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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邋遢道人

公元605年,隋帝杨广迁都洛阳,改国号大业,开创了万国来朝的大业盛世,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开创科举,又南平林邑、西吞吐谷浑,被少数民族尊称为天可汗,使隋朝达到极盛。

大业二年(公元606年)隋帝杨广动用百万百姓,开凿大运河,大业八年到大业十年隋帝杨广对高句丽发动三次战争,置国情民意而不顾,倾注全力接连发动大规模战争,征税百端,人不堪命。致使天下大乱,刀兵四起,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纷纷揭竿而起......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夕阳的余晖挥洒在一名蓝色麻衣的少年身上,他蹲在家门不远的墙角处,津津有味的看着蚂蚁搬家。

他看的正出神的时候,一名中年妇人走到了他身后,轻声的说到:“狗剩该回家吃饭了,你爹今天在山里打了一只野兔,娘炖了你最爱吃的兔子肉”。

一听说有兔子肉吃,叫狗剩的少年再也顾不上地上的蚂蚁,从地上一跃而起,嘴里还高兴的叫道:“太好了,有兔子肉吃喽!”

正当妇人一脸溺爱着看着少年时,村西突然一片大乱,吵杂声、哭喊声、马蹄声、越来越近,狗剩的母亲一把将狗剩拦入怀里,紧张的看向村子西边。

顷刻之间从村西冲出一队官兵,一个个五官扭曲,凶神恶煞一般,手拿长矛、大刀出现在母子视线里,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无数的村民倒在血泊之中,火光,哭叫声,怒骂声,乱成一团。

狗剩母亲急忙闪身,站到狗剩身前,把少年死死的挡到身后,快速的向墙角靠近,并大声喊到:“当家的......”刚喊到一半,一片刀光划过,狗剩母亲无力的瘫倒在血泊中。

十四岁的狗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呆呆看着一名身穿盔甲头戴红巾的虬髯大汉,催马立刀,奔他砍来,这一刻他觉得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一张扭曲的面孔跟一柄长刀缓慢的向他砍来,随后他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狗剩全身传来一阵阵酸疼,骨头像散架了一般,他慢慢睁开双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茂密的丛林,不是传来几声鸦鸣。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坦的山石上,感觉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想起身,身体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正在此时身旁有人开口道:“小娃娃你醒了。”

狗剩循声望去,在他旁边不远处坐着一名脏老道,这个道士一身道袍破衣烂衫,一双丹凤长眼,一脸的污渍,胸前还有几缕粘到一起的狗油胡。

“老道长求求您,救救我爹娘!”狗剩眼含热泪焦急的看着脏老道。

想到了爹娘不知生死,狗剩再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疼,奋力站了起来,本想奔下山去,去救自己父母,怎奈双腿一软,一个狗啃屎趴在了地上。

“不是道爷我不想救,本道爷赶到的时侯村里人都死光了,只有你躺在半壁墙下,不省人事。道爷我发现你还有气息,我这才把你救了下来。”狗剩呆呆的趴在地上,沉默了片刻以后,嚎啕大哭,“爹......娘.....”

哭了片刻,狗剩擦干泪水,奋力爬起,四处寻觅,随即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碎山石,捡起一旁的歪脖木棍。

脏老道看到狗剩这些举动也是一愣,随即问道:你这娃娃,这是要做什么?狗剩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我要为我爹娘报仇”。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朝山下小村庄跑去。

脏老道摇头叹息,随后穿上草鞋,跟了过去。

脏老道赶到狗剩家门口的时候,狗剩正趴在他母亲的身体上,放声痛哭,随即狗剩想到了父亲,踉跄的冲进了家里......

