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墨收起棋盘上的棋子。
“这次你先还是我先？”
陆川问道。
“都一样，反正你挣扎也没用。”
“可真打击人，那我还有什么先不先的？”
“给你个心理安慰嘛。”
“那我们不下五子棋了，来，我们下井字棋。”
陆川此话一出，直呛郑子墨。
“陆川，你认真的？”
“有什么不可以，反正这格子也是可以下的，不是吗？”
“行啊你小子，改变游戏规则还是你在行。”
“下三把，两胜，二十七个格子。”
“噢，行呗。”
“那现在轮到你来选了，子墨师兄。”
郑子墨挑了挑眉。
“选什么？”
“选九宫格。在哪块下。”
郑子墨摸了把脸。
“可真给我面子。就这块吧。”
“那既然子墨师兄你选了棋盘，那我就先下咯。”
郑子墨撇过头，点了下。
陆川感觉甚至都能听到郑子墨内心直呼自己鸡贼。
棋盘上，陆川将黑子先落入左上角。
郑子墨将白子落入上中间。
陆川将黑子落入正中间。
郑子墨将白子落入右下角。
陆川将黑子落入左下角。
郑子墨将白子落入右上角。
陆川将黑子落入中左边。
“子墨师兄，还有两把呢。”
郑子墨看着黑子连成了一线，顿时有些酸楚感。
“那这次我先？”
陆川点了点头。
“那你选块地吧。”
陆川画了块九宫格。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角逐。
郑子墨将第一颗白子下在了正中间。
陆川将第一颗黑子下在了左上角。
白子落在了右上。
黑子落在了左下。
白子落在了中左。
黑子落在了中右。
白子落在了下中。
黑子落下了上中。
白子落在了右下。
这局是平局。
“下满了噢。”
“和局不好吗？”
陆川微笑着说。
“行啊，还有一局。”
“子墨师兄喜欢玩井字棋吗？”
“还行，之前没整理过这其中的规律，倒是有点不稳了。”
“来，最后一把。这次谁先？”
“看你咯。”
“那就还是你先咯。”
“那这次选哪块？”
“虽然是你先落子，但是，我不告诉你选哪块。”
“嗯？”
郑子墨感到疑惑。
“这格。”
陆川点了点一个空白的棋格。
“好小子，你那脑袋里装的小伎俩怕都快比你脑袋上的褶子多了。”
“哈哈承蒙子墨师兄的夸奖。”
郑子墨将白子落在了“固定”的位置上。
陆川在这颗白子的左边落了子。
白子落在了黑子的下方。
黑子落在了白子的旁边。
形成了一个小四方形。
“陆川？”
郑子墨疑惑。
“继续啊子墨师兄。”
“你......”
郑子墨很决然地在右上角把三颗白子连成了一线。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子墨师兄，你赢了。”
“陆川，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窥测人心了？”
郑子墨的话让陆川并没有感到出乎意料。
“子墨师兄你先把你的话兑现吧，你要告诉我什么？”
郑子墨被陆川的反问震到了，随即他想了想。
“你来找刘不问，应该是想探口风的，确实，枕头是他丢的。”
陆川叹了口气。
“你不问他为什么要丢你枕头？”
“问了，你会怎么答，你也不是他。”
“你刚刚学会了窥探人心，那你怎么没感到刘不问讨厌你呢。”
陆川没有说话。
刘不问讨厌他这件事，他也是这个学期才知道的。
但是陆川并没有想到，刘不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刚刚也窥探了你，子墨师兄，你也挺狠。”
“要不是你多变，我也不会计较。”
陆川垂下眼皮。
“子墨师兄，我们之间，还是有信任的，对吧。”
许久，宿舍里一片寂静。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房门被打开了。
“哎，我两是回错屋了？”
云凡看着陆川和郑子墨，疑惑道。
“没回错。”
刘不问盯着棋盘，冷言道。
“陆川想来找你下棋，你们刚好都出去了，然后我就替你和陆川下了两把。”
郑子墨解释道。
云凡放下了手里的购物袋，凑了过去。
“哟呵，厉害啊，围棋棋盘上下井字棋，你们可真会玩！”
陆川起身，刚想和刘不问打招呼。
“下完了吗？”
陆川被刘不问冷不丁地问道。
“嗯，下完了。”
“那你想如何，继续下，还是回去？”
陆川看对方语气还是比较平淡，就说道。
“如果不问师兄你不累的话，我倒是想再领教领教。”
郑子墨也站了起来，过去拍了拍两人。
“没事，你们慢慢下，我先回去了。下个棋也好，调整调整心情嘛。”
刘不问瞥了眼郑子墨。
郑子墨冲着他点了点头。
最终，陆川和刘不问两人对坐着。
“我只下围棋。”
刘不问说到。
“那就下围棋。”
“可你不会。”
“下着下着就会了。”
刘不问有些犹豫。
“可你，都不知道输赢怎么定。”
“没事，你懂就行。”
陆川对此只坦言一笑。
刘不问想了会，同意了。
在这盘只有刘不问能知晓规则的棋局里，陆川有些举步维艰。
陆川只知道基础的一些棋盘规则，但要说会，也算不上。
陆川极尽所能把白子落到自认为适合的位置。
虽然这场结局，依然是刘不问获胜。
但是刘不问依然感到惊讶。
“陆川，你能下到这一步，还没出现什么错误，你是自己研究过？”
“我只大概明白一些规则，譬如妻子四周角点不算，要把棋子纵横下出去。”
“你只知道这个？”
