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躺在空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贪婪的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双目圆睁,看着那弯如镰刀的月牙儿,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露出那惨白发亮的弯刃,好似即将下落的屠刀一般,那刚刚笼罩下来的黑幕,使得自己就如同被罩着黑色面罩的死囚一样,没有多余的同情,没有一丝的劝慰,只能低着头,在雪亮的屠刀下瑟瑟发抖!
看着看着,陆晋不免打了个寒战,有些丧气的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莫名其妙!”
说完,陆晋便晃了晃脑袋,然后又做了几次深呼吸,便将头转过去,看了眼已经被自己打晕的魂无名,继续说道:
“都他妈怪你这个自恋洁癖狂,差点儿没把老子给掐死,不然老子怎么会有这么不好的感觉?”说着,陆晋便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由于刚才被魂无名掐的太狠,使得陆晋刚起身,就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又瘫倒在地。
“妈的,被这狗日的都掐缺氧了,这他妈对付一个就这样,到收拾剩下的那三个的时候,老子即使不被他们干死,估计也得被累死,至少也是个重伤!”陆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无可奈何的自言自语道,就这样,陆晋在地上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了起来!
这时,夜空中传来一阵清凉的柔风,直把旁边树枝上的枝叶吹得沙沙作响,让这个寂静的夜晚,多了些贴近自然的乐章,而陆晋的长衫也飘逸在半空中,几缕垂落的头发也被风吹得飘忽不定,使得此时的陆晋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可是陆晋这种夺人眼球的风采还没持续多久,空中突然刮起一道猛力的劲风,使得树枝不由自主的来回晃动,发出“哗啦啦啦”的枝叶拍打声,空地上的陆晋也被吹得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用手臂挡着面庞,企图阻挡住这股突如其来的劲风,使得陆晋刚才那副高人摸样,瞬间便被狼狈不堪所代替!
就当陆晋准备背过身去,来抵抗这股劲风时,这风突然停了,整个空地又恢复到原先那风平浪静的样子,陆晋有些不可思议的将手臂放下,抬头朝着周围看了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但这种不好的预感促使自己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陆晋用那双机警的眼神仔细的观察周围动静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一只硬邦邦的手掌拍了下,转瞬间自己的后背便传来一阵冰冷,一种莫名的血腥与恐怖瞬间透过自己的后背传到全身所有的毛孔。
几乎被冰冷凝固的血液,可以清晰的感受,这冰冷一定是凝聚着众多冤死的亡魂和数不尽的杀戮,是那种对人的生死置若罔闻的冰冷,是对残暴和血腥激励崇拜的冰冷,是对把生命视同玩物杀伐任我的冰冷,正因为如此,当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一点一点的渗透到陆晋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之后,陆晋整个人也如同被丢进千年冰窟一样,整个人都已经僵直凝固!
“你这男娃子想去哪儿呀?”已经周身寒意的陆晋,正在努力抗拒着这份恐惧,可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境,却被这不阴不阳的腔调给打破,使得陆晋的心跳得更加厉害,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这个声音自己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不是别人,正是“索命追魂”中的老二——命无忌!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吗?”见陆晋一直在那瑟瑟发抖,不发一言,命无忌便操着不阴不阳的腔调,淡淡的说道,然后缓缓的从陆晋的背后转了过来,而陆晋背后的那五根利爪,也顺着命无忌的转身,在陆晋的身上不轻不重的滑动着,然后随着命无忌停下脚步,那五根利爪也不知不觉的扣到陆晋的咽喉之上!
“你们陆家人果然深藏不漏,我四弟在刺客这一行当里不说是翘楚,也算排在前列,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没成想却被你给弄成这样!”那命无忌说话时,声音拉得非常高,阴柔之声只听得陆晋汗毛孔都为之根根竖立。
配着那涂着厚厚的脂粉而又面沉似水的怪脸,简直就是从地里面刚爬出来还没死透的僵尸一样,把陆晋吓得都不敢朝他看一眼,但命无忌的这番话却让陆晋想起吴明在死前说的那番话,心道。
怎么都说什么陆家,什么深藏不漏的,老子前世今生都他妈是孤儿,什么家不家的,再说老子也没不露呀,难不成这家伙想让老子露点?有可能,老子把他四弟给干成这样,他不得不报仇呀,何况这家伙还是个变态同性恋,给老子来个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都是有可能的。
唉!真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快,老子刚解决一个,还没缓过劲儿来,就找来了,而且其他的人不来,偏偏把他给弄来了,老子死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就算死也得死得有尊严呀,如果被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把老子给上了的话,那比死还难受,到时候进了地府也会被那些大鬼小鬼们给笑死的,不能,老子绝不能让他得逞,可是现在自己既没力气去拼,又没能力去打,这可让老子怎么办?