东方升起一片血霞,血红的太阳无力得爬出半边身子。狗剩在脏老道的帮助下,埋葬了父母,狗剩跪在地上用双手垒起了矮矮的坟包。

脏老道拿出葫芦,浅浅喝了一口酒,眯眼说到:这件事情透着古怪,除了你父母外别的村民脑袋全部被割走了,也罢,我也算于你这娃娃有缘,你跟我走把,跟我学得武艺,长大以后再打听是什么人杀了你父母,为父母报仇。

狗剩愣了愣,心想,这个脏老道,虽然看着很邋遢,定有一身厉害的武艺,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官兵的尸体,定是这老道为了救我杀的。

老道士看狗剩呆呆的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以为狗剩不相信他说的,嘴一撇,得意的说:怎么,不相信本道爷吗?本道爷可是南坨山静元观的管事之一。

“这些贼官兵是您救我时杀的吗?”狗剩问道。听到这里,脏老道双手倒背,淡淡说到: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贼人居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才出手把你救下。说起武艺,道爷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炼丹画符,呼风唤雨最是拿手。”

“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人家求着本道爷收其子侄为徒的,本道爷今日肯收你为徒,主要还是看在跟你有些机缘。”

狗剩双眼微红,哽咽道:小子所有亲人,都被奸人杀害,从此孤苦无依,道长肯收我为徒,教我武艺,免得小子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小子那敢不从,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随即狗剩深深得给脏老道磕了三个响头。脏老道看此子聪慧,心中很是欢喜,心里道:没想到这次下山能收一个这么有天赋得弟子,这次回到观中那些老杂毛还敢不敢小看本道爷。

“起来吧,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徒儿姓林,名狗剩,我娘说了,起贱名好养活。”

脏老道微微皱眉,“小名可以叫阿猫阿狗的,狗剩可做不得大名。这样吧,为师赐你一个名字如何?”狗剩连忙点头,他自己也觉得狗剩这个名字确实当不得大名。

脏老道沉思片刻,“既然道爷是早晨收你为徒的,不如单名给你取个晨字吧!从此以后你大名就叫林晨了。”

“林晨”狗剩兴奋道:多谢师傅,本来我娘说我再大一些,说媳妇的时候,花钱找城里的先生给我起一个好名字......

“哼”脏老道冷哼一声,“那些酸儒那及得上本道爷,好了好了,这就随贫道回观去把。”

狗剩略一犹豫道:请师傅稍等。随后转身到父母坟前,跪在坟前片刻后,刺啦一声,撕掉一块衣角,小心翼翼得抓了把泥土,放到衣角里包了起来,并小心翼翼得放进怀里收起。

随后跑到脏老道面前,“师傅,我们走把”

脏老道微微一愣,“你这是?”

“弟子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故土拜祭爹娘,带一把爹娘坟前泥土,揣在怀里,想爹娘得时候弟子还能看一眼......”

脏老道看这少年眼里眼泪打圈,却硬生生挺着不让眼泪流出,心里暗暗点头,“此子有心了。”

南坨山静云观,道观是青瓦木结构房子,墙面斑驳,看着年头很是久远了,深棕色的大门,青瓦,低檐,木板墙,只见屋脊正中一个“道”字,檐下横着一副漆黑的牌匾,上题“静云观”匾下一副对联,写着“圣德参天纲维三界隆千古,神功辉日造化九州著万年。

观门前有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身背宝剑,昂首而立。

这二人一名身材高大,一名面目较为清秀。

“宋师兄,你看远处可是那邋遢道人回来了?”面目较为清秀的道士问道。

“应该是他,这个老道准是酒又喝完了,准备了一些假灵丹下山坑蒙拐骗去了,骗到银子好去打酒。”魁梧道士轻蔑的看了 一眼远处的脏老道,不屑的说到。

“唉!”清秀道士轻叹道:这次他去的地方应该比较远,前几次附近的百姓都闹到观里了,买他灵丹的人吃了上吐下泻,差点闹出人命,如果不是邋遢道人早年救过观主,早就被除名赶出山门了。

“师弟快看,跟在邋遢道人身后的是不是一个小孩”。

“好像是的,坏了师兄!这个邋遢道人这次居然骗来了一个大活人,谁家的大人如此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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