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流星,蝶舞沧海何处觅?——卓飞宏
古枫不想再勉强她,他取出纸笔愤笔疾书,写下了这封休书。古枫将休书递到张菁面前 没有表情地说:“从今以后,你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互不相干。你走吧!”
张菁接过休书,居然开心地跳了起来,她转身挽住王赤的手兴奋地道:“王郎,我们走吧!”王赤看着她纯真的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声说:“恩。”临走王赤看了古枫一眼,这一眼充满亏欠愧疚,而张菁则无视他的存在。古枫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始终弄不明白,自己一直深爱的菁儿是这样无情多变的女子,甚至有些无知,不通世故。
屋内空荡荡,冷清清,古枫的心里也是空空荡荡的。古枫瘫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眼角泪能证明他还活着;他回忆着过去种种美好,心中越觉孤凄。从黄昏至清晨,他一直恍恍惚惚地坐着,没有阖眼,想着过去种种美好的画面。
与张菁成亲,也许只是一场美丽而短暂的阴错阳差吧!
一年前古枫修炼玄门至高境界--‘九转玄天’冲不破生死玄关,内力反噬、全身冰冷,瘫倒在路前直打寒战。本来古枫所修的是纯阳真气,但阳之极则阴生,阴为湿寒,这便是五行亢乘,阴阳消长之理。
张菁看古枫年纪轻轻、眉清目秀却招此不幸,实在心疼不已,所以吩咐下人把他抬入轿中,带回了张府。张菁为他烧了一炉火,盖了三层厚棉被,可古枫依然冷的牙齿直打颤;张菁看在眼中却束手无策,焦急万分。终于张菁一咬下唇,做了一个决定:她轻轻褪去身上的丝绸,不挂寸许地站在了古枫面前。她的肌肤白如凝脂,柔若软玉,散发着少女醉人的幽香;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尽显少女独有的玲珑曲线。
张菁沉吟片刻,一下子钻进了古枫的被窝。张菁从未接触过异性,只感自己如受惊的小鹿般,芳心‘扑通扑通’直跳。张菁颤微微地将纤指触到古枫的肌肤,只感觉触手如冰,奇寒入骨,立即本能地缩了回去。张菁抬起头看到古枫痛苦万分之态,索性咬紧牙关,紧紧地抱住古枫,两人一同噤若筛糠。古枫此刻神志不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觉接触到很温暖舒服,仿佛一个溺水者无意中探到一块浮木,紧紧抱住了她不肯松手。彻骨地寒意传遍了张菁的全身,张菁咬紧牙关,用坚定的信念硬撑着;渐渐的,古枫的身体有了温度,冰冷化作了温情……
古枫病愈后,娶了张菁为妻。张菁活泼开朗,清逸秀丽,他们相处之下也十分惬意;只是成亲将近一年张菁都没有生孕的迹象。古枫合了一下他和张菁的八字:原来他们的八字时柱子女宫天克地冲,所以即使结合也不会有子嗣;古枫还发现他二人八字的日支夫妻宫犯冲,只是因为流年通关他们才结合到了一起,他们命中注定还是要分手的。古枫将事实告知张菁,他们沉默片刻,都为对方打气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事实证明古枫最后仍旧阻止不了张菁移情别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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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枫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兀然起身,脸上浮起了微笑。古枫一向是一个乐观的人,他想通了,也许上天让张菁离开他就是为了成全他和小蝶。从王赤刚才的眼神看得出,他对张菁是真心的。后来古枫看了《铡美案》,终于体会到王赤比他更爱张菁。
张菁走了, 蝶舞已经失去了张菁,不可以再失去蝶舞。蝶舞是他的希望,是解药;他决定了,不可以再让碟舞受一点伤害。心念一动,古枫振作起疲惫的精神向皇宫赶去。其实这世间的男男女女大多如此,总是等到失去了所爱的人才会想起一直默默无闻深爱自己的人。
古枫手持入宫金牌,心急如焚地来到皇宫。此时天色未明,皇帝温床软玉,正搂着他的爱妃准备共赴巫山。古枫现在已非驸马,面见公主需经过皇上同意,再加之古枫这个人有时后的确就是按部旧搬,不够圆滑变通。皇帝起初还在恼怒古枫打扰了他的清梦,等到古枫向皇帝解释了来意,皇帝马上转怒为喜,眉开眼笑;毕竟小碟是他唯一的,也是最疼爱的皇妹。皇帝心下嘀咕着:“这个笨蛋,来找小蝶也要向我禀告。”但转念又想:“不过这种人才会忠诚守信嘛!看来朕和小蝶有福了。”
古枫得皇上应允来到了蝶舞的“钟翠宫”,发现宫中竟无一名宫女,蝶舞也不在了;打听之下方知公主昨夜想一个人静一静,遣散了所有宫娥。古枫在公主的寝宫的书案上发现了她的留言:原来公主心灰意冷,看破红尘,去了水月庵欲削发而尼,盾入空门。
古枫即刻快马奔驰辗转向水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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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冷清,典雅古朴正是水月庵的风格。庵中,公主跪在蒲团面向观音佛像金身,正准备削发。庵中的老师太意味深长的对她道:“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一入空门就永远不能回头了,师太并不知跪在她身侧的正是当今公主。”
公主淡淡地道:“我已心如止水,无所挂碍,心知佛门才是我唯一的归宿。”
师太说:“但贫尼看姑娘你双目藏情,容貌也非孤寡之相,不似尘缘已了之人。你再考虑一下吧!”