可是还没等陆晋混乱的脑袋理出一丁点儿的头绪时,命无忌手中的钢爪贴着陆晋的下巴轻轻向上一抬,陆晋本来低着的头突然一吃疼,跟着那钢爪抬了起来,正好与命无忌的脸面对面,这时命无忌突然轻蔑的一笑,然后将语气放得极为柔和的说道: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陆晋直勾勾的看着命无忌的那张极为夸张的怪脸,心中的恐惧更是有增无减,甚至自己的脖子被那锋利的钢爪已经抓破了皮肉而不住的流血,也茫然无知,只是喘着粗气,冒着虚汗,可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命无忌说起来还是个很有人情的人!”命无忌举着钢爪,柔柔的看了陆晋一眼,用着极具挑逗的声调对着陆晋说道。
“二哥,你还跟这小子啰嗦什么?赶快给弄死算了!”就在命无忌极力挑逗着陆晋的时候,虎背熊腰的追无定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二人跟前,冲着命无忌极不耐烦的说道,还是滚圆的身段,还是一脸的横肉,只不过肩上多出一个满身脏兮兮的人来,在暗夜的笼罩下看不清到底是何人来。
“你看他把四弟弄成什么样子?从小到大,老子就没见过老四这么脏过,跟从粪坑里刨出来的差不多,如此这边的羞辱他,还不如杀了他呢,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如果老二你对这小子还心存不舍,那就让老子来!”说着,追无定便上前,准备用手将命无忌推到一边儿去,自己亲自动手。
可命无忌怎是个随意受人摆布之人,追无定的手还没等靠近命无忌的身子,便见命无忌身形一晃动,眨眼间便闪到一旁,追无定这一推,非但没推到命无忌,反而自己差点儿闪了个大跟头!
这样一来,本来就为自己兄弟惨遭毒手,而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追无定,心中的怒火更加无法控制,伸出气得发抖的手,颤巍巍的指着肩膀上的那个人,冲着命无忌怒吼道:
“你看老四都成什么样了?还在这儿没个正经,既然如此,老子也不管那些了,你不杀,老子替你杀!”说着,便从背后扯出一只板斧,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对准陆晋的脑袋便砍了过去!
此时的陆晋被命无忌的钢爪抓着喉咙,根本是躲无可躲,那板斧擦过空气而产生呼呼风声,已经在耳边越刮越响,眼见那板斧就要落到自己的脑袋上,陆晋自知此时已经无力回天,于是将眼睛一闭,祈求追无定这一击能给自己个痛快的,免得在遭受其他少儿不宜的灾祸了!
可就在陆晋已经闭着眼睛静静等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由于这个声音距离陆晋特别近,声音又特别的尖锐,直把陆晋震得,耳朵差点儿没聋了,而且整个人也随着声音的震动而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此时的陆晋耳朵里除了“嗡嗡!”的鸣叫,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而且脑袋里空白一片,眼前也出现了一排亮晶晶的小星星,身子也有点儿颤巍巍的,就这样,陆晋强打着精神稳了稳心神,这才看清楚,原来追无定的那个板斧在即将砍到自己的一瞬间,被命无忌用另一只手的钢爪给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这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两个兵刃撞击点恰巧就在自己耳边附近,这也不难理解自己的耳朵会如此这般了!
虽然这个时候陆晋有所清醒,看人见物也比之前清晰许多,可是耳朵依旧听不清楚,只能看着眼前的两个怪人手举着兵刃,然后嘴巴不停,手舞足蹈的,但就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耳边才断断续续的传来两人的争辩!
“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徇私?”追无定背着魂无名,单手举着板斧,目光凌厉,冲着命无忌吼道。
“徇私?你说我徇私?开玩笑,这就是个男娃子,如果要是个小娘子,看你还是不是这幅德性?要说徇私,四个人就属你最会徇私了!”命无忌一手用钢爪扣着陆晋,另一只手用钢爪拦住追无定的板斧,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回斥着追无定!
“你……”追无定被命无忌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只能怒目而视,而一旁的陆晋见到这番景象,心道,吵,吵,吵急了就打,反正你们一个色情狂,一个同性恋,本来取向就不同,正好可以决斗一下,最好由老子裁判!
可是,还没等陆晋把这份理想中的喜悦付诸到现实的时候,命无定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击碎了陆晋所有的幻想:
“老三,你不要生气,我是看这家话把老四折腾的这么惨,如果就让他这么痛快的死掉,实在是便宜死他了,倒不如咱们拿他好好玩耍玩耍,一点儿一点儿折磨他到死,这样既有乐趣,也算给老四一个好的交代!”命无忌虽然说得不紧不慢,和风细雨的,但是听到陆晋的耳朵里那是字字带血,句句是泪呀,不过此时的追无定还没表态,希望他继续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唯上,不唯权的精神和品质,接着跟这个变态色情同性恋作斗争,争取一招干掉他!
但是,陆晋的这个想法,最终被追无定的一番话,彻底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二哥说得有理,那俺就听二哥的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该怎么折磨这货?你也知道俺对付男人从来都是一斧子的事,如何玩弄,俺还是没什么经验!”追无定虽然说得十分腼腆,声音也谦虚了许多,可是让陆晋听了,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妈的,这个色魔怎么这么快就跟同性恋妥协了?天呀,还有天理吗?
可是还没等陆晋向上天抱怨完,命无忌和追无定将各自对峙的兵刃收了回去,接着命无忌又重新笑眯眯的打量了陆晋几下,然后慢声慢语的说道:
“那就先阉了吧!”
此话一出,陆晋顿时一脸错愕的喊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