”
“十万。”
陆川这下清楚了,瓦姐的根本目的不在让自己去讨债,而是去讨打。
“我明白了。”
瓦姐闻言,满意地起身,阿海恭送着她出了门。
“这女人也是够奇怪的。”
陆川叹了口气。
“或许她也在有意培养你。”
“这种培养......可不像是培养人的,明显就是刁难。”
“你若是能化解她的刁难,不也是你的本事了。”
“那她是怎么刁难你的。”
“极尽所能吧,之前她也让我去陪酒,给一些不太守规矩的人递消息。”
“这女人,我迟早给她颜色看。”
“你的颜色目前还不足以让她看上一眼呢。我也一样。”
玉桂笑得有些忧伤。
“我听阿海说,岛上好像是马上就有节日了。”
陆川转移了话题,尽量不让玉桂处于伤感的情绪中。
“节日?”
“阿海教我发音是Heiva i Tahit,中文意思是生命的节日。”
“那应该挺盛大的。”
“嗯,到时候会有各种歌舞竞赛,许多的音乐,或许也可以理解为过年吧。”
“或许这也是瓦姐想来了解的。”
“管她呢,我们也可以参与。”
“挺好。”
“多米尼克应该也会挺喜欢这样的节日。”
陆川突然想到了那个热爱歌舞的“斯特里克兰德”。
“他说每年他都会参与,或许他留在这,也是因为可以每年都看到这样盛大的载歌载舞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瓦姐在,陆川也没能像之前那样在岛上闲逛。
为了给老板满意的形象,陆川每天大多数时间也都窝在酒店前台。
阿海也帮着陆川在瓦姐面前打掩护。
虽然瓦姐看上去并不在乎这些,但也难得给了大家好脸色。
“陆川,我允许你过完生命节后再过去,不过这期间内你的费用不能报销。玉桂,到时候你就跟我直接回去。”
两人收到指示点了点头。
生命节期间。
陆川经常能看到多米尼克的身影,他流连于各种歌舞之间。
加布里埃尔就静静地坐在一旁。
西维亚更是加入了其中。
陆川和玉桂也在一旁观赏着。
“这和进了酒吧似地。”
陆川吐槽。
“这应该比酒吧热闹多了,而且意义也不一样。”
玉桂看着人群,微微笑道。
“说的也是。不过多米尼克这个,我都要惊呆了。”
陆川看着跟随当地人一起舞蹈的多米尼克,无奈道。
“变化很大,但很符合他之前对自己的评价,热爱舞蹈。”
“我还以为他不会跳舞,看他平时那么平静。”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人的性格是多样的,他既然视舞蹈为他的热爱,哪怕他跳得再不好,也不可能不会做这件事。”
玉桂看着此时舞得正欢的多米尼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极反转,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感觉,他是真的很像斯特里克兰德。”
“那你就认为你看到了作者没看到的,想补充上的斯特里克兰德的另一面吧。”
陆川抬起头望着月亮。
良久,他又低下头,看着人群里舞蹈的多米尼克感叹道。
“有那味了。”
一周后,玉桂跟着瓦姐离开了塔西提。
陆川剩下的日子开始过得拮据起来。
由于费用不报销了,陆川身为半游客才感到了岛上的消费还是比较贵的。
但好在陆川认识了塞挺,塞挺给了陆川很多生活上过的尽量节俭又保质的方法。
陆川才知道,现在岛上宰客的情况简直恶劣不堪。
“塞挺,你为什么选择来塔西提,泰国不好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喜欢,就来了。”
陆川想起自己马上也要前往泰国,于是就问道。
“塞挺,能帮我看看这张名片写的什么吗?”
陆川从随身包里拿出了瓦姐给自己的名片。
塞挺看了看,啧啧道。
“这个人,是个武术教练。这个地方,是曼谷。”
“曼谷环境怎么样呢?”
“还可以,你只需要注意别被那些打着佛教名义的人骗了就行。”
“好,知道了。那个,听说你们那是不是会有骗取游客收费的......红灯区?”
