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走进小区,直到看见了那一栋一栋的房子,我才想起了原来方舟只告诉我她家住在这个小区,却没说几栋几楼几号。
没办法,又只能给她打电话。
方舟在电话中似奄奄一息的说:“猪头,你要再不来的话,你可就……啊嚏……唔唔……可就再也看不到……啊嚏……到我了。”
不知道那丫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从电话中听她那语气、猜想她的神情,也怪可怜的,可不知道确切地址,着急又有什么用?
我说:“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家是几栋几楼几号呢?”
“那都是你笨,不……不晓得在电话……电话中问……清楚,啊嚏……”
“好,好,好,都是我笨,都是我笨,可以了吧,现在可以告诉我吧,我好来看你呢。”
“呵……呵……,这还差不多,啊嚏……,八栋……嘟……嘟……嘟……”
方舟那边传来了已结束通话的盲音。
“糟糕,该不是她手机没电了吧?”拨过去,提示已关机。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最后,根据方舟在电话断掉的前一秒对我说的那两个字,我决定即便是把整个八栋楼里面所有住户家的门敲遍,我也要把方舟找出来,俗话不是说只要功夫深,铁棒也能磨成针么。
找到方舟家所在的第八栋楼,进得大厅,却不知道该在那扇防盗门上、安装着的那六排闪烁着红色光芒的、足有七八十户人家的智能对讲系统面板上,摁向哪层。
本想找个保安来问问,虽然知道是希望渺茫,可保安竟然不见了影子,值班室里空荡荡的。
正当我准备摁向一零零一门牌号时,就见从门里面不远的电梯间携手走出来一对男女,不知道是两口子,还是情人,或者伴侣。
见他们出了防盗门,我赶紧迎上去,讨好似的问:“大哥大姐,您二位知道这栋楼里住有姓方的人家么?”
这对男女就停下脚步,从头到脚的向我看来。足一分钟后,好像断定我该不属那类偷抢之徒之后,那女的才摇摇头,说:“不知道。”
以往只听人说起过“狗眼看人低”这样的话,今日算是切实体会过。我想,要不是今天回去换了身干净的,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衣服,“狗眼看人低”这样的话,说不准真要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可那男的却是一副极不耐烦的话:“我们这栋楼里,姓方的人家可多了,我就知道好几户,也不知道你要找哪家?真是的,你以为这里是商场,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告诉你答案?我警告你啊,赶快离开,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姓方的人,否则我报警了。”
那男的朝我竖眉毛瞪眼,威胁恐吓我。
我朝他笑。没有说话。
“真他妈狗眼看人低,自以为住进了这类高楼大厦里,就高人一等了,有什么值得拽的,不就有一套电梯房了么,老子要是舍得本钱烂下命来混,别说一套电梯房,十套老子也有了,狗杂种的,拽什么拽?”
我在心里鄙视这种瓜货。
听完那男的说的话,那女的好像不高兴起来,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了男的一眼,然后看向我,她说:“小兄弟,你找姓方的人,既然你都知道他住这栋楼了,怎么会不知道他住几层几号呢?”
“是这样的大姐,刚才我们通电话,她刚告诉我她住这栋楼,还没来得及说楼层号,信号就断了,再打过去时提示已关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所以我才找了过来。”
“哦,这样子的啊,那你去问问保安吧。”
她指着值班室的门说。
“没保安在。”
“那你就等一会,保安可能去巡视了,一会儿就来。”
那女的抛下这么一句话,挽着那男人的手,昂首阔步的出了门。
我靠,还等,要是急着去救人的话,要这么等下去,活人也变死人了。
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首先我得进防盗门里面去,然后从最高层起,挨家挨户的问。这也实在是没得办法的办法。
一般常理,同一栋楼里的人乘电梯,住在最高层的人都是在最后出,有人在中途下,相对来说,没下的人就会无意识的看一下是几层,天长日久,住最高层的人,往往心里就会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某某是在几层下,某某又是在几层下,就算彼此不认识。
我摁响了一零零一号的门。
在明白了我的意图后,里面的人给我打开了电子防盗门,放了我进去。
进了电梯,我来到最高楼层十九层,然后开始一家一家的敲门……
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八楼,在一个年长一点的老奶奶口中,根据方舟平时的穿着打扮、语言特征和外貌长相,我问到了方舟家的门牌号,她就住在十六楼,但却不知道是几号。
出乎我意料的是,方舟那丫的在那老奶奶的心中,已然攀登上了天使的位置。
因为在我向那位老奶奶展示出方舟平时的穿着打扮、语言特征和外貌长相后,那位老奶奶就亲妮的抓着我的手,说:“哎呀小伙子,你是说那位姑娘啊,她经常帮我们这栋楼的老年人提东西的,可有爱心了,她就住十六楼,具体几号……我就不知道了。走,小伙子,我带你去!”
老奶奶说着就要关门。
我当然不能让她带我去,年老体弱,我不忍心,宁可去十六楼敲开一家陌生的房门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