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正式开课了。
这期的人比暑期的要少，也就十六个人。
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
陆川作为魁首，又有一定的网络知名度，大家自然也来得快。
陆川也发现，这其中不乏谄媚的。
但既然都是一期的同学，大家自然需要和睦相处。
“以后大家有事的话，都可以先找我们的魁首，陆川同学。”
陈道生带着“和善”的笑容，把担子交托给了陆川。
陆川突然就感到了迎头的压力。
虽然很可惜，这学期王之仁确实缺了席。
但他也大概明白了身为魁首的不易。
大家都平时都会热情地找自己“讨教”，有些也只是闲聊，还有的就是要来调侃的，诉苦的，求教的。
这也会偶尔让陆川产生了自己才是教导者的错觉。
不过，也确实有能者吸引了陆川的注意。
像新来的许心蕊，还有之前的蓝黄晴子。
而这期班的人里，也是女多于男。
在平日的训练里，陆川也感到了这些女人的“不好惹”。
看她们打成一团毫不留情，虽然没什么章法，却也很卖力。
不过，这也让陆川很得缘。
大家都很年轻，志趣也有合得来的地方，周末休息的时候经常三两约着出去逛。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
这天，陈道生告诉陆川，让他和自己一同出去论道。
陆川收拾好后，两人一同来到衡山中的一处小观。
接待的小道士将两人接到道长所在的居室内。
陆川看到眼前穿着道士服的中年男人。
“道生，来了。”
对方的语气很是沉稳。
陈道生也鞠了一躬。
“释阳道长，好久不见。这是晚辈的新门生，陆川。”
释阳道长仔细打量了陆川一番。
“和你以前的门生差的有点大，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晚辈陆川，见过释阳道长。”
“释阳道长，您看陆川往后，是随万道，还是中庸。”
陆川自然是听不懂陈道生的话。
释阳道长缄默了一阵。
“他就是新的接班人？”
这话的语气似乎隐隐透着一种不屑。
“嗯，是的。机缘巧合才找到的，也试了几个月，根骨确实不错。”
“那就先试试看好了。随我来。”
释阳拨开墙上黄色的帘子，陆川才发现，还有里间。
这间房大概五十平米，中间有个两米高的机关人。
“这是......”
陆川看着制作很是精巧绝伦的机关人，有点惊讶。
“释阳道长精通机关术，之前也是个工匠，可由于术法也逐渐失传，在世间也难以继续延续，所以便入了道。”
陈道生解释着。
“万道，含有各种操控，蛊数，机关，炼药，等等，集万法于一体，讲究通而不精。而中庸，就是继续你现在的道，即武家之道，那就是专精而不求广。”
释阳说到。
“那我需要如何选择？”
陆川问。
“这可由不得你想选哪个就选哪个。就拿我机关术而言，你能打败它，自然就有选择的资格。当然，你也可以放弃选择。”
陆川听明白了。
万道就是强调“技多不压身”，中庸则是“着眼当下”。
陆川想了想，应下了。
于是两人站在一旁，看着陆川和机关人开始对战。
“其实一开始我只想让陆川在十八般武艺中好好传承，但一想到还有许多他可学的东西，也不好让他在一个地方里钻牛角。”
陈道生看着陆川灵巧地来回和木制机关人周旋，感叹道。
“身段还可以，但明显爪子还不够锋利，现在最多也就算个老虎崽。”
释阳道长看着反应很是迅速的陆川，语气也颇带了几分肯定。
“作为传导者，能有个得意门生，也算不错了。”
陈道生推了把眼镜，胸有成竹道。
“呵，你倒还自得自乐。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那走眼的就不是我，而是无道了。”
“你这狐狸，要放以前，估计得是所有正盟的公敌了。”
两人不在对谈，看着陆川专心地对付着机关人。
陆川也发现，机关人和真人的差距就是弱点难找。
因为失去了血肉，致命的弱点也就不再是固定的位置，而且机关人也是陆川第一次接触。
不过陆川还是机灵地去发现机关人的运动规律。
万物都会依照某个规律去运转，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
而这机关人，陆川也发现它虽然看似没有弱点，但其实都在绕着一个节点去运作。
由于机关人脑袋是不动的，也没有灵活的双腿，就是靠着比人更为灵活的双臂进行大圆周攻击。
而释阳道长也没说胜利的条件，照目前情况看。
打倒这个大木头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那就只能给他按个“停止键”了。
这个好在陆川小时候喜欢看一些武侠片，里面也会有机关人。
按照陆川的记忆，机关人的开关应该是在脖子上。
于是，陆川想方设法地想靠近机关人的脖子。
这个细节被释阳道长抓到了。
“这小子倒还有点头脑。”
“嗯？”
“不过，就是有点天真。”
释阳仿佛已经直到了接下来陆川的失败。
脸上带着一股玩味的表情。
“陆川这个人，虽然确实有点小聪明，但毕竟也是普通的肉体凡胎。你这样针对他，反而大概率会失望。”
陈道生猝不及防地给释阳道长倒了盆冷水。
陆川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碰到机关人的脖子时，却发现没用。
反而还挨算了一记。
机关人的人头突然打开，一个弹簧拳直接打了出来。
一拳就打在了陆川的脸上。
陆川有些吃痛地捂着脸。
“哈哈哈哈哈——”
一旁地释阳道长看着这一幕笑得很是放肆。
“您这恶趣味......”
