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友枫从来没有想过,楚岚枫竟然会这样想,看来自己这个看着他长大的哥哥竟然还不如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子了解他,他不禁惭愧。而心中对钟灵月芽的好感也愈发的不可收拾了,如此女子,遇之便是三生有幸了,若能得之,那岂不更是……
可是抬眼看着钟灵月芽,却发觉她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神情恍惚似乎在担忧着什么,很显然,她是想回去看那个正睡得和孩子一样安详的人。于是,他很识趣的站起来告辞离去,心中不免落寞成伤,因为钟灵月芽心中没有他的位置。
是夜,钟灵月芽竟然留宿在了落枫居,而且还是在楚岚枫的卧房之中,看的那些在落枫居当差的宫人心照不宣的认为她这是在趁机勾引变态王爷。
钟灵月芽也不管他人是怎样看自己的,她只知道她不能将楚岚枫孤零零的扔在这里,况且他的烧还没有退去,需要一个人贴身照顾着。
午夜的时候楚岚枫悠悠转醒,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温柔的女子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但是睁开眼却在淡淡的月光下看到一个坐在地上趴着床沿已经睡着了的钟灵月芽,突然间,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悄悄的碎了,一根根紧绷了多年的心弦也断了。
钟灵月芽趴在床沿安静的睡着,丝毫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并且正在痴痴的看着她,因为怕吵醒她,甚至都不敢坐起来。
如此安静的夜,连知了的叫声都已经销声匿迹,甚至虫鸣声都不再那么的喧嚣,楚岚枫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钟灵月芽的呼吸声,缓慢而低微。
头虽然还在撕心裂肺般的痛着,但在这样的时刻,楚岚枫却感到内心无比的安然,居然抿唇笑了起来,笑得如此的温柔而多情,带着一点坏坏的邪魅。良久之后,他终于熬不住头痛的阵阵侵袭,再次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钟灵月芽很早就醒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然后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谢天谢地,烧终于退了,再这样下去,他还真怕他会烧坏脑子变成个大傻子呢,不知那样他还会不会牙尖嘴利出口成伤。
她打来水正准备给楚岚枫擦脸,他却蓦然的睁开了眼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给本王滚回去。”即使去阎王殿转了一圈回来,他的话语也还是如此的冰冷。
“你醒了?!”钟灵月芽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态度,又惊又喜的展开笑颜,“只要你没事了,让我去哪里都行。如果不想看到我,那我让他们进来照顾你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着还真的放下毛巾便出去唤了两个小宫女进来伺候楚岚枫,自己则快速的离开了落枫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然未曾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一个人的心。
楚岚枫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的发呆,他是真的不想赶她走的,有她在身边,他是那么的安心。可是,他又不得不赶她离去,因为他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也许随时都会死去,有人爱上他,便注定要受伤,而他,不希望她为他伤心流泪。
钟灵月芽即便是被人赶走的,心情却依旧快乐,因为楚岚枫终于没事了,他熬过来了,不是么?死里逃生,总是好事一件。
花开和苏子陌两人依旧玩着小暧昧,让钟灵月芽忍俊不禁,没想到苏子陌一介浪子居然肯为一个刁蛮公主而在这王宫中留宿了这么久,难不成他还真要做驸马爷不成?
可是,花开是金枝玉叶,很多事情又岂是她能做主的,即便她向来都是任性妄为,可是这婚姻大事,还是逃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楚雄自作主张的一纸令下,她突然就在最开心的时刻被赐婚给了新科状元唯峰。
楚雄身边的贴身太监刘公公来飘逸居宣纸,结果被花开一鞭子打了出去,这不是找死么?现在王宫里的人谁不知道飘逸居里已经有男主人了?而且还是个武功又高,长得还不赖,只是偶尔有点小猥琐想要吃吃小宫女豆腐的江湖少侠啊。
“气死我了,居然把我当成东西一样随便就赐给别人了,而且还是什么狗屁新科状元,我连面都还没有见过呢,万一是个又丑又变态的贱人那我岂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花开气呼呼的拍着桌子叫道,腮帮子鼓鼓的。
“嘻嘻……谁让你是公主呢?”钟灵月芽吃吃的笑了起来。
“公主怎么了?”花开肺都快气炸了钟灵月芽却还有心思笑,这让她真心想死啊。
“呐,据我所知,公主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赐给国之栋梁当媳妇儿,或者远嫁他乡去和亲,联姻咯。”钟灵月芽摇头晃脑的说道,“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你那倾国倾城的公主嫂子是咋来滴。”
“我才不要。”花开大吼一声,“打死那个状元也不嫁。”
“那你要嫁谁?”自得知花开被赐婚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子陌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而且还是这么的惊人,看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话能随便问的么?
“嫁你啊,笨蛋。”花开不假思索的回道,“怎么?难道你还不愿意?”
“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了,就怕他娶不起啊,我的公主娘娘也,你可别忘了他的身份,一穷二白的孩子而已。”钟灵月芽摇着头叹息,说着还看了看一筹莫展的苏子陌,不禁暗忖,这该死的门户观念等级观念啊真是害死人。
“呜呜……那我要怎么办?豆芽菜,你帮我啊。”花开扯着钟灵月芽的袖子使劲的挤出几滴眼泪装可怜。
钟灵月芽脸上拉下几条黑线,“拜托,我只是个宫女而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吧。苏苏,你来搞定她。”她说着逃离花开的魔爪拉过苏子陌往她面前一推。擦肩而过的刹那,她极其小声的在苏子陌耳畔说了两个字:私奔。然后便走了出去,留下他们的二人世界。