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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废墟

不多时,郁千离二人便来到了距先前那个大湖五百里外的第二个大湖岸边,再一次将湖中银灰液体收取干净之后,郁千离与步维天商量了下,便不再去寻找相同的湖泊,毕竟二人的主要目的不是收取这些银灰液体,而是探寻三圣器的线索。而且这一片虚空渺无人迹,到时候再来收取亦是无妨,根本不用担心这些液体会消失不见。

郁千离二人向着东南方向继续前行,许久之后,便看到了一大片细碎的沙尘,细沙之中似乎还埋着几个拇指大小的沙砾,步维天拾起一块把玩了一番,却也看不出什么,便随手丢下。

郁千离站在一旁,见步维天似无发现,便一挑眉问道:“继续向前?”

步维天点点头。

二人继续前行,便见脚下的细沙越来越多,厚厚一层,几乎遮住了整个地面。有时候不注意,便感到脚下一空,沙尘突然一陷,如瀑布一般向下奔涌,却好像下方的地面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只是被浮沙掩埋,只要稍有震动,便成了一个危险的陷阱。

先前二人走过的地面也有不少裂缝,只是那些裂缝一眼可见,倒不像这里一样,藏于浮沙之下,让人一时不察便会中了陷阱,虽然这陷阱不能伤得了郁千离二人,却也让人觉得讨厌得很,特别是神识不能透出体外的时候。

细沙之中,掩埋着大大小小的石块,郁千离一眼望去,忽然长眉一轩,抬手一招,一块只露出半截在外的石块便被她从土里拔了出来。郁千离拂去石块上的细沙,便见手中巴掌大小的石块,一面微微有些弧度,一面则是不规则的断口,有弧度的那一面虽多有磨损,还是能看出镂刻着一道道整齐的竖线。

“这是什么意思?”郁千离有些奇怪地问道,“唔,难道这也是那羽族的文字?”

步维天忍不住笑道:“当然不是,这就是最简单的竖线,没别的意思。”

郁千离一挑眉,把手中石块丢回原地,负着手,当先向前走去:“那我们还是去前面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步维天轻咳一声,紧随其后:“当然。”

郁千离在前面撇撇嘴,你要笑就笑,忍着我就不知道了吗?

二人一前一后,再次向前。

在一处山脉之下,二人终于看到了一些比较完整的建筑了,虽然也坍塌了大半,但或许由于依山而建,还能保持一种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些建筑颇为广阔高大,想来这样那些羽族就可以在其中转折如意,故而特意建成这般,否则过于低矮,那些羽族住着也会觉得逼仄。建筑的上层的四面墙壁上都似被挖了一个上圆下方的大洞,两边饰以镂刻着一道道竖线的立柱,立柱顶端则刻成桂树枝条的图案。想必那些羽族便是由此出入这些建筑的。

原来那是立柱的碎片。郁千离有些恍然地想到。

建筑中还可以看到一具具灰白的破损骨架,翅骨无力地拢搭于地,有些似乎还在挣扎着,空洞的眼眶中,似乎还能看到对世界毁灭的绝望以及渴望活下去的不甘。在世界毁灭之时,这些羽族也只能发出无力地嘶喊,根本无法抗拒死亡的命运吧?说起来,于睡梦中死去,是不是会比清醒地看着死亡的来临要好上一些?

郁千离又想到那一路踩过的细沙,这细沙中有多少是被碾为齑粉的建筑,又有多少是灰飞烟灭的羽族尸骨?

想到此处,郁千离亦不由一叹。

“我们便不进去探索了,千离以为呢?”步维天见此景象,心中生出一股伤感之意,不由开口道。

“我也是此意,我们将这些羽族入土为安如何?”郁千离点点头,提议道。

步维天想了想,道:“我从叙雷亚斯那里得知,羽族并不喜欢入土安葬,他们死后,都是将尸骨在山峰之巅火化,据说这样更接近太阳,更接近上天。”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他们的风俗入葬便是。”郁千离微怔,当即答道。

步维天一抬右手,顿时一股翠绿光华蔓延开去,小心翼翼地卷起那些尸骨,步维天接着一扬手,那道翠绿光华便卷着尸骨飞到了建筑所依的山巅之上。

“这些尸骨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只是勉强保持着形状而已,我若散去光华,这些尸骨便会散成飞灰,火化不火化倒也没什么分别了。”步维天放下右手,转头对郁千离道。

郁千离淡淡道:“不过尽人事而已,也不必讲究那么多。”

“也是。”步维天见郁千离并无不快,便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们二人不过一时感触,这才想把这些尸骨安葬,否则以二人心性,对这些尸骨只会视如不见。

郁千离看了一眼山巅,忽然道:“我想羽族三圣器之间应该可能存在一些联系,公子手中有那断刺,这一路行来可有一些线索?”

“倒是没有。”步维天微怔道,反手取出断刺。只见那断刺笼罩着一层金光,握在步维天手中,好似凭空出现了一盏金色灯盏,将方圆十几里照得一片光亮。

“神识不能透体而出,这山峦又极为广袤,这样毫无头绪地一路寻找,只怕最终还是会一无所获。”郁千离皱了皱眉,“这里生机尽绝,若有圣器存在,生机与死气,二者水火不容,定是像这般十分明显,可我们根本感觉不到有特别之处,应该不可能存在于这处山峦。”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下一处山峦一探。”步维天将断刺在手中转了一圈,这柄断刺中蕴含着至阳至烈的气息,与这漫漫死气正好相反,但这断刺已被他封印住,根本不会透出一点气息,可一取出,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显然郁千离的推测是有道理。

郁千离点点头,便往回走。

步维天笑了笑,看来千离对那些银灰液体还是念念不忘嘛。既然要走,从哪里走都可以,又何必原路返回?

二人很快回到了那一片凹陷遍地的地方,步维天便取出石瓶,开始收取那些凹陷内的银灰液体。郁千离见之微愣,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她是真的下意识往回走,根本没想回来收取这些银灰液体的……

或许她心中也有些惦念这东西?郁千离古怪一笑,与步维天把这片区域走了一遍,将所有湖泊内的银灰液体全部一扫而空,当然,那些小水坑郁千离二人全放过了,连蚊子腿的肉都不放过,未免也太难看些了。

做完此事,二人便飞离这座深青色山峦,二人也不立刻动身向下一座山峦飞去,而是飞在这座山峦之上,把山峦的所有地貌都扫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状才离去。

对于其余山峦,郁千离二人亦是如此行事,要是见到有什么异状再下去搜索一番,可把第二座墨黑色山峦逛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二人只好飞向第三座山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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