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泽见素衣女子这么说,脸色突然一变,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素衣女子的衣领,用几近疯狂的吼声喊道:
“你把他藏到那了?”
“这就要看侯爷的诚意了!”廖泽虽然异常暴怒,甚至额头上的青筋都噗噗的跳动起来,如果换做常人,见到廖泽那般几近吃人的样子,必定会吓得肝胆剧烈,不过那素衣女子却是气定神闲,一丝慌乱的样子都没有,依然柔声细语的回答着。
“你……”廖泽听了素衣女子的话,眼睛顿时圆睁,杀意十足的眼神加上充满血丝的眼眶,显得恐怖异常,死死的盯着面前素衣女子,恶狠狠的说道:
“你就不怕本侯杀了你?”
“如果侯爷想杀小女子,刚才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说着,素衣女子用力的挣脱了廖泽的手,然后颤巍巍的站定,接着看了下左侧肩膀上的那把宝剑,然后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用右手一运力,朝着左侧肩膀怦然拍去,只听“噗~~”的一声,那把宝剑带着一股鲜红而又浓烈的血液,从素衣女子的背后飞了出去!
而素衣女子在宝剑飞出的那一刻,身子向前一倾,幸亏前面的断墙将其挡住,没有摔倒在地,但是她的脸上却已是惨白无色,冷汗淋漓,这时,素衣女子扶着断墙吃力的站了起来,冲着面色阴沉的廖泽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小女子确实佩服侯爷的计谋,在场如此众多的高手,不费一兵一卒就这么轻易的被侯爷您给玩弄对于鼓掌之间,弄得是伤得伤,费得费,真不知道这些高手背后的主子们知道这个情况会是什么反应!”
“哼!”廖泽眼睁睁的看着素衣女子自行拔剑,明知这对其身子损伤极大,但心中却没有半丝的怜悯,甚至还有一点庆幸,所以素衣女子话音刚落,廖泽便“哼”了一声,说道:“本侯也想知道,如果当今圣上看到你这个样,是会失望呢,还是会对你赞许有加呢!”
“这个小女子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女子却知道,侯爷你费尽心机,设了这么打一个圈套,似乎是把你想要的人全部网罗进来,可是那个最重要的陆晋却好像不在其中,侯爷是不是有些失望呀!”
“你……”廖泽再次被素衣女子的话给噎住,只能举着手,颤巍巍的指着素衣女子,眼睛中除了能看到个“杀”字外,看不出其他可以形容出来的词句,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廖泽才平复下自己的心神,脸上重新恢复到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却用着一种老人家独有的悲凉语气淡淡的说道:
“那陆晋是杀我云儿的仇人,本侯找寻他,就是要亲手手刃了这个恶贼,为我儿报仇!”
“侯爷和旁人说这些或许会有人信,不过和小女说这些……呵呵”素衣女子欲言又止,轻声的笑了笑,然后据需说道:“那陆晋是何等的重要,想必侯爷应该比小女子更清楚吧!”
就这样,廖泽和那素衣女子,一个自认为找到幕后主使,步步紧逼,另一个却将计就计,有意拖延,双方你来我往进行着毫无结果的讨价还价,使得偌大的废墟之上,好似就他们两个人存在一样,这也没办法,谁让这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多有隐晦,不知内情的人听起来无不云山雾绕,在场的人是这样,在不远处躲在黑暗里的陆晋也是一样,只不过他想得东西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怎么说来说去,总是在老子身上打转转,老子只知道自己现在被扣了一顶杀死廖云的够屎盆子,如果就这样,那个廖云拼死拼活的找老子,也算正常,可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中,能看出老子对于廖泽可不是仅有杀子之仇这么简单,好像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不但是廖泽想要的,连那个素衣女子也想要,甚至“索命追魂”也想要!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是老子拿的那块金牌所致?想到这里,陆晋把从怀里取出两块金牌,一手放着从“晓意山庄”蒋辰手里夺来的山庄令牌,一块是从廖云夺过来的金牌,两样对比之下,陆晋总觉得廖云的那块除了有个牌子的模子。
剩下的只能说是一块周边打磨得很光亮的金块儿,毫无特点,根本没有蒋辰的那块又是动物,又是花的金牌做工精细,就算在市场买的话,蒋辰的那块也比廖云的贵得多得多,就这么一块普通的都出奇的牌子能有什么重要意义,引得这么多人都想要他呢!
