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蝶舞喜欢听古枫向她倾诉与张菁那段悱恻缠绵,感人至深的爱恋。蝶舞幻想能与古枫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但她岂会不知,她的想法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天真甜蜜却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蝶舞深知,古枫的心早已被张菁上了锁,无人能解开他的心结,容不下任何人。
蝶舞更深知古枫对她只有感激之情,没有男女之爱。初恋本应该是温馨甜蜜,但蝶舞的初恋大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因为这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爱恋,爱上古枫就等于爱上痛苦。
然而可怜的蝶舞还不知道,古枫心中一值有她的存在,只是古枫伪装得太好。有的时候爱是不需要表明的,只要有心又岂会感觉不到。古枫不是一个无心的人,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蝶舞对他潜藏的那份深情厚意。
蝶舞渐渐明白,原来古枫并非不爱她,而是不敢再爱。一个在情海中受了伤的人,是不会再轻易敞开心扉的。
爱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掏了心,伤了心。古枫是一个命运蹇滞不通的人,他怎么有资格爱蝶舞,他拿什么给她幸福。他担心蝶舞终有一日会因为一些未知原因离他而去,他更担心有朝一日会伤害纯结善良的蝶舞,因为他知道他是个灾星,是个魔星,爱上他的女子都不会好过。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在逃避,逃避蝶舞,逃避命运。
终于,蝶舞躲在黑暗的角落偷偷落泪了,古枫看着黯然无助,楚楚可怜的蝶舞哭得肝肠寸断。他的心如同尖锥在刺,泪流到了心中,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不再让蝶舞哭泣。
很多时候,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会醉。不但迷失自己,封锁了心田,也令自己的世界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等待。古枫不知道蝶舞等了他多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如何向她表白,高诉她:我真的很爱她。
原来这世间很多事只要你反过来看,就会另有一番光景。其实情之所至,应该彼此信任和理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你情我愿不就行了,何须考虑太多。
古枫原本以为那老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农夫,直至他们相处了一段日子,古枫才逐渐对他有所了解。老者本名易坤,又称逍遥居士,乃是前朝掌管天文历法、占筮祭天的司天监,年迈归隐于此。易坤的眼光极其敏锐,早看得出自己的义女对古枫痴心一片,而古枫也对蝶舞萌生爱意,只不过他心结难解,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蝶舞是女儿家,自然不便开口表白。
易坤自然要为义女的终身大事多操份心,他对古枫道:“古公子!你觉得小蝶如何?”古枫尚未应答,蝶舞就已经娇羞地对易坤悄声道:“义父,你问古公子这些干嘛!”易老伯不作声,只是微微一笑。
古枫回答:“小蝶姑娘不但貌美持重、端庄娴静,而且他的舞姿妙曼优雅、婀挪多姿。是万中难挑的好女子。”蝶舞听到古枫如此赞赏她,双颊不由得绯红,娇羞地垂下了头,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易坤捋了捋胡须,微笑道:“那你愿不愿取蝶舞为妻?”蝶舞的心中一阵悸动,娇嗔道:“爹!你在说什么嘛!”古枫听了心中踟蹰不定。易坤见他犹豫不决,道:“难道你已经有妻室不成?”蝶舞未等古枫启齿,道:“古公子已经与张菁姑娘成了亲,虽然张菁姑娘在成亲当日便命薄离去,但我知道古公子心中仍然只有张菁姑娘一人。”
蝶舞的话语不禁让古枫垂首黯然,心中隐隐作痛。易坤亦不由长叹一声,感慨道:“原来如此,哎!红颜薄命!”他沉思片刻,道:“那你对蝶舞有什么想法?你喜不喜欢她?”这一次没有人轻易开口,大家陷入一片沉思,古枫突然道:“我喜欢小蝶,只是--我是一个灾星,不但自身穷困不通,而且刑克六亲。我不希望小蝶陪我受苦,他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蝶舞听到古枫如此为她着想,实在感动不已,但她的脸上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只是一双一往情深的美眸在注视着他。易坤笑道:“常言道,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古贤侄你有情有意是难得的佳婿。蝶舞出生寒微,并不奢望什么荣华富贵,他只想找一个能与他长厢私守,不离不弃的好男儿,你明白吗?”
写到这里飞宏不得不发发唠骚,阐诉一下个人的哲学见解。天下好女子不外乎清逸秀气外放与端庄秀美持重两种。前者活泼开郎,交往较易,但常常有口无心,易健忘甚至变心。后者虽然沉默少言,不易相处,但大多用情专一,只要你死缠烂打,真心待他,终有一日可赢得芳心。如果你也不善言说,唉!这就困难了,必须有媒人穿针引线,方可促成良缘。
话虽如此,古枫依旧情绪低落,愁肠百结。他忤然道:“失去菁儿之前,我本不相信命相之说,认为命运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开拓。直到发生了这么多难以想象,无力承受的事,我才渐渐明白,原来一切早已注定,人力是无法掌控的。原来真的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易坤道:“诶!古贤侄你毋须自悲,老夫看你在不久的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古枫苦笑道:“易老伯不必安尉在下,晚辈对自己的命运岂会不知。”
“哦?你说说看!”
古枫黯然道:“三年前,因缘际会,我遇到了一名相士。他根据我的生辰八字推测说,我出生之夜恰逢百年难得一遇的异象--天魔冲七煞。‘紫微斗数’所载,天魔星与七煞星具是阴晦破败之星宿,两星相冲更是晦气重重,阴霾不开。此是将降临的人必定厄运缠身,刑伤六亲,终身不通。结果这些预言皆一一应验:古某出身当日父母便双双遇难;成亲当天爱妻亦中毒身逝;高中面圣当日又因冲撞皇上而取消入仕资格,终身不能为官。试问像古某这般命运困顿之人怎敢娶小蝶为妻,害人害己。”
听了古枫的话,蝶舞的头垂得更低。她本来话就不多,开心的时候也只是说给自己喜欢信任的人。而不开心的时候,她总是沉默不语,使关心她的人听不到他的倾诉更为他担忧,真是名副其实的‘不乐无语’。
而易坤却还是笑眯眯的,看起来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唉!真是莫明其妙。他说:“我说古公子呀!此言差矣。”古枫不禁诧异地问道:“易前辈,此话何解。”
易坤道:“那你就耐心听老夫讲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