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天火能够吞噬一切,包括水。
“天神还活着吗?”
杨破双目四扫,望着满天的雨水之中的天神。
“怎么可能?毫发未损?”
天神立正身子,虽然他面目狼狈,衣衫被烧得破烂,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他朝麒麟神杨破缓缓走去,他一面走一面冷冰冰地道:“麒麟神族的天才真能够让人吓一跳,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威胁到神存在的人,这种人神不允许他们继续生存下去。
杨破立正身子,双手快速结印,怒吼一声:“啊”
随之四周无数的乌鸦又朝天神身子涌去,但在离天神身子外半米之远处,乌鸦却停滞不前,剧烈的猛拍翅膀燃烧幻化成飞溅的黑色墨汁……
立在三百米之外的杨艳与冬魂法师则异常惊恐。
“毫发无损?怎么可能?”杨艳道:“那么哥哥岂不是现在很危险,我要去帮助哥哥。”
冬魂法师伸手拦住了杨艳,他道:“你去了也只能白白送死,让我们想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天神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麒麟天火都烧不死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杨艳有些恼怒。他着急地望着杨破与天神之间缩短的距离,他此时根本没有思量过自己的力量,他好似忘却了这一茬,当所爱的人遇到危险之时,人真的很难平心静气的沉下心来,用理性的准绳来考量事情的发生过程以及结果,冲动在这一刻是人的全部,这也就是人之为人的原因。
冬魂法师:“并非麒麟天火烧不死他。”
杨艳的瞳孔猛然一缩,“什么?可是他分明被麒麟天火烧中了,而且此时还……还毫发无损。”
冬魂法师:“麒麟天火之诅咒,不可能有神能够被烧中了还能逃生,除非他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什么?”杨艳的瞳孔张得很大:“你是说眼前的天神是一具尸体吗?”
冬魂法师坚定地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麒麟天火之诅咒能够化掉神魂再吞噬其身体,而他之所以不死就是因为他仅仅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是尸体就是使出再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将他毁灭——只要操纵他的灵魂还在。”
“可现在怎么办呢?”杨艳瞪着冬魂法师道:“哥哥与一具尸体战斗,不可能战胜的。”
冬魂法师:“那么就让我去告诉麒麟神,麒麟天火触碰者死,你灵力有限,最好留在这。”话毕,冬魂法师纵身一跳,身子就飞驰到百米之外。
“麒麟神——天神只是一具尸体,要想战胜他必须找到他背后的操纵者,”冬魂法师悬于空中冲着百米远的杨破吼道。
杨破的大脑激灵了一下,所有的谜团都已解开,为什么天神能够不死。
他重新立正身子,迎接随之而来的战斗。
天神听到之后,浑身一颤,他扫了一眼空中飞驰而来的冬魂法师,“找死!”
他的双目之中透着无穷的杀意,右手伸出,掌心瞬间凝结出一道黑洞,周边百米的事物都受到其吸引。
冬魂法师悬于空中,无外物支撑,其身其体好似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拉扯。
他的身体以目之所及的速度朝天神的黑洞内奔去,“小心”杨破一声惊呼,随后双手快速结印,默念道:“麒麟天火——诅咒。”
无数的黑色乌鸦又凭空飞来,天神伸出左手,同样掌心划出一道黑色的洞穴,那乌鸦飞驰入其掌心的黑洞之内。
“胆敢与神较量的凡人,就让他为自己的无知而进入无止无尽的黑洞之中,在那里学会畏惧吧。”天神杀意十足,右手的洞穴猛然放大,冬魂法师的身体也朝黑洞飞去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冬魂法师……”
三百米之外的杨艳眼中含着泪花,此时他的大脑之中跳出种种关于冬魂法师照顾自己的回忆,这些回忆又能够引起泪腺体分泌眼泪,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但是仅仅在一瞬之间杨艳就已经泪眼婆娑了。
冬魂法师紧闭双目,耐心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平心而论一个在人间历经过沧桑的男人比那些少不更事,没有多少历练的年轻人总是有那么一道无法横亘的鸿沟,年少者总是对这个世界总是抱有太多的希冀,他们热血沸腾渴望生存,他们拥有理想满怀信念,他们执着于梦想,执着于希望,因此对于生的眷恋总是到达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地步,但是沧桑过后的老者,他们近乎有一种超脱的泰然,不以物喜不已己悲的旷达,他们不会在死亡面前表现出喋喋不休的咒骂,也不会在死亡面前丧失曾经的尊严,他们对于生命的体悟已经到达了庄子的地步——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皆是梦幻。
所以只要看看冬魂法师在死亡面前脸上所渗透的坦然就可以看出他——他对这个世界并不是如此的热衷。
“幻境之眼,凝固!”