“是的，我的重点就是把棋下去出。走出一条白子的路。”
“陆川，可你不吞黑子，你就没有胜算。”
“我算不出胜，又何来胜算。”
陆川的话让刘不问短暂的沉默了一会。
“陆川，你这样和不问说话可不对呀。”
云凡在一旁嚼着薯片说到。
“云凡师兄，要不你来和我下一把，让不问师兄给我们判。”
“哎，我可不会下棋，我对下棋没兴趣的。”
云凡连忙拒绝。
“我也不会下，但不也和不问师兄下了一把，你也试试呗。”
“不了不了，我要继续看小说了。”
说完，云凡就拿起手机看起了小说。
陆川又看向刘不问。
“还下吗？”
刘不问开口问道。
“好啊。”
两人就这样下棋下到了天黑。
晚上，陆川回到了宿舍。
“哟，你和刘不问下了一下午的棋啊？”
郑子墨看到陆川回来，立马就追问道。
“嗯。”
“那你赢了几局？”
“一局没赢。”
郑子墨一听到这，顿时笑得停不下来。
“有那么好笑？”
“抱歉，不是很好笑。但是忍不住。”
“就算输了一下午，不也没办法改变不问师兄讨厌我的事实。”
这下，郑子墨终于收住了笑容。
“陆川，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你。”
“我知道，但是人总想知道原因。”
郑子墨顿了顿，沉着道。
“你确定你想知道？”
“我想让不问师兄亲口告诉我。”
“陆川，你总显得这么优秀，这就是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了。”
陆川有些疑惑。
“人心理的不平衡是很难消除的，不管是刘不问，我，还是王之仁，更甚是陈道生。”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当然是刘不问跟我说的，他就是这方面的人，觉得自己太极端了，就来学个武消遣消遣。”
“你和不问师兄的关系还挺不错。”
“想跟他关系好，就只能让他感觉，他比你优秀。”
“这......”
“有些人就是这样，会嫉妒所有比他优秀的人，也会仇恨。”
陆川听到这里，也只能舒了口气。
“多谢，子墨师兄。”
陆川感觉王之仁离开后，自己接了王之仁原来的地位，原来是那样不易。
周围人不断地进行修学上的提问，还有各种好心的邀请。
陆川现在都还感觉自己在不断地潜学。
这种偶然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着实让陆川有些无力。
“身在局中，又怎知局。”
陆川带着这句话，进到二境中。
这次，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变化。
于是他又按照陈道生教的进行自我检测。
他看到自己白色的气团，竟然变成了黑色。
紧接着，黑色褪去，显示的气团是发着光的绿色。
有些像萤火虫发的光。
陆川感到惊喜。
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连黄色的平衡阶都突破了。
第二天早上。
大家早间在静室打坐的时候，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于是大家连忙下楼去查看。
一群黑衬衫的人站在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女孩身边。
与其对峙的是陈道生。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陆川心里一惊。
对方的声音竟然是个成年女人的声音。
说完，对方转身就离开了。
“这什么情况......”
“天哪，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站在角落里的其他人也表现出不安的神情。
“没事的，大家不用惊慌，无非就是一粗人耍性子。”
陈道生转过身微笑地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因为在场的女生比较多，陈道生只好做了别的安排。
“陆川，你先带大家去静室。你们几个，把牌匾先搬到一边。”
随后，陆川立马带着大家去了静室。
“陆川，刚刚那人，是个小孩？还是个大人？”
余菲菲害怕地问到。
“应该是个成人，可能是身体有些问题。”
“那应该是侏儒症吧？”
何花跑到陆川右边说到。
“可她那张脸看上去就显得很年轻，如果是中年，皮肤状态应该可以看得出来的呀。”
“有的人就是显年轻。不过看她那阵势，也太欺人太甚了！”
“可不是，咱们招牌都被掀了！”
陆川听着一左一右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有点无奈。
“这事我们也管不了，先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陆川的直男发言顿时让余菲菲和何花翻了白眼。
这个早上，大家都过得不太安宁。
就像水波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掀起了巨大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