陆川委婉地表达道,出于对方一眼看过去似乎也是那样的人。
“嗯,看表演是免费,但谁不想赚钱多点,这行当我以前也干过,确实很赚钱。”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无所谓,但你要去曼谷?”
“是啊,去找这个人。”
“祝你好运。如果你也有佛教信仰,去那当然好,那里各种灵验。”
“谢谢。”
塞挺之后还额外告诉了陆川一些曼谷里便宜吃喝玩乐的地方。
西维亚之后也邀请陆川逛了逛自己的学校。
加布里埃尔送给陆川自己拿布做的提亚蕾花。
而陆川离岛前,也和多米尼克在海边聊了最后一道。
“我要离开了,多米尼克。”
“一路顺风,陆川。”
“谢谢。冒昧问一句,您看过《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吗。”
“看过。”
“您有觉得自己像书中的哪位人物么。”
“没有。我不需要像谁。”
“是吗,那可真好。”
“加布里埃尔倒是很像岛上博物馆里一幅画上的人。”
“嗯?哪一幅?”
“每一幅。”
多米尼克笑道。
陆川用基督教的手势对多米尼克行了个礼。
“你也加入我们的宗教了?”
“没有,我只是想用您乐意看到的方式表达感谢。”
“陆川,愿你获得真正的救赎。”
多米尼克鞠了一躬。
月亮在天边无声地记录下这一切。
第二天,阿海送陆川登了机。
飞机起飞,陆川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小岛,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一番长途跋涉后,陆川辗转到了曼谷。
在曼谷落地后,由于没人接机,陆川也是独身一人,由于天色已晚,只能先找下临时榻处。
第二天一早,陆川就打车前往了目的地。
车上,陆川接到了玉桂的电话。
“陆川,你到地方了吗?”
“嗯。”
“情况如何。”
“还在路上。”
“瓦姐让我交代你三天内你必须赶回。”
“知道了。”
到达目的地后,陆川看着这家门店。
虽然全是泰文看不懂,但看得出这家店规模不小。
陆川走进了店内。
里面的陈设也是很标准的健身馆的模式。
陆川在前台把名片递给对方,对方看了眼陆川,就用泰语大喊了一声。
此时,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小跑了过来。
陆川和那人互相打量了一番。
随后,陆川拿出耳麦递给了对方。
“你好,我是陆川,来这里是为了向你追讨瓦姐之前借你的钱。”
“行啊,老规矩,你要有能耐,就给你。”
陆川看着对方露出了阴鸷的笑,感到疑惑。
“我需要有什么能耐?”
“当然是用这个。”
对方朝陆川不屑地秀了秀肌肉。
陆川顿时明白了瓦姐为什么让他来讨债。
估计这也就是额外的“测试”而已。
毕竟瓦姐也是在武馆“认识”的陆川。
“怎么称呼?”
“阿泰。”
“就现在吗?”
“就现在。”
“赢了你就立马还钱?”
“可以。”
陆川点了点头。
“那就速战速决吧。”
这是陆川第二次和外国人交战了,可惜陆川在塔西提没有怎么训练,手也有点生疏了。
但按照实力而言,陆川肯定输不了。
擂台上,陆川和对方对峙,对方下手几乎不留余力。
陆川也不想和对方过多纠缠,收集了对方的无相后,就迅速给对方撂倒了。
而这种情况下,陆川也发现了,在两人相对要动手的情况下,无相的情况会加剧。
大概是强烈地追求胜负的快感过于强烈,刚刚陆川也攻击了三次才将对方的无相驱散。
阿泰垂着地面,不服道。
“再来。”
“你已经输了,按照刚刚说的,你要先把欠的钱还了。”
“做梦。”
陆川看着耍着无赖的阿泰,说道。
“瓦姐派我来只是测试你,她给你这最后的机会,要是你耍赖,或许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陆川这话让对方的表情有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