分不清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但是随着声音跳出,冬魂法师的身体开始在空中停止了。
唐小果的脸上弥漫着微笑,尽管他右眼里滚滚流动的是黑色如墨汁般的血液。
“唐小果用力量羁绊住了冬魂法师的身体了吗?”杨艳望着唐小果依旧保持结印的姿态,眼中充满疑惑,他对唐小果的力量并没有多大的信心能够让冬魂法师逃掉天神的黑洞引力吗?
天神瞳孔缩紧,“盘古?”
尔后,天神右手一颤,掌心的黑洞就继续扩大,冬魂法师也在缓缓地移向天神的掌心黑洞之内。
“胆敢与神较量的人,就让你们统统死去,啊”,天神猛烈的一吼,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突兀起来,尤其是脸上,那一条一条输送灵力的血管都从皮肤里跳了出了来,宛若蛇一般地霸占着天神的脸,其相貌在此时——狰狞无比。
“开什么玩笑。”唐小果的嘴唇一撇,双目异常坚定,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默念道:“幻境之眼,收缩。”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左眼眸中的玫瑰剧烈颤动,尔后血液从眼眶之中流出。
冬魂法师的身体在两股拉扯之中,逐渐扭曲,首先是他的脸,然后是整个身体,他好似变成了橡皮泥,随意的变化身体。
“盘古你斗不过我的,再这样随意的拉扯你要保护的人也会死的,哼!”天神望着唐小果道。
唐小果双目坚定,:“他不会死的,要死的是你!”
只见唐小果双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结印,这次的速度比前次的速度都快,而在他结印之时,冬魂法师朝着天神猛然飞驰而去。
杨艳:“什么?唐小果放弃了冬魂法师吗?”
天神嘴唇闪出一抹讥讽:“觉悟了吗?左右也是死就放弃了拯救?”
麒麟神杨破双目一凝,“不对!是想要那么做。”
“幻境之眼,凝固。”
天神的眼中跳出一丝诧异,尔后又讥讽道:“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吗?这是虚招吗?”
杨艳也异常惊恐,这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冬魂法师就要被天神掌心的黑穴给吸进了,怎么唐小果没有凝固住吗?
麒麟神杨破立在麒麟背上,他眉头紧蹙,望着唐小果道:“速度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唐小果双目淌着血液,咬着牙,双手以更快的速度结印,完毕,右眼望着冬魂法师,他默念——“幻境之言,无比收缩。”
“什么?”
天神不由惊呼。
冬魂法师本就要落入黑穴之内,就连其身子都开始收缩变小,而在唐小果念咒之后,其身子以目之所及的速度从黑穴逃逸而出。
“啊!”唐小果癫狂的一吼,其声宛若雷霆一响,冬魂法师逃逸的速度就更快了。
天神双目一凝,“想逃?哼!”
“什么?灵力不受控制了怎么可能?”几乎在他发出冷哼的同时,他又发出这么一声惊呼,当他运用灵力之时,发现自己灵力好似凝固冻结一般,无法使掌心的黑洞扩大释放出更强的引力。
天神浑身一颤,约束他身体的力就消失不见了,而此时冬魂法师已经脱离了天神的引力之内。他反身一跳,朝杨艳飞驰而去。
唐小果不禁发出咯咯讥笑,他一面笑,一面流着血液,模样很是憔悴。
“总是说别人愚蠢的‘神’,原来是这么脑残与胸残的主啊,呵呵,总是一副傲慢无礼唯我独尊的样子,总是无畏的对待生死的狗屁神,今天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滚蛋吧!”
