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离开后两人都是缩在牢房的角落不言不语,这种尴尬的局面已经维持很久了。
听了妇人说的话,卓莱达自然也没什么脸面去接近沁儿了,虽然卓莱达从来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但是连卓莱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面对沁儿,往日左右逢源的自己就会束手束脚的。而沁儿作为一个女孩子,听了海琴阿姨的话更是羞于跟卓莱达接触
一时间牢房里很是安静,只有点点星光闪耀,夜虫微鸣,倒也安逸得很。
就在卓莱达昏昏欲睡的时候,沁儿的一声尖叫吓得他一个激灵。“怎么了,怎么了!”卓莱达赶紧凑到沁儿身边,查看沁儿有没有事。
“那里,那里有……”沁儿的已是恐惧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个禁地往卓莱达怀里钻,身子也是颤抖个不停。
卓莱达显然被这个突然到来的艳遇弄懵了,象个木头人一样僵在那里,两只手很尴尬地伸在半空,真到关键时刻,这小子还真没胆子了。现在卓莱达的表情就象是一个被妈妈逮到偷糖吃的小孩子,一脸的无辜,可爱得紧。
“那里…有个死人…好可怕。”沁儿平静了一点,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脑袋从卓莱达怀里试着探出来好几回都又缩了回去,显然还是不敢面对身后可怕的东西。
死人?这个消息显然也把卓莱达吓了一跳,也害怕了起来,身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是怀里颤抖着的沁儿让他鼓起了点勇气,拍了拍沁儿的肩膀。尽力用温柔的语调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一下。”
沁儿缓缓地抬起了头,从卓莱达的怀里钻了出来,但是手还紧紧地攥着卓莱达的衣角。卓莱达随手在地上找了根树枝,努力装做镇定地挪向了刚才沁儿所在的角落。沁儿躲在卓莱达的身后,也是跟着卓莱达的脚步,但是死活也不敢探头出来。显然是担心卓莱达出危险,虽然害怕,但是也鼓起勇气跟了上来。
终于挪到了这个最阴暗的角落,卓莱达隔着很远把胳膊伸了过去拨拉着干草,沁儿把卓莱达的衣角也攥得紧了几分。卓莱达强迫自己的视线放在那个角落,脸上写满了矛盾。
突然,一节白森森的腿骨露出了干草堆,卓莱达倒抽了一口冷气,硬着头皮继续拨拉,终于一具骨架子整个露出了干草堆,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卓莱达壮着胆子用树枝戳了戳骨架,确定他不会动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走近了点观察起了这具骨架。
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类的尸骨,虽然有着完整的人类四肢和躯体,但是在颅骨的顶端有着两个类似角的骨头,而且骨架明显比人类粗大。经过卓莱达的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牛头魔的尸骨。之所以排除这是一个兽族牛头人的可能,是因为兽族的牛头人保留着硕大的牛头,明显和这个人类颅骨不相符合。
这是第二次遇到同族,卓莱达的心中感慨万千。第一次是一个幼年的九头蛇被人利用暗算了自己,而这一次更离谱,竟然在人类的牢房里发现了一个牛头魔的尸骨。卓莱达不禁对这个神秘的教会产生了极度厌恶的情绪。
“沁儿,别害怕了,这只是一个骨架,不会伤害你的。”卓莱达转身安慰着沁儿,他觉得这是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之后自己唯一相信和珍惜的人,卓莱达无法把对教会的的厌恶迁怒于这个善良的女孩子身上。
听了卓莱达的话,沁儿才大着胆子露出了点脑袋,确认这个骨架真的不能动了才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人,他的尸骨怎么会在这里呢?”沁儿向卓莱达问道,仍然是象只小鸟一样藏在卓莱达的身后。
“这是我们魔族人,他一定是被你们教会关在这里死去的。”卓莱达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让自己在沁儿的面前骂街。
“不是的,这个牢房是在我们光明教会来到魔族领地之前就存在的,我们来的这几年,这里从没被关过什么人。光明之神教导我们要慈爱为怀,用广阔的胸襟去包容别人,我们又怎么会用这种牢房来囚禁别人呢?”听到卓莱达说光明教会的坏话,沁儿一改往日温柔的样子,和卓莱达辩解着。
“那么我们呢?难道我们不是被你们光明教会关在这里的吗?”卓莱达很是轻蔑地反驳沁儿。
听到卓莱达的这话,沁儿也没话可说了,但是还不能接受卓莱达对光明教会的无理态度,小声地说:“那是因为我们有谋害大祭司的嫌疑。”
“既然教会以宽恕为信仰,那么即使是杀害大祭司的凶手为什么不能被宽恕并加以劝导呢?”卓莱达的伶牙俐齿说得沁儿更加无力了,教会一直教导教众要宽恕敌人的,而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丫头,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卓莱达做出一个看透世事的样子,其实所谓的黑暗他也仅仅老头子的口中听到过罢了。
“少爷,这个人好可怜,我们把他埋了吧。”沁儿显然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看到这个人死后尸骨也没人埋葬,同情心又泛滥了。
“啊?不用吧,你看他只剩骨头了,这么多年一定习惯了…….”虽然是同族,但是卓莱达可不会干什么费力不讨好的事,但是一看到沁儿撅起的小嘴,卓莱达只好连骂倒霉,蹲下来开始清理尸骨周围的干草。
“日你个大头鬼,死哪不好,偏死小爷眼皮底下,老子还要费力挖坑埋你。”卓莱达一边咒骂着一边翻动骨架子,想要先搬到一边再在这个角落挖个坑。可没想到这牛头魔死了就死了,骨头还那么沉,卓莱达没有准备之下竟是没搬起一个空骨架子。
“我帮你吧“沁儿说着就要上来帮卓莱达,心中对这个牛头魔的同情已经让沁儿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卓莱达哪能做让女孩子帮忙这么丢脸的事情。
“靠边,看我的” 卓莱达撸了撸袖子,扎了个马步,一手托住了颅骨,一手托住了腿骨。“嘿~~”地一声倒还真把这个两米多的骨架搬了起来。
就在卓莱达冲着沁儿嘿嘿直笑等待夸奖的时候,只觉得手中一轻,接着“哐”地一声,手里就只剩下一个骨头脑袋和另一只手中的一对腿骨了,而骨架的其他部分,则是零零碎碎地散在地上,根本就没个形状了。
沁儿看到这个,脸都绿了,要知道在光明教会,亵渎遗体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沁儿连忙跪在了地上忏悔着,嘴里念着卓莱达听不懂的语言。
原来这个牛头魔死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不仅肉体已经腐烂干净,连骨头也是已经疏松软化,关节处更是一碰就断,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本来人死了尸骨在这好好的,结果有好心人埋葬还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连卓莱达也不禁暗叹这个牛头魔倒霉到极点了。
“少爷,你也来这里为死者祷告一下,让他安息吧。”沁儿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的歉疚和虔诚。
这人死了早有几十年了,要安息早安息了,还祷告个毛,卓莱达心里想着,但还是跪在了沁儿的身边,学着沁儿的样子呜里哇啦瞎祷告了起来。卓莱达嘴里应付着,眼睛却是没闲着,一双贼眼直往沁儿身上瞄。这时沁儿双手合十,眼睛紧闭,睫毛翕动,就象一个圣洁的天使在向一个死者进行最后的祈祷。
可卓莱达才不管什么天使不天使的,亵渎圣洁可是每个男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都想做的事情。卓莱达的那双贼眼就顺着沁儿圣洁的面庞往下看,雪白的脖颈,曼妙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小巧的……等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