不但是这块金牌,还有关于自己的一些事,不但廖泽和那素衣女子提了一下,之前的吴明,索无情也说过类似的话,什么陆氏家族,什么二十年前,什么当今先帝,什么当今圣上的,串起来跟一部大周历史差不多了,难道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落魄的孤儿,而是身后有着鲜为人知庞大家族的贵族子弟?怎么可能?说老子何等的重要,可是老子就是个穷的就差当裤衩的穷小子,何来重要的可言?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黑暗的角落里,陆晋蹲在那里不住的想着,那边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废墟内,廖泽和素衣女子也正激烈的讨价还价着:
“从前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咱们依然如此,只要你把那个陆晋交出来,本侯向你保证,以往的事既往不咎,并且会准你离开岭南郡,如何?”廖泽背着手,眯着眼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几位平淡,但言语之间却透着一丝耐心全无的征兆!
“侯爷,您就给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人,这点儿恩惠,未免太让小女子心寒了吧!”素衣女子并没有因为廖泽的不耐烦而表现的畏惧,反而神情更加淡然,说起话来也更加的从容淡定!
“再给你一万两黄金,不枉你追随本侯这么多年!”此时的廖泽的耐心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虽然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是言语之间已经多了份狠劲儿,少了些淡然。
“侯爷,您不会就这么想打发乞丐一样,打发了小女子吧!”素衣女子依然固我,对廖泽反应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廖泽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眯着的眼睛也睁开,怒视着素衣女子,声音也压得阴沉,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能足矣杀掉对面这个女人无数次一样!
可是素衣女子却根本没把廖泽的耐心当回事一样,看着廖泽一副耐心全失的样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呵呵的笑起来,然后淡淡的说道:
“小女子现如今形同一个废人,侯爷又何必跟我这个废人动怒呢?”
“哼哼!”听了素衣女子这话,廖泽很不屑的哼了两声,没有好生气的说道:“只要你的脑袋还在你的脖子上,你就不算是个废人,必以为本侯不知道,当今圣上对你也是多有倚重,他能舍得把你派到本侯这里来,看来皇上他老人家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老臣子呀!”
“看不看得起,那可都是皇上的心思,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可妄测不得的,不过想要小女子交出那个陆晋,还希望侯爷能给小女子一封‘密信’!”
“什么密信?”一听素衣女子想自己所要“密信”,廖泽便一脸茫然的反问道。
“小女子说得是那封先帝用书信的形式写的密诏,难道侯爷不知道?小女子觉得一封对侯爷已经用处不大的密诏,换一个您急需的陆晋,我觉得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更何况,这守护密诏的几位现在已经伤得伤,损得损,侯爷您就算把‘密信’给了小女子,也并不算什么食言呀!”
素衣女子循循善诱,指着地上“索命追魂”四兄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而对面的廖泽听后也是频频点头,不过他并没有正面答应素衣女子的条件,而是抬起头,显得极为淡然的说道:
“他还活着吧?”
“呵呵”素衣女子听了廖泽的问话,便知道廖泽这是变相的答应自己的条件,心中不免暗骂道,这个老狐狸,确实难对付,这么快就答应了,看来这个陆晋对于他确实非同寻常,难道这个陆晋对他的谋反有什么助力吗?可是不管怎样,自己哪里知道陆晋的下落,不行,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早晚都会被这老狐狸给发现,这可怎么办呢?
素衣女子的心中虽然七上八下的乱作一团,可是脸上却是一脸的镇定,看不出一丝的慌乱之情,冲着廖泽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当然还活着,侯爷这么急着找的人,小女子怎么能就这么把他给杀了呢,不过把他献给侯爷之前,小女子能否先看下那封‘密信’?”
“这有何难?这‘密信’就在本侯身上!”廖泽说得很平常,答应得也很慷慨,可这句话听到素衣女子的耳朵里,心中不免一惊,本想这廖泽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戴在身上,所以自己提出要看‘密信’的实物,廖泽这取信的一来一回,总要好些时间,利用这点儿时间,自己可以好好的想想对策,至少也能恢复些功力,到时候脱离虎口还是没问题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这廖泽居然把“密信”带在身上,这可让自己如何是好?
就在素衣女子那灰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直转,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廖泽已经从怀里将一封黄绸包裹的锦帛拿在手中,对着素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这‘密信’就在本侯手里,现在可以告诉本侯,陆晋陷落吧?”
“这个……”这回该轮到素衣女子犯难了,毕竟她并不知道陆晋的下落,该怎么继续说,如何说,素衣女子一时间方寸大乱,只能眼神恍惚的看着廖泽,说不出话来。
廖泽是何许人也,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而且又是独霸岭南的封疆大吏,素衣女子这点小神态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这一看之下,心中便猜了个七八分,于是廖泽双拳紧握,怒目圆睁,对着素衣女子咬着牙,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会是在欺骗本侯吧?你知道欺骗本侯的下场,是比死还难看……”
“那就先让你这个老不死的享受下,必死还难看的下场吧!”没等廖泽把那恶狠狠的话说完,废墟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