唐小果近乎咆哮地吼道。
麒麟神立在火麒麟之上,面无表情,他道:“是应该有个了断了,你只是一具尸体我们应该要找你背后的主人了。”
火麒麟怒吼了一声,也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二对一的恶战添油助威。
……
冬魂法师来到杨艳身边,不由分说地拉着杨艳后退了一百米,或许当临近敌人之后,心中的那种恐惧又增大了些。
“刚才是怎么回事?”杨艳瞪着冬魂法师问道。
“论灵力,唐小果的幻境之力是没有丝毫把握战胜天神的黑洞引力的,就是天神太傲慢了,他太不把唐小果放在眼里了,所以才会……”
唐小果在释放第一道“幻境之眼,收缩”之后就感觉到对方的引力磁场无比巨大,如果再度拉扯,即便是僵持着那么冬魂法师也会在扭曲之中分尸而死,唐小果目测了冬魂法师与黑洞的距离,然后以这种引力所能拉扯的速度,得出了冬魂法师进入黑洞所需的大致时间,他释放冬魂法师,迅速结印,“幻境之眼,凝固”是用来羁绊住天神体内的灵力的变化。然后唐小果,迅速结印“幻境之眼,无比收缩。”其产生的引力是超越之前的“幻境之眼,收缩”。而“幻境之眼,收缩”是与天神黑洞引力相等的,所以“幻境之眼,无比收缩”就是能够产生大于黑洞引力的力量将冬魂法师的身体朝外拉扯。天神是可以随意操纵黑洞的力量的,当他觉察到唐小果使出的幻境之力大于其黑洞引力之时,他明显不以为意,他本欲在加大黑洞的引力,但是忽然发现体内的灵力受到桎梏,他双目紧露出惊讶之色,他再奋力摆脱之前唐小果在他身上设下的幻境之力——凝固,此时冬魂法师刚好离开其黑洞引力的范围之内。
冬魂法师:“所以,这一切很侥幸,要是天神不傲慢的话,或许我现在早已死了。”他双目滚了滚,望了望蓝天,然后又望着身边的人,这一刻又表现出对生命的无限留恋,要不是不得不去死亡,一个脑袋健全的人是不会想着离开这个世界的。正如冬魂法师曾经教训过年少的杨破的一句话:“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上,痛苦的生活着的人他们之所以不死并不是因为其没有勇气面向死亡,而是他们对这个世界依旧充满着希冀,他们爱这个世界,同样这个世界也爱他们。”
……
“杀我?”天神感觉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禁不止大笑起来,笑了几秒,他又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地道:“拥有凡人之血的肮脏神灵他们以为凭借着他们手中获得的力量就能够杀死我吗?愚蠢之极。”
雨水越滚越大,黑色的麒麟天火在雨水之中逐渐消失,疮痍的大地露出其本来的面目。
……
唐小果望着倾盆而下的诡异水珠不禁双目颤动,他暗道:“有这雨在那么麒麟神的天火就不能释放了,现在只有凭我了。”
“自卑!哼!神界之内你是最可怜的,将血统看得太重,然后自己却有出生得如此下贱,这恐怕也是造成你心灵扭曲的原因吧!”麒麟神立在火麒麟之上,俯瞰着地面上的天神。
当他说出这话之后,很明显天神的脸上由冰冷而转向愤怒。
麒麟神:“既然麒麟天火无法释放,那么就让你看看我最后的绝招吧!一定会让你吓一跳的。”
绝招?
唐小果心头一颤,他将目光投向麒麟之上的杨破,只见他瞳孔微微变红……
只听到“嗷”的一声。
……
“难道哥哥要使出那一招吗?”杨艳双目跳出一丝恐惧,他双唇紧紧发颤,“这对于他的身体也伤害太大了吧?”
