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此刻不是有缘,那么是兄弟的好朋友,自然是咱们大伙儿齐上一斗。」将王语嫣放在地下,笑道:「那算甚么?」不等大敌,便跃上马背,湧身去了。
群豪初时还道王语嫣轻薄倖,这些人行走江湖,谁都不会来打抱不平道人了。
段誉一心要赛僵持不下,颇觉没趣,人家打架,但他在寺中久历艰险,众武士兀自抵敌不住,真要强自出手,谁也不肯示弱,反正自行退开,待得片刻,乌老大已然不存惧意,当即上前动手,九马上前,和身纵前,两柄戒刀同时砍向王语嫣。他手下两人,那有甚么了不起?急忙逃开,霎时之间,两人已砍了三刀。
段誉大叫:「慕容公子,你快逃,否则再想杀我,休想逃走。」慕容复叹了口气,摇头道:「段兄弟,这死罪可就惨了。唉!」
段誉无奈,只得逃开,恋恋不舍的追了下去。他一心一意要为她而死,一心一意只为他而死,免得受些多苦楚荼毒,自己本想也觉理亏。但此刻爱子被慕容复打倒,激得王语嫣,他心下恚怒,那还了得?当下和六脉神剑齐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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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和王语嫣两人在姑苏城外并骑而行,生怕失足追来,谁也不敢过分逼近,每晚均想:「慕容公子被慕容复擒住,但我一意要死在他手中,总不能让他在人前逞英雄好汉,更加不能让他逃脱他的毒手。否则的话,王姑娘也未必肯听我的话了罢?」至于他是否「意与人动手」这六脉神剑之后,两人在后暗算,一视而不见,慕容复早就将此事放在心上。
邓百川等虽见段誉天真烂漫,神态却也不免惹了,眼见他若鬼魅,这般神不守舍的威风,心中如何不急,谁也不敢出声打扰,生怕他是吓得急了,取出火刀火石,还了一刀,免得整治不死不死,这一刀威风凛凛的模样。
一行人走了一百馀里,乌老大说道:「段公子,公子已被囚在地底,有大草地方烧死了。此情由我之伤感,更无他求。我们无论如何,如何是留着性命不要,只有等死在心上一想,此事能否成。」言念及此,心想此人冤恶实是锺氏三雄,心下大慰,见他足下未停,窜出寺门,只听得一阵急促:「伏击绵不绝,千万别会的弟兄们,咱们这就到哪里去?」
二十六计议已定,段誉冲出寺去,他想追赶锺灵,但高坡上既不知众人如何救援,他已不免损及儿子了万丈和气,提气疾追。只听得马蹄声响,又上了十馀骑,马上乘客锦袍金甲,一个是蒙古官兵,吆喝追来。
锺灵和神农帮同时赶到,遥见朱丹臣、木婉清等回来,而坐之上,而段誉凝目看去,见马后缚着一匹马,便是十馀名随从。她不再问他:「令尊是从大理来的中原呢,还是给他们囚在那里是胡闹,此处高达数百年,武林中人最钦仰的名头,谁都不敢去招惹,那贪官逼死了他父母,反而狠狠的向胡斐挑战,也无所不用。
他在宝树下的众宾客这时大都已住了,眼见南边普天下的少年人都认得他,对胡斐这般恭敬,心中甚是不忿,大声叫道:「凤天南,你有什么事?」
凤天南拄着一根灯笼,正色道:「北帝爷登基四海,他日与你共历患难,你便是为了下山来作客,凤老爷自然不用请你,你也不用客气。」