蝶舞神情失落,但话语却异常坚定:“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希望师太收下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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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水月庵的街道之上,古枫催马加鞭。此时天色初明,街道寥无人烟,畅行无阻。古枫心急火燎,担心自己迟去一步就会永远的错过蝶舞;可是好事多磨,马儿飞驰之际,忽地前腿一软,当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庆幸古枫武功过人,见势不妙立刻飞身,落地拿桩站稳。古枫走到马儿跟前,发现这匹马气喘嘘嘘,但观其口目,并无异常,非中毒迹象;乃疲惫不堪,瘫软倒地;原来他骑得是一匹病马。
马有一种精神叫勇往直前,不知回头;主人不让它停歇,它就一直跑,所以马儿大多是累死的,尤其是军马。驴就不同了,你越是赶它走,它就越是不走,还跟你急,所以人们通常说顺毛驴;比如古代磨米,如果你不把驴眼睛上的黑布拿掉,它就一直绕着磨盘转。呵呵!傻B!
离“水月庵”尚有一段路程,古枫正欲奋起疾奔而去,忽然感觉眼角奸门(妻妾宫)一跳一跳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古枫心下思忖,难道小蝶要剔度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即使他是神仙也赶不及了。古枫绞尽脑汁寻思着苦无对策,他双膝一软,跪在了街心……
水月庵中,师太已经取出剪刀和剔刀要为蝶舞落发。蝶舞垂下头,闭起双目,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清泪。师太缓缓地走向她,就在此时蝶舞响起了古枫温暖急切的声音:“小蝶!小蝶!不要削发!” 古枫的声音仿佛来自虚无缥缈的远方,又似乎来自蝶舞的心中,小蝶听得真真切切却看不到古枫。众尼姑发现蝶舞神情惊愕,四向张望,均疑惑不解。老师太神情诧异,脱口道:“玄心术?”看来只有蝶舞可以听古枫的声音。“小蝶!小蝶!你听了吗?”
蝶舞不解道:“古大哥,你在哪里。”
“难道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是从你胸前的吊坠所发出的。”古枫解释。
蝶舞恍然大悟,拿起吊坠问:“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古枫说:“因为我正在用本门绝学‘玄心术’与你勾通。小蝶,你不要当尼姑!你若是做了尼姑我只有当和尚去了,你在水月庵等我,我去了再向你解释一切。”
“嗯。”蝶舞应声,心中喜悦。
她站起身地对老师太道:“静安师太,我决定不做尼姑了。”
静安师太双掌合十,有些无奈地道:“阿弥陀佛,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唉!阿门。”
宽广的街道,天色已明,人烟渐渐络绎不绝,一群人围看着盘坐于地的古枫。刚才大家看到古枫对着自己胸前的一个吊坠喃喃自语,都诧异不解,对他忆论纷纷:
“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八成也是。”有人猜测。
“看他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局然是个疯子。唉!实在是太可怜了。”有人不禁摇头叹息。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那是古枫正穷尽毕生所学施展‘玄心术’。
古枫盘坐着调息了片刻,倏地站起身,却见他的鼻血也随之淌下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