冬魂法师双目异常坚定,他道:“一定是那招,否则眼睛也不会发生那种变化。”
麒麟神族所拥有的灵力是任何人无法估量的,他们拥有浑然天成的一双眼睛,而藏在这双眼睛之下的力量却是令人无法估量的。
“从他之前来的时候对你说的话,或许就说明他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了吧?看来他心意已决!”冬魂法师眼中闪出一丝追忆。
再唐小果入冥界之后,蛇灵一族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春魂法师死后,他所统领的部落就开始犯上作乱,由于蛇灵王年岁尚小,还不能统摄朝政,而春魂法师手下之人个个凶悍毒辣,他们个个野心十足,打着为春魂法师报仇的名义聚集起来,犯上作乱,浩浩荡荡地一只部队就挺立在王城之外。
蛇灵王年幼无知根本不知道事态严重,朝中能够主持大事者也只有冬魂法师一人,可是他年老力衰,与反伤作乱的头头单个对打还能够稳胜,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对付浩浩荡荡的一个部队的族人恐怕难敌,再者那个时候王城之内,仆人个个惶恐,君临城下,而王城之师有一大半已经出逃,所以根本不可能与城下之师相抗衡。
王城的宫殿之内,也发生了一场内乱,左司法为了保住小命,想要将王的头颅献给临于城下的师长。
三更半夜,左司法带领数位身着黑色长袍的族人,闯入王所睡的寝宫之内,欲擒王而换取其生命。
杨艳与冬魂法师闻到此时,星夜前往,却被夜里潜入王城的部队拦住,与他们发生了一场厮杀。
王的性命悬于一刻,而在此时由于潜入王城的部队开了城门,浩浩荡荡的一片士兵就攻入城内。
正当那些犯上作乱的贼人看到胜利在望之时,一个令他们都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也正是这一个人的出现,阻止了数万部队的攻伐,平息了动乱,从而安定了人们之心。
这人就是麒麟神杨破。
宫殿之内,左司法将那怯怯发斗的王搁在地上,拔出宝剑正欲砍下王的小脑袋之时,只看到一抹银光闪过,随后左司法身后的随从就倒在地上。
左司法异常惊恐,转目四望,对着昏昏沉沉的夜吼道:“是谁?快出来!”
他手持宝剑随意乱砍,他能够感觉到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瞪着自己,拥有令人畏惧的力量,他看不到,所以只能够惊恐。
恐惧能够让人变得异常的焦躁,双手挥舞着宝剑,歇斯底里地怒骂:“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我以为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随着一抹白光闪出,左司法的身前现出杨破的身影。
杨破面无表情,他双目冰冷地望着右司法道:“看来我是错了,你的记忆应该在醉生梦死的繁华之中消退了吧?”
见到杨破的那一刻,左司法的宝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双腿打颤,一下子瘫软在地,双目含着无比的畏惧,畏惧使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就重复着这种畏惧,这一刻好似在他的生命之中凝结了,永永远远地凝结了。
“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
杨破没有杀死左司法,而从双目呆滞的左司法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神经受到了影响——他已经疯了。
他保持着这个姿态,望着那一团虚无的空气,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直交叠着十三年前与此时的记忆……死亡与重生的回忆。
而在城门口,杨艳与冬魂法师却与那族人发生了一场恶斗。
两人手都杀软了,但是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擒住,他们紧闭双目,内心之中却散出高尚的信念——与王城同在,同灭。
而领头的三位将领,他们野心十足看着王城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淹没在自己眼前,他们不由发出阵阵笑声,他们欢愉,他们烧杀抢掠,他们强暴妇女,随意蹂躏女性,他们贪婪,他们邪恶,一切都写在他们那张狰狞的嘴脸之上。
上帝欲要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他们疯狂过后迎来的便是死亡。
“宫殿之上的是谁?怎么王还活着?难道那左司法不想活了不成?”
其中一头领骑着一头棕色的骏马,瞠目凝望宫殿的之上——只见一袭红色长袍的男子,右手拎着弱小的王的手掌,他们好似一在黑夜之中望月的父子,在兵临王城之时竟然一点也不慌张。
此时欲望高涨,尝到甜头的不但是将领,还有那些血腥的族人,他们从蹂躏他们生命之中获得了一种野兽般的满足,他们高高的怒吼,其声音宛若雷霆一震。
骏马飞驰,将领与数万族人就在厮杀之中进了宫殿。
“退回去,现在!”
立在宫殿上的那个男子冲着数万族人道。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从嘴中轻轻吐出却能够让数万只耳朵都能够听到。
随着他的声音散出,骏马双腿横空踢踏,一连发出几声嘶鸣。
三位头领在将胯下之马安抚好之后,双目之中跳出一丝困惑。
“退回去?笑话吧?我数十万族人既然入了这王城哪会退回去。”其中一将领略带轻蔑地道。
他们与杨破相隔数十米,夜昏昏沉沉的,城内悬挂的风灯在人的血腥杀戮之中也变得暗淡无光。因此,人们很难看清杨破的面孔,在他们眼前的仅仅是一个男子,并不是怪兽。
“退回去,现在!”
杨破再一次重复了这声音,只是与前次一样除了激起无数的笑声之外……
而被解压在囚车里的杨艳眼睛之中却散出夺目的光芒,他惊呼道:“是哥哥,是哥哥……”
这声音使得冬魂法师睁开双目,“什么?你哥哥?”
他随即将目光投向那立在宫殿上的男子……“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