陈道生扶着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川，攻击他的腰部连接处。”
陆川听到了如一的声音。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用了移步功法，绕开了摇摆着的机关人手臂，运气一击。
这场对决就在机关人上下身的解离中结束了。
“我的宝贝啊！”
刚刚还笑得一脸灿烂的释阳道长赶忙扑过去检查他的机关人。
“还好，核心没坏。你这臭小子！”
陆川揉着鼻梁骨，反击道。
“是您这机关人不讲武德在先的......”
这会，笑的止不住情绪的人变成了陈道生。
“可真精彩。陆川，你可确实长了脸。”
陈道生还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
三人的小打小闹暂时就过了一阵。
等释阳道长安置好了机关人，三人就坐在外面聊起了正事。
“陆川，你刚刚是怎么想到要攻击那处的。”
陈道生问。
“无道告诉我的。”
“哦？你现在已经可以和无道对话了？”
“嗯。”
陈道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释阳道长，您这机关......”
“你还是学回你的本家好了。”
“我是觉得您这机关人做得很好，他的破绽我实在很难看出，而且它动起来比我都机敏，实在是佳作。”
释阳道长一听这马屁，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你这臭小子还挺会说话，我这机关术，可确实也是传下来的。之前，家里做木匠，后来机缘巧合，一个老人给了我那本册子，我闲的时候就跟着册子的步骤折腾。最后没想到也成了。”
陆川想了想，说道。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这机关人的招式。”
“它的招式，你可学不来。毕竟，你无法达到机关人那种可拆解的灵活程度。”
释阳道长立马就灭了陆川的信心。
“也是，不过他的原理......”
“这就属于万道的内容了。”
“那我是不是——”
“陆川，别急。如果你要走万道的路，现在可才刚刚开始。”
“什么意思？”
“这边暂时先放着，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陆川有点一头雾水。
“你想好了？要带这臭小子去见那老邪道？”
陆川顿时一脸懵逼。
“嗯。毕竟现在选择也出来了，要不要选，最好还是让他更明白点。”
陆川完全弄不明白了。
“你们两位前辈是在给我打哑谜吗？”
两人看着陆川，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离开小道观后，陆川就听到了陈道生的解释。
“他不太愿意听到我提那人。其实，这些有点本事的，都不太愿意听到那人的名讳。”
“为什么？那是谁？”
“是一个，几乎算得上和无名无道一样玄乎的存在了。但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你的消息都是从他那得的？”
“很大一部分是。他也是唯一一个不愿意告诉我无名真身的高人。”
“原因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挺年轻，这事也懒得计较。”
陆川点了点头，但他顿时对此事踢起了兴趣。
没想到走到今天，倒是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人，但却是又是各有千秋。
“那我们要先下山，去岣嵝峰。”
“他不在衡山吗？”
“之前在，随着衡山的旅游业商业发展，他就离开衡山了。”
“高人都有避世的做派，理解。”
陈道生拿出手机看了看。
“不急，明天再出发吧。”
“嗯。”
就这样，两人在山脚的旅店歇了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