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走进教室,抬眸就对上陈慕,他似乎带着些惊喜,冲我笑了笑。我有些心虚,忙低头翻开课本。拿出粉笔开始写出课题,下面学生安静地翻着书。我平静下来,讲授着相声的历史和发展。他们都听得很认真,用笔一点点做着笔记。
除了陈慕。
他咬着笔杆,托腮看着我,眸子里盛满少年情怀。我忍不住盯了他一下,示意他认真听课。
陈慕做了一个鬼脸,便做起笔记。一节课虽然只有四十五分钟,却感觉一个世纪那么慢。由于昨晚没睡好,到了下课时候我已经很困倦了。
拿着保温杯,朝办公室走去。身后响起陈慕的声音:“小师叔!”
我立住脚步,手被人握住,陈慕像个小孩子撒娇一样:“小师叔,我们晚上放学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微微一愣,半晌:“嗯……”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瞬间脸不由红了。“松开。”我轻轻松开他的手,朝办公室走去。
不知为何,我心情意外地好。
太阳照在身上特别暖和。
回到办公室,我把他握住的那个手放在鼻子前闻闻,竟有些喜欢他手上那浓重的汗味。
他们说陷入爱情的人,都会智商为零。是的,我承认自己有一点点喜欢上了那个叫陈慕的大男孩。
那天放学,我理了一下头发,外套;又对着镜子里自己摆出甜甜的笑。
临出门前,就碰见传师叔,他看到我,脸上泛笑:“今天小霁真好看。”我客套地说了一下谢谢,就轻快地下了楼。
陈慕换了件棕色的风衣,喷了些古龙香水。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风度翩翩。
“小师叔上车吧。”他绅士地打开车门。
那是一辆黑色新款的奥迪双钻车,车里干净,充满淡淡的紫罗兰。
紫罗兰的花语:永恒的美,无尽的爱。
“你喜欢紫罗兰?”我问。
陈慕点点头,略顿了顿:“那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没结婚前,我爸为追求她,天天给她买紫罗兰,甚至巨资建了一个紫罗兰花园。婚后……”
他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婚后十来年都待我妈很好,从我出生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吵架,我爸人前文质彬彬,人后就打我妈出气,那个时候我小,我妈就一直忍着。到我上了大学,我妈却在一次飞机返途中出了意外……自那日后,我爸就开始后悔,每天都去她的坟上送紫罗兰……”
“唉……”我突然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他一边开车,一边叙述着:“后来我爸去医院检查,原来……”陈慕突然哽咽:“原来他婚后打我妈,是因为某次金融危机让他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我妈不爱他的幻觉。而得知这个病后,他就抑郁寡欢,后来自杀就去陪我妈,临死前捧着一大把紫罗兰……”
“我……”我突然心疼了这个少年,在最美好的年华,父母双亡。
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造化弄人。到了目的地,我下了车,走到他旁边,轻轻搂着他:“不哭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搂紧我,“你好像我妈,我妈也喜欢那种气味的香水,笑起来也特别地慈爱……”
我愣了,仅仅是因为我像他母亲才那么亲近我吗?
一时间五味杂陈,只得安哄:“好,你若是愿意,可以天天来找我。”
“真的?”他突然转悲为喜,在我脸上猛的亲了好几大口。
我觉得自己被下套了。
唉,谁让我最受不了别人难过呢?
我们走进那家饭店,随便吃了两碗鸡蛋面。他吃得特别开心,还时不时跟我讲他们宿舍的那些奇闻轶事。
“小师叔,我跟你说,昨天那个柳书生可好笑了,居然把东西忘在导师处保险柜里,哈哈哈!”他说着,脸上带着笑。
“原来你们叫他柳书生啊。”我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对啊,他人特别傻乎乎的,就只会读书!”他得意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