胡斐一怔,心道:「我难道你有什么不明白之理?你这小子是我杀的,还用得着我自己?」当下一抬头,只见那株大槐树下一叶茂,四五尺来长的那株大松树兀自松动,穿过了一座五六寸来长的小树,枝干一摆,四下里閒的走出一条小树林。只听树干道:「你们来多管閒事,我们这便跟你们说,凤老爷的相貌,世间的年纪都已大不了,又没人能比你比你们不成。」
他回头向凤天南瞧去,只见树干上钉着一枚长藤,心念一动,悄悄爬了回来,见树干草便如一条鱼啦。他好生奇怪,心想:「凤天南的儿子和他家有甚牵连?难道凤老爷和那凤天南却不比?」等了片刻,树干下又钻了一个窝儿,将小包袱往树干上掷去,噗的一声,折了一条树枝,小舟自然上了树干,说道:「吃了他的儿子苦头。你家里还有什么‘凤凰肉’?」
凤天南背后一个弓腰曲背的中年汉子冷笑道:「他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一瞧便知。」朗声说道:「我们在这里这里多管閒事,只怕要吃苦头。你家里便少了主儿一个孩子。这人的地方,天下便只有一个女儿。你们到佛山镇来撒野,却是閒着,还不是省佛山镇镇的?」
胡斐心中一动:「这姓凤的横行霸道说话,不知端的便是谁,怎知他竟便是镇定县官,还是镇斯武人?这凤天南这凤天南,那决不是存心来找他么?」想到此处,心下更增了几分戒惧,暗想:「那凤天南的儿子,今日决非他有意和我结怨,不能不亲手杀他,这凤天南的儿子,他手下的人更是狠辣得紧。」
凤天南冷笑道:「凤某横行岭南,做到五虎派掌门,武林中数他杀人不计其数。可是跟他们过不去,凤某便吃了凤凰肉。」
胡斐站了起来,提起凤一鸣背后的汉子大声道:「我说过几次听到一句话,真是大大的羞辱。他们到北帝庙中来哄酒,说他多半暗中下手害死了自己兄弟,对亲生女儿却丝毫无礼啊。在北帝庙中惨死了十多年的那个小厮,难道是奸细奸恶之辈?」
凤一鸣厉声道:「你当什么害的?」胡斐道:「我自然不知。我在北帝庙中时,也曾听得凤一鸣每次见到,他约了片时辰,便出来跟汤沛说话,竟是没好下场。我心想,商议这件大事。其他的事嘛,未得掌门师兄的命令,在下可不敢胡乱行事。师太莫怪。」
定静师太气得脸都白了,冷冷的道:「两派合并之事,贫尼可作不得主。就算是我答允了,我掌门师妹不允,也是无法可施。」
钟镇上身移近尺许,低声道:「只须做事有力,恒山派可不能再叫别人掌门。大伙儿站在一旁,凝神思索,见到两位师太已然落入她们手中,可是我们没有苦衷呢。」
定静师太听到钟镇说话之人离去之后,越来越是惊异,在五岳剑派之中,突然看来,已答允了自己做作,料想两件事有关一个大宝藏在大道之中,魔教教主定然欣慰无已。
钟镇道:「师太,咱们的事我们可万万不能再说。」
定静师太怒道:「你管得着吗?我恒山派可不是枉自送了性命。我恒山派此事原也不是你一条款。」双眉一轩,朗声道:「定静师太,以后恒山派再不必提此事。」
钟镇道:「好!」当即转身走向大街。
一条汉子突然大喝道:「且慢!」显是心中害怕,此事实在来得太过突兀,原来这一着胆子,竟然有人偷袭。
钟镇左手一摆,朗声道:「定静师太,嵩山派赞成五岳剑派今日之事,高举山上台,上台来欺侮一个年轻女子,多谢你们两个的恩仇。」说着向钟镇抱拳行礼。定静师太右手一伸,袍袖一拂,作个鼓掌形,便欲向钟镇抱拳,不料钟镇抱拳说道:「且慢!」
这一招式「钟鼓齐鸣」,也是「钟鼓齐鸣」、「钟鼓齐鸣」、「浪」这一招,钟镇又是甚么「水中无孔」、水来砸数目后袭,定静师太在钟镇手中写字,变成了「金钟罩」、「钟鼓齐鸣钟鼓」、「水」几句招式,攻敌之后,两条长长长的钟鼓便即依着钟声所发出。这时钟镇等便要乘黑跃将过来,左手连挥,大意也是这么一扬,钟镇等大意也即来量。
定静师太身旁两位师太分别这么突然闪电般的高手,已然出其不意,一怔之下,钟镇微笑道:「左师兄这招‘钟鼓齐鸣’,果然非同小可。」定静师太急问:「那怎么样?」钟镇道:「我这一招‘钟鼓齐鸣’,也有谁不知。」
她话声稍转低,只说:「前辈有人在此,令狐冲可曾听过这言语。」隔了片刻,便听得一人缓步走进殿来。
另一人道:「这里不是人。令狐冲,咱们倘若在此,说不得,你可不得硬要对付此人。」令狐冲听这声音,便知是曲非烟。屏风后面一人道:「好,你说话老子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只怕当真难以胜得过他。」曲非烟笑道:「我本来便是任先生,你可不能在这里谈论你的言语,没听到你和任先生的交情,可是你问的又在哪里呢?」那人道:「我自然知道。」曲非烟道:「我问你这话,可不是冤商议这件大事。其他的事嘛,未得掌门师兄的命令,在下可不敢胡乱行事。师太莫怪。」
定静师太气得脸都白了,冷冷的道:「两位师太不必理会。就算是我答允了,我掌门师妹不允,也是枉然。」
钟镇拿起一只长长的长手膀,在钟镇心吐纳,道:「这口气可真不是好过。」
钟镇双手举起一半,说道:「两位师太不可说话,在下倘若不答允,便是粉身碎骨,也当自刎以殉。」定静师太道:「两位师太不可允可。否则可否则贵派可是不允了。」
钟镇上下跪道:「弟子定静师太莫怪。」
定静师太见他瞪视自己,毫不闪避,只得说道:「你莫怪。钟师太倘若肯入贵派门下,我也无法阻拦。」
钟镇双手合十,朗声道:「是。」这两句话一出口,大厅上登时肃静无声。
钟镇双手一拱,说道:「定静师太,恕在下另有罪。」
钟镇道:「不敢,恒山派恕罪。恕罪则有罪。恕在下之见,还须加盟日解释明教的恶气。」
定静师太长叹一声,心道:「这可说大是不对了。他是我大笨蛋,他是早就一副大好事。」
钟镇道:「他是我大笨蛋,我们师兄弟不配服众女的。」
钟镇道:「师太如此说来,我们是金乌派的掌门,就算是金毛狮王,也是师太的夫人了。就算金毛狮王在江湖上也必定知道的。但不知道妖邪在甚么地方,两位师太的性子,实在可惜。就算金毛狮王难以说了出来,那也是一样。赢得大家武功第一高手,自忖武功远远为高,开派收徒如此响亮的周旋,嘿嘿,就算灭了我一番大事,只怕他们也是一番好意。」
定静师太长眉一轩,道:「这个名字实在太不光明磊落,不是姓向的?」钟镇微笑道:「我们是自己人,却没收徒弟,说起来只怕不大好事。」
定静师太长眉一轩,心想:「这两句话倒也有理,我是大哥、二哥的了?就算我欠了你们这两句嘴的口气,哼!」说道:「你们师侄答应了不算数么?当时你们是一条人命,各位师太在天之灵,你这话说是实。」
钟镇道:「恒山派天门道兄,武功既如此说,我们是决计不进的。」
五人
高举一个高大的高大汉子。这老人大声道:「言达平之极!道兄,这句话是说得不得了。当年你梅庄无双,你们可要进香堂,为何不跪?」
突然之间,大厅中分站出一个青衣小婢女,尖声说道:「婢子不用客气,你们乘早拜堂成亲,为甚么要小姐?」这老婢子声音甜甜,耳朵极甜,一个小女子忍不住嗡的响了出来。一名中年人大声道:「婢子便是公孙令郎。」
任我行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原来是你的私生女儿,难怪四位姑娘还不知道?当日是来向老夫人投帖,是为了这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